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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弟兄反目 文 / 顏公上

    張明芳似乎贊同周癩子的說話:「就是,這些農民思想頑固,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不管國家。說我們不做思想工作,我們見一個說一個,說破嘴,說流血,沒有一個人理解,不來硬的怎麼實行計劃生育?

    他們只要求我們理解他們,有誰來理解我們?不響應國家號召,執行國家政策,誰願意來幹這既賣力、又討不到好的事?算了,我們也不為難周隊長了,回去再說。」

    她這麼痛快,眾人倒還感到意外,周癩子假意地要留她耍幾天,她藉故工作忙而辭別回鄉。

    眾人不肯散去,楊光明蹬著一雙斜視的眼睛,開心地說道:「狗日的公上膽子好大,我都為你捏了一把漢,萬一她們把你抓起來,怎麼辦?」

    公上說:「我怕個球,她們千條理萬條理,不准人生兒育女就沒道理。他們凶神惡煞,毫無人性的強迫抓人、引產就更沒道理。那些話是她逼我說的,我說是張德高請我轉告她、又不是我說的,他們憑啥子抓我?我又沒有破壞計劃生育?」

    王二爺說:「你這些話為啥子編得這麼圓,居然把她們騙住了。」

    公上得意地說:「這也是急中生智。我進屋的時候,也僅僅是為了跟周隊長紮起。誰知哪個民兵以為老子是吃素的,才突然站出來,一邊編、一邊想、一邊說,沒想到還編得一麻流光,既騙了她們,又把她們臭罵了一頓,居然把她們打發走了。」

    公上忽然一笑:「老子因為計劃生育,和三哥坐了三天黑牢,今天也算報了一箭之仇。其實她們也很聰明,藉機下台,一走了之,她們不可能全信我說的話,就是現在未懷疑,路上她們也會想通。

    但她們想通了也沒辦法,知道在這裡一是找不著人,二是帶不走人,乾脆就借水下徐州,逃之夭夭,一走了之。」

    周癩子高興地說:「小顏今天救駕有功,好得你來,不是我真的被他們死纏活懶,不好收拾。我又不敢發火,只得給她們說好話、賠笑臉,沒想到你一來,就把她們巧妙的打發走了。」

    公上來時聚精會神地應付計生幹部,全沒想到周癩子是周群英的老輩子,此時他一想起,便覺得有點不自然:「我是你手下的兵,你有難,我理當救駕。」

    說完他就走了,眾人見他走,也都散了。

    當天下午,顏定安、公上、李值文等人在河壩上拉鋼筋,當地一個地痞叫陳強,為了顯示他在當地的霸主地位,對人很凶,對外來人員都是橫眉豎眼的,稍不如意便要打人。平常他給顏定安、李植文、楊光明都較熟,公上後來,他不認識,也不知道公上是顏定安的弟弟。

    他和本隊十多個男女社員,在一起圍觀拉鋼筋,與顏定安、李值文等人有說有笑。

    公上見他留著光頭,長著一臉橫肉,其神形、打扮就像土匪、強盜,便從心裡排斥了他,假裝沒看見,埋頭干他的活,對他置之不理視而不見。

    陳強遭到冷遇,極為惱火,便發作道:「你這個屁娃兒才傲呢?上上下下,方圓幾里地的人都要敬我三分,你算老幾?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公上抬起頭來,說一口重慶話:「你這個屁崽兒在罵誰?」

    陳強怒道:「就是罵你,怎麼樣?」

    公上走到他面前指著他:「你敢罵我,你稱二兩棉花去訪一訪,爺爺我姓啥?」

    陳強指著自己的鼻子:「你也稱二兩棉花去訪一下,陳爺爺姓啥?」

    公上雙手丫腰,抬頭挺胸:「對你這樣井底之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村夫、無名鼠輩,何須本爺爺知名。」

    陳強打嘴仗不行,便拉開弓剪步:「今天我們來過手決高下,贏了的算大哥。」

    公上見他拉開架式,左手往裡一招:「好,你放馬過來。」

    顏定安見二人要動真格,吼道:「公上,你幹啥,退下。」

    陳強見顏定安凶著公上,顯得更加得意。

    公上見顏定安出面阻止,便說道:「你看他哪個丕樣子,居然還自以為是,不叫他認識一下,他還不知天高地厚,天外有天。」

    顏定安見阻止不了,憤怒地說:「你要充很,回家去充,你不聽話,就滾。」

    這一個「滾」字,可傷了公上的自尊心。他走投無路,才投到這裡來下苦力的,沒想到顏定安會這樣罵他。他收住架式:「好,我滾,我滾。」便直接朝工棚走去。

    顏定安知道自己一時之間話說重了,但話已出口,無法挽回。

    李值文見陳強仍很得意,便說:「這是顏三哥的兄弟,這下好了,你把他們兩弟兄弄起矛盾了。」

    陳強明白過來:「我不知道他們是兩弟兄,但他弟弟也太不給面子了。」

    顏定安說:「不管他,他一輩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管他的,他要走就走他的。」

    不一會兒,只見公上背著黃挎包朝山下來,此時已是下午三點多鐘,太陽很大,他走到眾人面前:「你們好好地在這裡幹活,我先走了。」

    眾人知道勸他是多餘的,顏定安顯得非常尷尬。

    公上一步一步的朝電站走去,到了電站,找到周癩子:「我不想幹了,你把帳給我結了。」

    周癩子並不知道公上和周群英之間的事,問道:「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要走呢?」

    公上說:「我有點事要先走。」

    見公上去意已決,周癩子說:「現在還沒有收方計價,無法算帳。」

    「你先給我點路費,等今後結了帳,叫他們給我帶回來就是。」

    周癩子久勸無果,便拿了二十元給公上。公上拿到錢,便朝彎丘火車站走去。

    火車要下午六點多才進站,彎丘車站太小,沒有幾個人候車,公上便坐在候車室的木凳上候車。

    人隨心變,心隨景遷,公上知道自已又陷入了絕境,想到這次又沒有找到蛇神,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想來想去,決定坐火車先到西昌給顏碧玉打個招呼後再尋出路。晚上八點多鐘到了顏文金家,家裡只有顏文金夫妻二人。

    公上不見顏碧玉的身影,問道:「三姐呢?」

    顏文金慪氣地說:「跑了。」

    公上平靜地問:「跑了,為什麼要跑,跑到哪裡去了?」

    顏文金歎了一口氣:「唉,還不是因為耍朋友,這麼幾年來,老子為了她的婚姻大事操了不少心,給她介紹了好幾個,她都看不起。最近有人給她介紹了個**公社四大隊的朱相國,她看上了,朱相國也很喜歡她,見她們這樣,老子也很高興,認為終於可以放下一粿心了。

    誰知朱相國不同意招郎上門,要你三姐嫁過去,我當然就不同意喏。我不同意,她兩個就想方設法來對付我。開始是來軟的,討我高興,後來就來硬的,威脅我要離家出走。見老子軟硬不吃,便跑到朱相國哪裡去了——,」

    未等顏文金說完,公上打斷他的話:「三姐不是那樣的人,她這麼做,肯定是另有原因。」

    顏文金生氣地問:「你的意思是老子在騙你喏?」

    公上搖著頭:「這到不是,那後來呢?」

    顏文金說:「我當然跑到朱相國哪裡去鬧,找他要人,他說你三姐已經回資陽了,這不,我正準備去資陽找她去。」

    「她們走了多長時間了?」

    「有半個多月了。」

    公上安慰顏文金夫妻:「我不在米易幹活了,我來是想給你們打個招呼就回去,既然這樣,我盡快趕回資陽找到三姐,勸她回來。」

    顏文金贊成,次日公上馬上離開顏文金家,在去西昌的路上,公上心想: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否則三姐是不會離家出走的,何不到朱相國哪裡去一趟,瞭解一下真實情況。

    他趕公共汽車到了**公社四大隊,問到朱相國的家。

    此時已是下午,朱相國正好在家。

    朱相國長得果然身材魁梧,儀表堂堂。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

    朱相國不認識公上,公上自我介紹:「我是顏碧玉的弟弟,名叫顏定國,我想來瞭解一下三姐的情況。」

    朱相國一聽是顏碧玉的弟弟,見公上氣質非凡,俊美絕倫,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知道來意後,熱情地招呼公上進屋。

    朱相國父親早亡,從小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他母親聽說是顏碧玉的弟弟,進屋來打了個招呼,然後泡上一杯茶,便出門去了。

    朱相國待他母出去後說:「你姐姐是個難得的好人,能幹人,可惜紅顏薄命。唉,既然你專程來瞭解情況,我也不訪直說,從內心來說,我很喜歡你三姐,也想和她成家。唉,但我們沒有緣份,除了顏文金的因素外,有些事迫使我們不能結婚,這事你三姐是知道的。」

    公上沒聽出個名堂:「你能不能說得具體一點?」

    朱相國長歎了一聲:「我只有一個母親,不可能去招郎上門,這是最關鍵的一條理由,有這一條理由限制了,其他的都不是理由了。」

    公上聽出他話中有話,但又不想說。因不便多問,當晚在朱相國家住了一晚,次日座火車回成都。

    一路上,列車時不時要讓打越南的軍用列車先過,火車晚點,整過成昆線被列入二級防線,空氣緊張,戰雲密佈,人心惶惶。

    到了成都,公上打電話給顏定正,顏定安告知他顏中才已經搬到人民北路鐵路招待所長住。

    公上到鐵路招待所506號房間找到了顏中才。

    這個招待所的條件要比洪流旅館好一些,一個房裡四張床,臨窗中間擺了一張辦公桌,桌上放了一個盤子,盤中有四個水杯和一個溫水瓶。

    顏中才見到公上,感到很突然:「你怎麼回來了呢?」

    公上走到臨窗右邊的床上,把黃挎包丟在床上說:「不想在哪裡干了。」

    顏中才坐在左邊的床上,問道:「你去了西昌沒有?」

    公上坐在床上說:「去了,三姐是怎麼回事,她不回去了嗎?」

    顏中才說:「既然都跑回來了,還回去幹啥!你回來得正好,你馬上回西昌,去把三姐的遷移證辦回來。三姐已經回資陽和二姐買了兩台縫紉機,在街上靠給別人打衣服謀生,決定不回西昌了。我回石嶺找關係開了個落地證,我不便去西昌辦遷移證,你去把它辦回來算了。」

    公上並不懂什麼落地證和遷移證,只知道必須要辦這些手續,顏碧玉才能把戶口辦回資陽。公上心想:到西昌辦遷移,顏文金整死都是不會同意的,甚至可能要拚命,你都不敢去辦,我怎麼去辦得好?

    公上無假多想,知道能辦也要去,不能辦也得要去,把顏中才給他的落地仔細地看了一遍,便裝在上衣袋裡。因坐了一夜的火車,他太睏了,便決定先睡上一覺。

    不知公上再回西昌能不能辦好遷移?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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