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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7章 男人和女人的廝殺 文 / 七品

    「其實你做的面味道還是很好的,如果不確定你的身份,我一定會以為這是你的家傳手藝。」左明秀挑起了一縷細面,細滑灼熱的麵條落入口中,有種痛快的味道,「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吃麵,只不過你認為我喜歡吃而已。」

    穆英的眉頭皺了皺,看上去有一絲不滿,卻沒有說話,如果要是再說話,她怕一會兒真的會下不了手。

    左明秀卻明顯沒有停下來的自覺,將一大口清湯吞入腹中,還沒有冷卻下來的湯水像一團火焰一般在腹中燃燒,一層細密的汗珠迅速浮在了額頭,他滿意地舒了口氣:「其實這就是一種感覺,本來我是不喜歡的,可有一天你對我說我喜歡吃麵,我就會慢慢地開始嘗試,當我吃的越多,你就會越覺得我喜歡吃,到最後我發現我是真的喜歡上吃麵了,這是種很扯淡的邏輯,不過話說回來,我喜歡的終究是做面的那個人而已。」

    穆英的身子顫了一下,伸向刀柄的手有些退縮。

    「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穆英嗔道。

    「有些話要是再不說,可能就沒機會說了。」左明秀沒有抬頭,碗中的細面已經降到了合適的溫度,他開始埋頭大吃起來,簡簡單單的一碗麵竟是吃得蕩氣迴腸,汗快淋漓。

    穆英的嘴角浮上淡淡的微笑,隨即又一隱而逝。

    左明秀雙手捧起大碗,仰起頭,將最後一口湯灌入了口中,喉結在有規律地蠕動著,沒有一絲防備。

    穆英眼中寒芒乍現,握住了手邊的刀柄,看著他毫不設防地喉嚨,只要她一出手,鋒利的刀刃就會飛向目標,將他的咽喉無情割斷,她的大仇也得以報,但是緊握刀柄的手卻沒有出手,不知道是因為不忍還是不屑於殺死一個毫不設防的人。

    「其實你剛才應該動手的,這樣在我最後的印象中你的眼眸依然是溫柔的。」左明秀將空空如也的大碗推在一邊,筷子平搭在了碗口上,毫不風度地用袖口擦著嘴。

    「吃飽了嗎?」穆英冷冷地問道。

    「沒有。」左明秀不失時機地還打了個飽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還要吃油餅、拔絲蘋果,我想你做的拔絲蘋果一定比清菡做的好吃。」

    「你到地獄裡去吃吧!!」穆英一臉陰霾,壓抑已久的滿腔仇恨因為「清菡」這兩個字終於爆發了,如果左明秀不是懷舊地想起那個拔絲蘋果,如果他沒有嘴賤地說出她的名字,也許這一幕就不會發生,但是懷舊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懷舊另一個女人的時候。

    桌上的菜刀伴著高速的旋轉捲起空氣的呼嘯,直直飛向對面那個想吃拔絲蘋果的傢伙,閃著寒芒的利刃在旋轉了幾翻後,準確地出現在左明秀臉龐的正中間,零點零零零幾秒鐘後就要將這張可惡的嘴臉劈成兩半。

    左明秀眼瞳猛地一縮,知道自己來不及格擋,在最後的一瞬間偏過了頭,耳上的髮絲齊齊斷落,紛紛而下,飛速旋轉的菜刀還來不及飛遠,就被一隻手準確地抓住,狠狠擲向了對面,身前的桌子突然直立而起,擋在了兩人之間。

    「咚!」一聲沉悶地響聲,菜刀的刀背深深嵌入了餐桌的邊緣,朝上的刀刃微微顫抖。

    同樣的扔菜刀,你用了刀刃,我卻用了刀背。

    「你這個臭婆娘!你來真的!」扔出菜刀後的左明秀幾乎在同一時間跳到一邊,躲過了飛來的兩支筷子,對桌子後的女人大罵著。

    既然是來真的,就不會有多餘的廢話,嗤的一聲,一支斷箭從穆英袖中噴射而出,割裂空氣,瞬間襲至左明秀的身前,鋒利箭刃劃破那件在空氣中飄搖的外衣,噹的一聲和另外兩支竹筷幾乎在同一時間牢牢釘在牆上。

    「先說好!打架歸打架,不能砸家裡的東西!」左明秀在險之又險地避過三次暗器偷襲後,狼狽地躲在一邊,喊出了對他的要求。

    聽到左明秀的要求,穆英將剛剛舉起的大鍋扔在了一邊。

    這是一場奇異而不可複製的搏殺,因為在招招致命的攻擊下,竟然能向對方提要求!

    「還有不准打臉!不准踢jj!」在看到自己提出的要求竟然得到了滿足時,左明秀心情大好,又提出了幾點不能針對敏感部位攻擊的限制條件。

    「你去死吧!」穆英羞怒地吼道,抄起了翻到在地上的桌子,向左明秀狠狠砸了過去。

    「呀!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婆娘!」左明秀雙手將桌子穩穩托住,轉了幾圈才緩解了桌子的衝力,把桌子穩穩地放在了一邊,「砸壞了這個咱們用什麼吃飯!」他攤開雙手手,臉色蒼白地看著被震紅的掌緣,驚詫於對方恐怖的攻擊力,他沒想到穆英除了高超的指揮才能和箭術,就連肉搏起來也是如此的凶狠。

    「咚!」剛剛放

    ?

    這個和一起生活了幾個月的女人,自己始終還是看不透啊。

    他停頓很長的時間後,誠懇說道:「除了這幾個月,我真的很難把你當成女人看待,而剛才是因為我太過仁義了些。」

    「不用廢話了,你這個沒用的萎男。」穆英平靜地說著,冰冷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戲謔。

    「擦!我跟你拼了!!」

    一聲劇烈的悶響,屋中唯一值錢的那張紫檀木床碎成無數飛礫,穆英盯著腳下被砸出大坑,有些艱澀地嚥了口唾沫,這個傢伙的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恐怖,不過一種得勝的優越感卻分外強烈,原來每個男人都是有底線的。

    「拿著武器吧,否則你是殺不了我的。」左明秀將斷箭從牆中抽出,扔給了穆英。

    「你也只是力氣大一些而已,至於武技,我十歲都比你強了,也就是說,你終究還只是個力氣大些的萎男。」穆英將扔來的斷箭擋在一邊,冷冷地說道,「我會殺死你,不用任何武器。」一股淡淡的威壓透過薄薄的罩衣籠住了狹小的房間,空氣都彷彿變得濃稠起來。

    左明秀雙眼微瞇,背後的肌肉緊緊繃起,他感覺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穆英面容冷漠,緩緩地向左明秀走去,沉腰抬肘,右拳毫無花俏向著左明秀的臉上砸了過去。

    偏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拳,卻像是將空氣都砸陷了一個洞,一個空洞,無數噴薄而出的力量,沿循著這道空無之中平白生出的通道,直撲左明秀的臉頰,一瞬間,勁風大作,直吹的他眼皮上那些睫毛不停顫抖。

    穆英的眼瞳下一刻劇烈地縮了起來,因為她發現自己調用了那股神秘力量後擊出的拳頭竟然被擋住了。

    左明秀雙手擋在臉前,心中的驚訝遠遠大於穆英,在深處記憶的碎片裡,這種力量的感覺太熟悉了,雖然他找不到這種力量的源頭,但此時他確定穆英絕不僅僅是只會打仗那麼簡單。

    他的右手一擰,貼著穆英的右腕,像一把鋒利的刀般滑斬了上去。

    幾乎同時,穆英的左手自腰畔捏了一個半圓,犀利無比地向著斬來的右手砸了下去。

    一拳一掌毫無意外地在空中相遇,生生將粘稠的空氣砸出一圈漣漪,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感受到刺骨的疼痛,左明秀再也不會把這個女人看做需要相讓的對手,穆英得手後,蠻不講理地再踏一步,右手閃電般反沿左明秀左臂而手,大拇指凌空摁向他的耳下要害,左臂則是化為一根鐵棒,挾著狂風順著左明秀被盪開的手掌擊向他的肋下。

    如果這一記擊實,左明秀的必定會落得個胸骨碎裂的下場。

    但是,他沒有閃避,直接憑藉著直覺和本能,左膝猛然抬起,頂向對方的大腿內側,同時剛剛蕩起的右臂自肩後橫甩,避開對方的右臂,砸向對方的額角。

    兩人的距離極近,兩記兇猛的攻擊如果都砸實了,必然會同歸於盡,在雙方身體即將接觸的一剎那,他化拳為掌,蠻橫而不講理地改變了右臂的方向,左臂緊隨而上,雙手抓緊了穆英的肩頭,不顧當胸的一拳,緊緊環抱著穆英的雙肩,狠狠蹬著地面,推著穆英撞重重撞在了牆壁上。

    穆英的攻擊並沒有停止,雖然被卸了大半力,但還是準確地擊中了左明秀的肋下,左明秀被彈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悶響震起幾縷並不顯眼的灰塵,卻強橫地馬上撐住身體,保持著坐姿,唇角滲著鮮血,盯著不遠處那個女人。

    此時,穆英也背靠著牆壁慢慢滑下,癱坐在地上,背部一陣火辣辣地疼痛,胸中氣血翻湧,好像又無數的細針刺穿著肺部,忍不住噴出了一口血。

    左明秀不停咳著鮮血,捂著痛楚到快要麻木的左胸,毫不雅觀地雙腿分開,坐在地面,眼瞳裡卻沒有什麼殺意,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明亮和憐惜,「我一直以為我會舍下一切來和你戰鬥,卻發現終究還是下不去手。」他強撐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向穆英走去,伸出了手。

    穆英狠狠盯著那雙柔和的眼睛,一番猶豫,將右手遞到了左明秀手中,任由他將自己拉了起來,就在膝蓋剛剛繃直的瞬間,她的手忽然掙脫了左明秀的手掌,藉著拉起的力道,化臂成肘,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地向左明秀的左臉。

    左明秀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右手猛地抬起,將揮來的沉肘牢牢架住,沉肘撕裂的空氣緊隨而至,刮在臉上一陣凜凜的疼痛。

    「你這個,不知好歹臭婆娘!」左明秀的牙齦咬著血,狠狠地說道,然後又強橫地架著她的肘,右腳猛地一蹬地,腰間用力,緊貼著她的身軀,又一次將她重重地撞在了牆上,「就憑你,還殺不死我!」

    「嗯~」穆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倔強地抬起了秀美的脖頸,忍著不讓口中的鮮血噴出來,微微顫抖的睫毛和扭曲的表情卻將她此時的疼痛暴露無遺。

    毫無預兆的一腳瞪出,一個漂亮而沉重的直踢,正中左明秀胸腹中間的位置,左明秀立馬倒飛了出去,實踐證明,打架時裝逼是很致命的。

    「那就再來試試,看我能不能殺死你。」穆英揉著被抓疼的手腕,蹣跚地向趴在地上的左明秀走去,衣衫已經凌亂不堪,胸前露出了一大抹誘人的潔白。

    左明秀扶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地站了起來,強行將精神從胸腹部離開,不去思考那些劇烈的痛楚究竟代表自己的腸子斷了沒有,輕輕活動了一下略微有些骨裂的手腕,再次握緊了拳頭,「那就,再來。」

    迸!迸!迸!房間內不時傳來沉重的撞擊聲,外牆上的浮雪簌簌落下,似乎那厚厚的牆壁在裡面二人的身軀撞擊下,都快要搖動起來。

    只有屋裡的兩個人才清楚每一次沉重的撞擊,都代表著怎樣的危險。

    沉悶而令人心驚膽顫的撞擊聲,從房間內不停響起,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結束的時候那兩個人還有沒有人能活著。

    房間內的左明秀又一次抱著穆英狠狠撞向地面,正如穆英所說,他的武技差得令人髮指,這種野蠻卻有效的攻擊方式反而更適合他,當然使用這招的代價就是將全身的要害部位完全讓給了對方,他已記不清兩人交戰了幾個回合,他能感覺到彷彿自己的內臟都溢出了血,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穆英毫不留情地用拳肘攻擊著左明秀,左明秀每一次的攻擊彷彿都會震碎她全身的經脈,但她依舊強忍著,一個是凶狠的衝撞,一個是精確狠辣的攻擊,他們現在要拼的,是誰先堅持不住倒下去。

    但是這一次左明秀的攻擊卻發生了改變,在抱起穆英狠狠砸落向地面的瞬間,他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般大小,就在穆英注定要摔落的地面上,閃過一道刺眼的寒芒,菜刀的刀背深深嵌進在一塊桌子的碎木塊上,刀刃朝上,向著急衝而下的**發出了嗜血的獰笑,能割破如此潔白柔嫩的肌膚,扎進如此新鮮的**,收割一代名將的生命,是每個有志菜刀的夢想。

    兩人墜落的方向已經不能改變,一代名將馬上就要香消玉殞,電光火石之間,左明秀後腰猛地發力,強行扭轉了身體,把穆英轉在了自己上方,背部朝著直立的刀刃狠狠摔了下去。

    穆英雖然不明白對方此舉的用意,但並不妨礙她又一次向左明秀揮出狠狠的一圈,卡嚓,清脆的骨裂響起,左明秀的肋骨不知又斷了幾根,但是為什麼,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疼痛的表情,卻反而是欣慰和解脫?

    直到她看到了那把倒插在隨模塊上的菜刀,她想摀住自己的嘴,她想拉起來他,她想和他交換位置墊在他的身下,但是,一切都晚了,因為他,在她選擇前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她拚命地想轉動身體,卻被左明秀死死抱住動彈不得,此時他的懷抱一如當初那麼堅實而安全,他的眼神一如當初那麼溫暖,充滿著無限的憐惜。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後悔,兩個拚命想致對方於死地的人,在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刻,卻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把死亡留給我,把生留給你,也許,剛才互相拚命地戰鬥,只是在做樣子,做給命運看,做給死去的同胞看,也做給自己看,不管怎麼說,我努力了,但沒有殺死你,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

    命運已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左明秀的身體重重撞擊在地板上……

    再也沒有一絲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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