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風雲初現 文 / 謐謐
凌陽客棧
裝飾精緻的客房裡,墨刃靜站在一面落地銅鏡前,鏡中男子一身白色勁衣,解開護手的右腕上,黑紅色的水晶鏈散發出詭異妖冶的色彩,映著她白皙的膚色,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黑色和紅色交織的詭異色彩,映照出記憶中的景象。水晶下的皮膚裡,彷彿有詭異的蟲子慢慢游動。
「瀅兒,乖,讓我把這只蠱種在你的皮膚裡,這就意味著,你今生今世,無論是生是死,永遠都是我的寵物,永遠都逃不開我的手心。」絕美女子帶著醉人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把捏在手心蠕動的恐怖黑蟲,放在那人手腕割開的傷口上。
四肢被以屈辱的姿勢扯開,一根根被特殊藥水浸泡過的鞭子落下,帶起她皮膚恐懼的顫慄。
「玉蝶,玉蝶我求求你,看看我呀,我是瀅兒,你最喜歡的瀅兒呀!」她哀求著,滿眼淚水和絕望。
「瀅兒?」玉蝶的眼神忽然顯出一種迷茫和哀傷的感覺,湊近了臉龐似乎想看清眼前的人。
「是呀,是我!」她惶急的點頭。
「我折磨的就是你,那個該死的賤,人的女兒。目光梭的一冷,玉蝶的手指隨即狠狠的按在她的傷口上,看著那只黑蟲因擠壓快速的鑽進她的皮膚,面上露出報復的快感。
「不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呵呵,你應該問問你爹和你的娘親都對我做了些什麼!」玉蝶冷冷的看著她,轉過身去。
「我可愛的學員瀅兒,你不知道麼?」一手攬過身邊美人的腰,風影捏起她滿是淚水和驚訝的臉,愛憐又嘲諷的笑著,「真可惜呢。」
「等著一個時辰的鞭刑受完,蠱蟲就可以進入你體內的關鍵部位了。」
「看來水晶裡的藥物對抑制蠱蟲活性效果很大的麼。」沉靜的語氣不動聲色,鏡子裡身後的唐沐風慢慢摸上她白皙的手腕,敏感的皮膚觸覺,墨刃感覺到自己神經突的一驚,皮膚下的蟲子似乎瞬間加大了蠕動的速度。
鏡中男子目光悲切,閃爍的星眸蒙上一層氤氳的濕氣,悲涼的目光著絕望的傷痛和無奈,臉頰不正常的紅暈,使原本清冷的面容帶上淡淡魅惑。
鏡中唐沐風的目光瞬間變得意味深長,蹙眉看著她的反應。
墨刃陡然一驚,怒氣梭地湧起,反手毫不猶豫地後擊,卻被他輕輕一托卸去力道,但下一秒,她身子後屈,手腕水晶銳利的稜角反手直戳對方的眼睛,卻在最後一刻停在他眼珠前。
唐沐風微微挑眉,對她淡淡一笑:「是我對於蠱蟲作用瞭解不多激發了藥性,還是你因為我支走『暗』而遷怒?」
「滾!」清醒過來的墨刃,面容森冷地貼著他耳邊丟下一句話,隨即返身離開。
看著她清瘦挺直的背影,唐沐風緩緩勾起一個微笑,蘊含邪魅的五官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清冷而神秘。
「你還是忘不了過去呢,不是麼?把自己弱點暴漏出去總是很危險的。」他低頭自語,聲音清冷卻帶著無言的蠱惑。
該死!去死!
她怎麼會失控,去做這種白癡的事,在她和唐沐風交手的一刻,便立刻明白雙方實力更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方似乎完全不還手,只不過是強者對於弱者的寬容而已。
四年前的大火的教訓還不夠慘痛麼,想當初她才是天之驕子,教官們說天賦異稟,唐沐風與她的武功,根本就是伯仲之間。
現在,靠四兩撥千斤的搏擊以及以柔克剛的軟鞭,真是,好笑呢……
一拳砸上腳邊的靠椅,她聽到自己的手指關節處卡啪卡啪的響。
「二位,時間到了。」門外響起侍從敲門聲,唐沐風徑直走過,將護手套在她的右腕上。並排出門。走過嘈雜的大堂,來到門外,侍從對著一輛馬車做了個請的手勢,看兩人上了車,便跳上馬伕的位置,車緩緩行進。
墨刃倚在車壁上,感覺被顛地頭疼,她真的想不明白唐沐風怎麼會心血來潮帶她來重接上次的羽箭生意,兵器,這種交易只有頂級暗殺才有機會接觸的,她才小小二等,真是太讓人……受寵若驚了吧。
約莫有半個時辰,車停了下來,兩人下車,眼前是一個清雅的院子,一排排青竹靠牆而栽,青磚壘砌院牆,院內柳枝飄揚。
侍從走近大門,輕敲三下,走出兩個青衣人對他二人行禮。然後侍從原路返回,青衣人便帶著他們進了院子。
院子中心是一群衣飾各異的人,身材魁梧,頭髮編成辮子垂下來的月食人,頭戴羊毛氈帽的是督慄人,還有衣飾樸素的漢人,銳利的眼神卻都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不簡單。
院子裡壓抑著一股凝重的氣氛,所有人似乎都對即將出場的主人懷有某種特別的期待……當然,除了墨刃,她只想趕緊做完事情,然後陪唐沐風回去,比起這些冷兵器,她對調令更有興趣。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墨刃覺得自己還算是個大好人,佛經中有一誡「勿貪。」
當然……不感興趣並不代表她沒有好奇心。幾十年前沈蒙毅曾四處征戰,開疆擴土,奠定了藍月國今日的領土,當時真是威風八面,周圍小國俯首稱臣,山呼萬歲。可如今幾十年過去,當年的蚯蚓長成了大蛇,月食,督栗紛紛蠢蠢欲動。雖說現在朝廷黨派相爭激烈,藍月國不比當年,但幾十年的實力還是擺在那裡的,俗話說膽大的人不怕死,這些人到這裡來買兵器真……有勇氣!
「請各位屋內敘話。」青衣侍從站在正房門口對所有客人作揖,身後正廳的門緩緩打開。人們陸續進入。背後一道極其銳利的似冰刀般的目光閃過,墨刃敏銳的回頭望去,對上一雙略帶笑意的深灰色眸子。片刻,她垂眸,禮貌的朝不遠處立在一干人中的顯眼男子微微頷首示意,恰如其分的行使初次見面陌生人之間的禮節,也往正廳走去。
只是唇邊忍不住勾起一絲冰冷嘲弄的弧度,原來……世界這麼小,我的……風教官。
一溜座位分擺兩旁,正廳中央是一張巨大的桌子,桌邊兩隻紅燭跳躍著火光,中間龐大的白布包被照出些紅色。
眾人分次坐下,便有白衣茶童提壺為每人手邊的杯子注茶。碧綠的茶水從高處落入白瓷,形成美麗的拋物線。
當最後的茶注入墨刃杯中,提壺者淺淺微笑,彎腰的姿勢恭敬中是優雅氣度,「公子請。」
話音落下,屋內窗簾被緩緩拉住,整個明亮的廳堂被壓上一層深紫色空氣,只剩下大廳中央木桌上兩點跳躍的燭火,撩動屋內人的心。
隨著低沉的腳步聲,紫衣男人從暗處走出,拿起桌上一隻蠟燭。一聲小眼睛中閃爍著奸詐的光芒。
「諸位來到這裡,想必都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並已打定心思做這個交易。如此甚好,我南平王府從不做沒有把握的生意。那麼,大家看貨吧。」
低沉的嗓音,兩個侍從解開桌上的白布包,刀,槍,劍,棍,弓,弩,羽箭,兵甲……每樣一件,冰冷的鐵器散落開來,被橘紅燈火和紫色空氣渲染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南平王沈青雲,在自己的封地賣東西?用『監守自盜』這個成語形容的真合適呀!,墨刃勾了勾唇,一絲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