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6章 春宵一刻 文 / 顏公上
公上內心拒絕,但周靈的話受聽,感概地說:「說實話,你也長得太美了,如果你不是風塵女,說不定我會愛上你。」
周靈推開他:「啥子風塵女,如果我們兩個在街上碰到,你曉得我是風塵女嗎?如果是你真的喜歡我、愛我,就當你不曉得就是了。只要有了你,我今後再不幹這種事了,好不好?」
周靈說得公上無言以對,正在此時,張國志踏進房來,見二人沉默不語,說道:「小顏,我的事辦完了,你有事你去忙吧?」
公上覺得張國志太吝嗇了,要人就要人,不要人屙尿淋,說道:「好好,你們慢慢耍,我走了。」
周靈想起身相隨,見張國志很不高興,便只好坐下。
公上回到房間,見劉久富正端著碗正在吃飯,說道:「你太不夠意思了,只顧自己跑得快,不顧他人死活,真不夠朋友。」
劉久富笑著說:「我一個老頭子在哪裡幹啥,你們年輕人擺得攏些。」
公上坐在床上:「豈止是說得攏哦,他媽的剛才還要我和她睡覺。」
劉久富驚道:「真的,那你干了沒有。」
「我很矛盾,這種人想幹又不想幹?」
劉久富看著他:「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剛才張娃兒出去了,她拉著我的手,把我摟在她懷裡,說她喜歡我,要我出去另外寫旅館住。說實話,這個妹子長得太美了,而且她也很喜歡我,我真的想幹,但一想到她是那種人,心裡又犯疑,怕干了對不起今後的老婆,正在憂鬱之時,張娃兒回來一臉不高興,我就走了。」
劉久富嘴裡「吱吱」作響:「這麼好的美餐你不吃,真可惜。」
公上站起來:「你想吃你去吧,她還在對面。」說完,拿著飯、菜票和碗筷,到食堂打飯去了。
次日一早,劉久富和公上到張國志房間去叫他吃午飯,劉久富說:「**一刻值千金,怎麼樣,昨晚休息得好嗎?」
張國志邊穿衣服邊說:「他媽的表姊,假正經,我喊她出去吃了晚飯回來,跟她好說歹說,開口給她三百元,哎,這個表姊,她收了錢也不准我碰她,她要叫我來找小弟娃兒,我說找不到,不曉得你們住的房間。然後她又騙我,說等一會兒,這兩天我坐了火車,很疲倦,她趁我睡著了的時候,把我的皮帶拿跑了。」
公上心裡罵了一句「何該!」
劉久富不知就裡:「一根皮帶管不了幾個錢,你陪了這麼年輕、漂亮的大美女吃飯,又同在一個房間裡過了夜,一根皮帶算啥子?沒事。」
張國志說:「我皮帶裡還有五百無錢。」
劉久富不明所以。
公上證實說:「是,昨天他從皮帶裡取錢的時候,她確實看見了。」
劉久富仍不明白。
公上補充說:「他皮帶是雙層的,裡面可以裝錢。」
張國志氣著說:「成都的婊姊真難纏,等我和顏經理辦完事,回到遵義,我有的是女人,她媽的,算我倒霉。」
公上心想:到了嘴裡的鴨子都飛了,還吹什麼牛丕。
三個人出去吃過早飯,劉久富將張國志帶到辦公室,顏中才和何平進接待了他,第二天,張國志便走了。
開心的時候,公上便忘乎其所以,靜下來後,想到成天無事做,又覺得著急。一天吃過早飯回到房間,他問劉久富:「何平進最近有沒有什麼安排沒有,這樣天天耍也不是個法呀?」
劉久富站在窗口邊:「不知道。有啥子,天天耍他還不是要開工資。」
公上坐在床上問:「哎,當真這麼久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有問你,我算了一下,何平進又沒有做成多少生意,這麼多人一個月起碼要發上千元的工資,他哪裡來錢發?」
劉久富轉過身:「你看古書、流眼淚,替古人擔憂?他騙了那麼多貨堆在倉庫裡,隨便拿一點出去賣掉,加上他耍女人的錢,用得完嗎?」
公上驚道:「什麼,那些貨是騙的,怎麼騙的?」
劉久富說:「小小的一個道佐公司,一分錢都沒有,哪裡有錢來做生意。他們只出具介紹信和合同,每年收管理費就是了。何平進拿到介紹信、合同和公章,就到全國各個單位去騙,把貨發回來就不給錢,連人都找不著。」
「這些單位怎麼連錢都不付就發貨了呢?」公上不解地問。
劉久富說:「我們國家是實行的計劃經濟,單位與單位之間供貨是互相調撥。只要有單位介紹信和合同,就可以發貨,然後又通過對口單位一個轉一個收錢。鄉鎮企業是中國新成立的新事物,很多國營單位不知就裡,還認為是一個很大的企業,所以何平進進鑽了這個空子。」
「但這樣子也不是個辦法呀?早遲有一天,人家總得來收錢,到時候付不出來怎麼辦?」公上刨根問底。
劉久富說:「怎麼辦,一拖、二騙、三耍賴。實在不行,中國這麼大,單位這麼多,再去騙人家的貨來賣掉給一點錢就是。」
公上弄懂了:「原來是這樣,但這樣做始終不是辦法,早遲一天要出大問題,國家的錢不是那麼好騙的,燙手。」
兩人吹了一會兒牛,覺得在房間裡很悶,便想出門,剛和劉久富到門口,小賴正好也到門口,見二人要出去:「公上,隔一會兒你上來一下。」
公上點點頭,劉久富先給小賴笑了一下,小賴走後,他又給公上詭笑了一下,一個人出去了。
公上一個人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然後到了五樓,小賴問:「這幾天你幹啥子去了,怎麼沒有看見你?」
公上站在服務台:「貴州來了一個朋友,陪她耍去了。」小何不在,公上坐在三人椅子上。
小賴說:「聽說今天晚上有一部新片子要放,你到梁家巷電影院去買兩張晚上七點半票,我下午六點下班,想去看場電影。」
公上覺得有點為難,正在躊躇之際,小賴笑著說:「去呀,還做得扭扭捏捏的,像個大姑娘一樣。」
按常規:只有夫妻或耍朋友的男女才會一起去看電影。公上想:她怎麼這麼大膽,叫我一起去看電影。不,可能是她叫我去幫她們買一下票。
回來後,他把兩張票一起給小賴,小賴驚道:「你給我一張就是了?」說著撕了一張給公上,「拿去。」
公上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票:「我以為是你和孫哥去看。」
小賴笑罵道:「真是瓜娃子。」
晚上七點半前,公上又像做賊一樣到了電影院,他四處觀察了一下,沒有見小賴和她丈夫,然後準時進場。右邊的座位空著,小賴還沒有到。電影開始了幾分鐘,進來一個姑娘坐在他右邊。公上心想被小賴愚弄了,他不敢正眼看來人,用餘光看了一下,這一看不打緊:天哪,是她妹妹。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性格決定命運,有時心態也要決定命運。小賴全家見了公上後,都喜歡公上,她們認為公上沒有理由不喜歡孫小妹,便決定讓孫小妹給公上耍朋友,故而由小賴採取這種方式搭橋讓她們自由戀愛。而公上只認為小賴對他有意思,這種做賊的事,孫小妹來和他看電影,豈不是捉現場嗎?
見是孫小妹來,公上無地自容:小賴約自己看電影,卻讓她妹妹知道了,回去給她哥說了怎麼得了。他連招呼都不敢打,假裝不認識,像被電影情節迷住了一樣,孫小妹想招呼他,他佯裝沒看見。
孫小妹用手在扶手上故意接觸他的手背,公上趕緊把手收起來靠近在前排椅上,仍然認真的看電影。兩人都無心看電影,孫小妹在想:這個人怎麼啦,邊招呼都不打,對我不理不採,未必是他看不上我,故意假裝不認識。
而公上心裡就像做賊一樣,一直在想「怎麼辦?怎麼辦?」
過了半小時,他如坐針氈,度時如年,離開座位,出門回到旅館。
第二天晚上輪到小賴值班,公上到五樓,趁小何不在時問:「昨天你叫我去看電影,怎麼你不來,反叫你妹妹來,弄得我好尷尬,連招呼都不敢跟她打,還假裝不認識,只看了一半,我就走了。」
小賴坐在椅子上,雙眼看著公上,驚問道:「怎麼?你們兩個沒有話說?」
公上站在服務台:「我躲都躲不及,哪裡還敢跟她說話。」
小賴苦笑著說:「哎呀,你這個瓜娃子,我還認為你們。」
公上不解,慢吞吞地問:「你是——啥子意思嘛?」
小賴哪個氣呀,不打一處來,苦笑著說:「你懂不起算了,算了,世界上有你這麼瓜的人,嘔死人了。」
這究竟是怪公上還是怪她,天才曉得。既不托人說媒,又不提示,把公上弄得像做賊一樣,還說公上瓜?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怪誰?!
聽了小賴的埋怨,公上傷透了腦筋。到此時,公上從來沒有朝她妹妹身上想,只對她愛人感到內疚。公上回到房間,把小賴請他吃飯和看電影時給劉久富說了。
劉久富氣得牙齒打顫:「你小子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人家小賴是要把她妹妹介紹給你,你小子卻在她身上打歪主意,真是不可救藥哦。」
公上辯道:「我哪裡想要打她的歪主意嘛,我知道她是有婦之夫,她都那麼熱情,自從到了她家,見到她媽和她愛人後,我便從來沒有朝這方面想過,而且對她愛人有一種內疚感。誰知道她又喊我看電影,我本想不去的,但又覺得人家對你那麼好,不去又不給人家面子,她要介紹她妹妹給我起螞應該先給我說一下,讓我曉得,也應該看我幹不幹嘛?她這麼不明不白的,只給我造成她對我有想法,我哪裡還敢住其它地方想,弄得我灰頭土腦的,像做賊一樣。」
劉久富說:「她妹妹長的怎麼樣,你看不看得上嘛?」
「說句實再話,因為小賴兩次都給我造成了很大的誤會,她妹妹兩次都是突然出現,弄得我無地自容。只看過一眼,連吃飯我都是埋著頭的,沒細看,長得是很漂亮,看樣子是個正經人。」
劉久富說:「既然這樣,那就好辦,她們全家都看上了你,你也看上了她,這個忙我來幫,我假裝去說媒,撿個現成,到時候你別忘了我喝三百杯就是了,去當媒人,也名正言順。」
公上搖著頭:「不、不,小賴他們只嘵得到我是採購,根本不曉得我是個無職無業的人,也不曉得我是個地道的農民,說穿之後,人家肯定不會同意。」
劉久富說:「是她們主動找的你,你不說穿就是了。」
「騙人的事情我不幹,特別是愛情,用騙的方式得來的,那多沒意思,算了,算了,現在沒說穿,就當不曉得一樣。」
劉久富氣惱地說:「你小子真是無藥可救,這麼好的一樁姻緣,就拿給你毀了。」
公上沮喪地說:「正因為不是姻緣,才會是這樣。」公上認為,評他現在的條件,配不上孫小妹,不能害她。
何平進三、兩天又換一個女人,而且公然在大街小巷,館內館外招搖過市,辦公室淪為她談情說愛,快活逍遙的地方。
公司的人很少到辦公室,安排做事就辦,不安排就耍,何平進也樂得清閒。
不知這個公司什麼時間垮?篇幅所限,下回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