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終肯為人諾他人 文 / 秋旻少爺

    「我以為東方邑那傢伙將死，你是來找我重修舊好的。」苕華鳳眼妖媚，手指作梳將朽兒的長髮梳直了。「你不救便算了，也不必拿這種話來惹我。」朽兒將包好的銀簪掏出，往苕華面前一扔，跳下他的腿，兀自要走。她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他耗著，東方邑在病榻上的蒼白面容讓她無法冷靜。「代價。」

    苕華甩出兩個字，也沒有攔住她的意思。銀簪已還，就表示這小花貓與自己再無關係了。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朽兒停下了腳步，代價要有，她自然知道。「還不過來？」他聲音蠱惑。朽兒僵硬地回過頭，走到他身邊。「待我看過他的病，便好生陪我一夜。」他話說的曖昧，朽兒古怪地看著他。「你不會要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吧？」看她警惕的模樣，他也覺得好笑，只要是看見她，對她又愛又恨的感覺就會完全變成憐愛。

    家丁們都好奇著少夫人怎麼風塵僕僕地又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長相十分妖媚的男子。

    屋中，東方邑已陷入沉睡，苕華遣退了下人，三隻手指扣住了東方邑右手的寸關尺，指下的脈象十分虛弱，無力又遲緩，但在無力遲緩中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塞住了。苕華看向床上面色蒼白的男人，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這個男人曾是兒時的自己最尊重的人，如今躺在病床上。他已經到了陰陽衰弱的極致了，倘若再這樣下去或是感邪，指不定就要陰陽離決。苕華隨手寫下幾味藥，又加加減減幾味，便拿起方子走了出去。「怎麼樣了。」朽兒急切地問道。「脈象很奇特。罕見。」苕華的話讓朽兒心一沉。「那我叫他們去抓藥。」

    苕華帶朽兒上了馬車，這是朽兒要付出的代價。「他的病已是無從醫治了。」苕華道。朽兒點點頭，她知道的。只是想他能好好活下去，活得久一點。「小娘子也是學過一些醫術的，該知道古書裡的七絕脈吧。」七絕脈她怎麼會不知道24個時辰之內必死無疑的脈象「騙人的吧」朽兒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哭？哭不出來，看著苕華沉靜的臉，朽兒只是拽著衣角。苕華看朽兒欲哭無淚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怎麼可能會是七絕脈啦！」什麼？苕華又騙人！「看來，你對那個混蛋還真是上心呢。」苕華伸手輕輕撫摸朽兒的頭髮，「倘若是我，你也會如此緊張就好了。」朽兒不知道要怎麼說，尷尬地笑笑。

    苕華的府邸不遠，兩人下了馬車，進了府中。府裡清冷，一點不像是苕華的風格。「怎麼都不見有下人。」朽兒好奇地看看四周。「我一般不住這裡。」

    夜來的早，苕華將燈燃起，兩人隨意吃了些東西。「我住哪裡？」朽兒問道。「這裡只有一間乾淨的房間。」苕華狐狸似的笑看她。「我我」我想回去啊！苕華卻瞇起眼。「這是代價，你不要忘了啊，小娘子。」說著，他走到朽兒身邊，在她耳邊喃喃。「今夜，你都得聽我的。」朽兒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也只好作罷。這是付給苕華的診費。

    屋中的氣氛有些怪異，苕華一手拿著醫書一手拿著硃筆，偶爾做一下批注。朽兒看著他又很犯困，屋裡暖和，但是孤男寡女的真是讓人難以安睡。苕華的心思這麼難以琢磨，誰知道他會想幹什麼。苕華偶然抬頭看見朽兒坐在床沿，一副想睡不能睡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於是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怎麼了？」朽兒入夜後許久不說話，聲音有些啞啞的，苕華聽得心一顫，竟然對她的聲音都如此這般的想要她。他歎了口氣：「上次給你的醫書你都看了沒有啊小娘子？」朽兒點點頭。「很好嘛。」說著，他抽出一本醫書給她，兩人在昏黃的燭光下，愣是講了一晚上的醫學經驗。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苕華微笑著看朽兒趴在案上可愛的睡相，又為她重新蓋好毯子。他真是不想把小東西還回去啊，苕華皺起了眉，昨日那脈象雖不是七絕脈，卻也是虛弱到極致的，東方邑的命，全看老天的施捨了。他起身，走到屋外，今日天氣倒是不錯。叫了馬車，然後去買了早點，就連把小東西送回去還要辦妥所有事，他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自己了，不過，東方邑，就當是我同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