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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驚人之語 文 / 顏公上

    曾保齊扛著槍在前:「這還有假,每年的二、三月間,所有動物都下山找吃的,因為它們餓了,就特別凶,所以稱為下山虎。到了九、十月間,稱為上山虎,大雪封山,動物回深山老林去了。」

    「那萬一遇上了怎麼辦呢?」

    曾保齊說:「獵人最怕的不是老虎。一豬、二熊、三老虎,最怕的野豬。」

    公上驚訝地說:「野豬?野豬又不咬人,有什麼可怕的?」

    「你小子不知道,野豬雖不咬人,但以拱人為主。因它個頭小,靈活,最怕的是它不通人性,成群結隊,一群有幾十或幾百隻。只要一隻向你發起進攻,其它數百隻同時來拱你,直到把你拱翻在地,拱死,咬死為止。」

    公上扛著口袋與曾保齊並著肩,曾保齊見他聽得很認真,繼續說,「其它動物一般是不傷人的,只要你不傷他,他也不會傷你。獵人最怕的是猴子,猴子報復心極強,很齊心,只要一隻猴子被打死了,猴群便不顧死活地要向你發起進攻,即使你跑回家了,它們都能找你到家裡來報仇,直到報了仇為止。」

    翻下了公路,公上打破砂鍋問到底:「像你這麼說,這麼嚇人,哪還有誰敢去打獵呢?獵人為啥子又以打獵為生呢?」

    曾保齊說:「獵人自有獵人的門道,他們出門前和到山上後,都要拜山神,加上對各種動物的靈性也瞭如指掌。一般情況下,只打自己需要的獵物,不去傷害其它生靈,到否山神是要懲罰的。」

    「山神?真的有山神啊?現在不是說是封建迷信,沒有神嗎?」

    曾保齊說:「現在雖然說沒有,但老百姓心裡認為有。」

    公上話題一轉:「嘿,曾大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這山裡有沒有蛇神?」

    「蛇神,蛇神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據我所知,只要是你心中有神,神就在你周圍,只是他不輕意顯靈而已。哎,你問這個幹啥?」

    兩人並排走到了水簾洞天的u字路口,公上說:「曾大哥,我見你是一個好人,我就實話給你說吧,我這次出來不僅僅是想掙錢幾個錢,我出來的真正目的是想尋找蛇神。因為神仙和我父親生前都叫我一定要找蛇神,說是只有找到蛇神我才能脫難。」

    「神仙怎麼找,只有神仙找你的,你怎麼去找神仙?不過也不好說,神仙都是住在山裡面的,說不定你心誠,神仙就會出來顯靈。」說到這裡,曾保齊改言道:「哎,小顏,我問你個問題?憑你小子的條件,早就該安家討老婆了,為啥子你還沒有安家?還打單身呢?」

    「條件!錘子條件!不曉得我的,還以為我是知青,吃國家糧的,早遲要回城當工人。曉得我的人都看不起我,妒忌我。不是我誇海口,自我懂事以來,凡是見到我的姑娘都喜歡我,而且還不是村姑,還有很多吃國家糧的城裡人。」

    曾保齊說:「既然這麼好,你為什麼不結婚呢?」

    「結婚,結個球,外面的那些人只知道我的外表,不知道我的底細,我又騙不來人,我喜歡的姑娘我又不敢娶,深怕誤了人家,害了人家。」

    曾保齊問:「你啥子底細那麼嚴重?」

    「啥子底細?我是富農分子的兒,是富農成分。」

    「哦,這倒是個問題。」

    「這豈止是問題,這簡直是他媽的……」公上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表達,便說:「這簡直是比唐僧的金箍咒還凶,一念便叫你動彈不得。」

    他接著又說:「他媽的老子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沒有剝削、壓迫過任何人,結果被劃為富農成分。好事不沾邊,壞事盡找上我。讀書沒資格,當兵要查三代人的歷史,當官沒你的份。什麼辦學習班呀?階級鬥爭呀?無產階段專政呀?什麼壞事都有你,弄得你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不可能打一輩子光棍,總得做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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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個家吧?」

    公上走上前說:「怎麼辦?這是我一輩子都是在想的問題。打光棍是不可能的,只要我願意,姑娘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問題是我沒有做成事,我就不想結婆娘,因為我的心比較大,想做大事,結了婆娘害怕把人家害了。」

    曾保齊側過頭來好奇地問:「哦,你想做大事!你有啥子本事,想做大事?」

    「啥子本事,我覺得我的本事和諸葛亮差不多」

    未等他說完,曾保氣嘴裡便發出「吱、吱、吱」的諷刺聲,說道:「你想和諸葛亮差不多,你夢嘛?你」

    也未等他說完,公上也打斷他的話:「你別狗眼看人低,我曉得你們這種人既不是伯樂,也不是千里馬。伯樂之所以偉大,就是他識貨,他能夠識千里馬,這就證明他有本事,就與一般人不一樣。劉備有啥本事?他就是能識才、惜才、愛才、用才、尊重人才。

    他不滿意地看了曾保齊一眼,「諸葛亮那麼聰明的人,一輩子都死心踏地的給他賣命,給他打下一片江山。諸葛亮有啥本事?他就是會想,會看透別人的心。他未出茅廬,便早知三分天下,這就是他想出來的。他能夠出奇制勝,隨機應變,處變不驚,隨機而行。這就是聰明,這就是人才。」

    公上感概地繼續說,「諸葛亮一輩子從沒有為自己想過,當了丞相心裡想的老百姓,出門在外想的是皇帝。不是說他會打鐵、做木匠,有手藝才是人才,才有本事——」

    公上雖不知范仲淹「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意境。但他的心態大概如此。

    「老子認為老子也會想,也會看穿別人的心,所以老子認為老子也有本事。給你說句實在話,雖然老子生出來就落難,但老子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老子一看到老百姓這麼苦,老子心裡就著急,總想讓他們過好日子。」

    公上繼續說:「你娃兒狗眼看人低,只崇拜成功、成名的人。對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不是看不出,就是不識貨。就是諸葛亮站在你身邊,你還認為他不及你,也從來不想去聽、去看、去想人家是不是人才,是不是本事比我大,而是紿終認為別人不行,只有自己才行。這種人真可悲,真可憐。」

    他氣憤踢了腳下的一塊石片,看著曾保齊,「一旦別人成功了,他又有先見之明,先知先覺了,他又慧眼識英雄了。別人成功了,他又認為他又不得了,結果他還是球莫名堂,這種人真他媽的討厭,無知!」

    黑暗中,曾保齊沒有打斷他的話,靜靜地聽他邊走邊講,侍他講完後,曾保齊停下步來,一雙對對眼久久地凝視著公上。黑暗中,公上感覺覺得到他那雙對對眼的神態,見他如此,罵道:「你咋了?有病啦?!」

    黑暗中,曾保氣偏著頭,一雙對對眼久久的看著公上,嘴裡又發出「吱、吱、吱」的詫聲:「天啦,真的是看不出,那你這輩子想做啥子?怎麼想的?」

    兩人又往前走,公上說道:「僅管我們認識只有一天,但我看得出來,你這個雞兒人雖然長得醜點,但非雞兒善良。我曉得你不會整我、害我,我給你說了也無所謂。我夢見——,不,是見到過神仙。他說我這輩子有造化,但要擇其正道而行。」

    他看見曾保齊驚詑的眼,認真地說,「神仙和父親都教我『守日待時,獨善其身,逢龍蛇止,遇蛇神出。』這麼幾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蛇神。但我弄不懂什麼叫『子時大明,刷立天庭,天雞下凡,百鳳啼鳴』和『逢龍蛇止』怎麼又『遇蛇神出』。哎呀,總之我只曉得找到蛇神我才能夠翻身。」

    曾保齊發出一聲聲驚歎,兩人回到工棚,各就各位,倒頭便睡。

    昨晚回來得晚,公上睡著了沒有去幹活。第二天中午時分,突然一聲尖叫和倉促的跑步聲把睡在夢中的公上驚醒。他跳下床,見馮四妹從灶的方向驚慌的向他跑來。跑到他面前緊緊地把他抱住,頭埋在他胸前,極度恐慌。

    他聽到山上有嘰嘰喳喳的叫聲和跑動聲,他也感到害怕,不知是什麼事?他低頭朝灶的方向看去,見一群猴子在離灶五米的山上竄上竄下,哇哇亂叫,似無人之境。

    公上看到猴群後,突然想到昨晚曾保齊說的:猴子一般不傷人。但真的要傷人,人根本沒法招架。他心裡雖然緊張害怕,全身和雙眉如浸在冰水裡,麻木難擋。

    他緊緊地摟著馮四妹,見代金顯和曾保齊不在,他一邊看著山上,一邊說:「別怕,別怕,猴子是不傷人的!」

    馮四妹將頭埋在公上胸前,搖頭說:「我怕!我怕!。」

    公上用右手摟著她頭:「別怕,別怕,有我在,猴子是不敢過來的!」

    馮四妹一動不動,過一會,公上覺得不對勁,推開馮四妹:「你站在這裡,我去看看。」

    他順便在周癩子的床頭上扯了一根約五尺長的木棍立在身後,不緊不慢、不慌不忙、雙眼斜視著右邊公路的山上,走出灶前的牛毛毯外。

    山上約幾十隻猴子竄上竄下,尖叫不止,在公路斷痕的山上,坐著四、五隻猴子。見公上出來,雙眼直直地看著公上的一舉一動。其中一隻特別大的猴子,可能是猴王,一雙眼睛寒光四射,臉露凶相,擺出一副攻、防之勢。

    公上同樣用一雙不示弱、迎接挑戰的眼神,向猴王射去。猴王似乎感覺得到這雙眼神,仍以挑畔的目光相逼。

    公上心想:「這時無論如何在眼神上不能敗下陣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雙眼如電,一動不動地逼視著猴王。一秒、三秒,五秒,十秒,三十秒。猴王避開了公上的目光,轉身向後爬了幾步,便又回過頭來,凶狠的怒視著公上。

    此時公上眼裡充滿了淚水,公上咬著牙,仍然一動不動地敵視著猴王。大約過了一分鐘,猴王避開公上的目光,回身往山上走去。猴群都紛紛回頭看了公上一眼,便跟著猴王往山上竄去,仍然打鬧嘻笑,毫不示弱。

    猴群走後,公上把眼眶裡的淚水擦了,回過頭來,見馮四妹已站在灶前,便說:「好了,猴子被我嚇跑了。」

    馮四妹低著頭說:「今天好得你在這裡,如果沒有你,今天不曉得是啥子樣子?」

    此時公上才感到已是中午時分,太陽已懸掛在頭頂,忙問道:「哎,小廖呢?」

    馮四妹說:「他一早便隨他們下山背炸藥去了。」

    「那曾大哥、曾寶氣呢?」

    「他和代師傅去工地看鑽炮眼去了。」

    公上感悟地說:「哦……,今天的情況以前還沒發生過,看來要給代師傅和曾保齊說一下,這裡不能離人,否則很危險!」

    「就是,代師傅和曾大哥回來,只有你跟他們說,我不好說得,以免他們誤認為我把大哥抬出來壓他們,那樣子不好,你說是不是?」

    公上說:「這都是工作上的事,該說的就說,不過我說比你說好一點,等他們回來,我給他們說。」

    馮四妹低頭指著地上的山雞:「來,快來幫我弄,快中午了,今天中午還要弄來吃。」

    幫忙是情理中的事,公上過去,坐在灶前的石頭上,拿起一隻山雞在手上說:「山雞這麼美麗動人,真捨不得全它。」

    馮四妹也拿著一隻山雞在全毛,接口道:「原來你這麼愛美啊?難怪剛才你那麼憐香惜玉?」

    公上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剛才的事,也明白馮四妹話中所指:「剛才哪裡叫憐香惜玉,是見義勇為。」

    馮四妹有點不高興地說:「那你一點兒那個意思都沒有嗎?」

    不知公上如何回答?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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