正文 三十一 愛難消恨難已 文 / 胭脂碎
安靜的書房內只剩下隆慶帝與杜若麗兩人。
隆慶帝看著麗貴妃安靜地站直那裡,歲月並未在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他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文雅、端莊的少女站在白玉蘭下對著他微笑。
「若麗。」隆慶帝輕生低喃。
麗貴妃聽著隆慶帝的低喃身軀一震,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剛才的無波無瀾,她淡淡地道:「不知皇上駕臨,有何貴幹?」
「若麗,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皇上,杜若麗在十五年前就死了,被您親手殺死了。」
「若麗,你果真恨我如斯?」隆慶帝伸出左手去拉杜若麗的手,杜若麗想避開但是還是被隆慶帝握住了。「若麗,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你就不能原諒我?」隆慶帝眼睛盯著垂首的杜若麗,聲音中含著沉痛。
「皇上,我們回不去了,您已經不是當年的禮親王,我也不是當年的杜若麗,現在只有隆慶帝和麗貴妃。」
「你真的決定一輩子都這樣對待朕?」隆慶帝話語中已經隱含了怒氣。「臣妾不敢。」杜若麗仍然只是淡淡地回復也不看隆慶帝,一直低著頭。「你抬頭看著朕!」隆慶帝對著杜若麗冷冷的表情很是氣惱,伸右手勾住了杜若麗的下巴,逼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杜若麗被迫看向隆慶帝,居然笑了出來,可是那笑容中透著嘲諷之意。
「不要這樣看著朕。」隆慶帝被杜若麗的表情徹底惹怒了,「為了一個外人,你已經怨恨朕多年,到現在還不能原諒朕嗎?」隆慶帝加重手上的力道,杜若麗覺得下巴有些痛,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隆慶帝發現了她的不適,馬上放輕了手中的力道。他看著杜若麗沉靜的臉,心中萬般痛苦和委屈,為什麼就是不能原諒我。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想忘掉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她一直對自己冷冰冰的,可是自己就是無法割捨她,這個女人就像是長在他的心上,除非他將自己的心摘除才能將她連根拔起。可是,人若沒了心,還能活嗎?
隆慶帝望著杜若麗,就那樣靜靜地端詳她的臉良久,才放下勾住她下巴的手。隆慶帝自行坐下,他落座後讓麗貴妃也坐下。隆慶帝平復了一下心緒道:「愛妃,朕今日來找你是想跟你說說睿瑾的事情。」平靜了的君繼堯仍然是那個威嚴、高高在上的帝王。
「不知睿瑾又做了什麼事情,需要皇上您親自前來告訴臣妾。」
「朕希望愛妃好好說教說教睿瑾,讓他不要心中只想著兒女情長,國家社稷的事情應當多擔待些。」
「這一點,皇上您就多慮了,睿瑾這孩子還是知輕重的。」
「如果沒那個長樂,朕倒是相信這一點,可是自發生長樂的事情,他就完全不像往日那樣了。他不僅為了那長樂屢次冒犯朕,現如今居然如此大逆不道的派人劫掠長樂。他將朕這個父皇置於何處?將國家律法置於何處?」
麗貴妃聽聞隆慶帝的話亦是知道事情的嚴重,她從座位上起身對著隆慶帝跪下道:「臣妾在此向皇上請罪,若是睿瑾做了什麼錯事,那是臣妾教導無方,希望皇上不要責罰睿瑾。」
「若是朕有意責罰睿瑾,今日斷不會來此跟你講這些事情了。」
隆慶帝扶起跪在地上的麗貴妃,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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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昨夜的雨早已經停了,一直昏睡的舒湘雲睜開了眼睛,她慢慢地用手支起身體坐了起來,肩膀上已經被包紮處理好的傷口因為用力疼痛的厲害。舒湘雲環視四周,這是一間佈置素雅的房間,深漆梨木桌椅精緻華美,床邊還有個梳妝台,梳妝台旁邊還立著一面半人高的拱形銅鏡。舒湘雲掀起自己身上蓋著的薄被,見自己身上穿著的那身囚服,如今被換成了了粉色的衣衫和綢褲,手上的鎖鏈也被去除了。是救自己上來的人幫自己將這鎖鏈去除的吧,想來已經知曉了自己逃犯的身份。昨日自己險些小產也是這船上的人幫自己保住了孩子,自己應該好好感謝那人。舒湘雲努力撐起身體,從這床上站起來。
「姑娘,你醒了。」一個身穿鵝黃色繡花齊胸長裙,外罩一件水紅色羅衫梳著螺髻的女子端著藥推門走了進來。
「你是?」舒湘雲一直昏迷自然不知道這女子是誰。
「我是暗香。」那女子對著舒湘雲嫣然一笑,「姑娘身子弱,先回床上休息吧。」暗香將藥碗放在桌子上,又把舒湘雲扶回了床上。
舒湘雲見那女子穿戴不俗絕不是丫鬟便誠心道:「多謝暗香小姐救命之恩。」
「姑娘莫叫我小姐,我可不是什麼小姐,我只是公子的丫鬟。姑娘若要謝就該謝我家公子,若無我家公子,姑娘府中的胎兒可就保不住了。」
「不知公子現在可方便,小女子也該當面致謝。」
「姑娘莫著急著道謝,先將這藥喝了。」那女子將藥碗端給舒湘雲笑道。
舒湘雲接過藥碗,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水,有些反胃,遲遲不願將藥水送入口中。
暗香見舒湘雲面露難色,便知她不願喝藥,勸慰道:「姑娘,如今你非一人,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把藥喝了。」
舒湘雲聞言眉頭略皺,端著那碗藥頭一低將那藥水吞入了腹中。這藥水的味道倒也不算太苦澀。喝完藥,暗香將藥碗收拾好放回了桌上。
「暗香姑娘,不知現在可否帶我去向公子道謝。」
暗香見舒湘雲堅持要見公子,也沒阻攔,對著舒湘雲笑道:「姑娘打算就這樣見我家公子?」舒湘雲見自己衣衫不整就想往外走,倍感窘迫。暗香吩咐小丫鬟拿來衣衫與她,讓她換好衣衫,穿戴整齊才攜著她到船艙二樓來見湯黎昕。
「公子,那位被救的姑娘想親自前來跟公子道謝。」暗香進了湯黎昕的房間回稟,舒湘雲獨自立在船艙二樓湯黎昕房間的門前。「叫她進來吧。」暗香領命引著舒湘雲進了那湯黎昕的房間,待舒湘雲走進室內,她自己退了出去。
舒湘雲慢慢向那方軟榻的方向走去,待她走近那軟榻才看清了軟榻上的人。那男子穿著一件水藍色常服,衣襟大敞,露出大片玉色的肌膚,他髮絲並未束起,只是簡單地披散在身後,眉目精緻如畫,劍眉入鬢,狹長的丹鳳眼看著她像是審視一件物品。
湯黎昕躺在軟榻上仔細打量舒湘雲。這女子已經不是昨夜的狼狽,像是一棵空谷幽蘭立在那裡,瓜子小臉,皮膚細膩,因為昨夜險些流產的緣故,血氣有些不足,但是那雙靈動的眼睛直視自己,清澈若水;她的頭髮簡單的被梳成兩個髮髻,髮髻上並未有任何飾品,上身穿著一件淡粉色小衫,下身穿著一條魚白色繡蘭花縐裙。
舒湘雲稍一打量便對著那軟榻上斜靠的男子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男子並未有什麼反應只是盯著她看,舒湘雲倒也算鎮定,對著他又道了一聲:「小女子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湯黎昕聞言略抬了抬身子,那衣襟在他的動作下又散開了些露出了胸前更多的肌膚,就聽那湯黎昕一字一頓道:「你可知我湯黎昕從來不接受言語上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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