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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章 我要在上面 文 / 七品

    「其實,我們都是騙子。」穆英轉動了一下身體,平靜地說道,「幫我揉揉肩吧。」

    「但命運作證,我們都是無辜的。」左明秀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滑向了如玉的香肩。

    「有個人打敗了我,殺死了我最忠誠的戰士,毀了我的國家,讓我再也見不到我的父親,他毀了我的一切,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一定要報仇,在他面前殺死他所有關心的人,最後再殺死他,讓他償還我失去的一切,我從來沒有如此深切地想殺死一個人。」

    「有個人血屠了西北六鎮,殺死了無數無辜的孩子,她的手上沾滿了和我情同手足兄弟們的鮮血,她還想殺死我曾經最愛的女人,我曾經發誓,一定要血債血償,把她碎屍萬段。」左明秀的雙手依舊輕柔地揉捏著她的雙肩,沒有一絲顫抖,好像他剛才說的只是一個故事,而與他無關。

    兩個注定要成為一世仇敵的人,說著最狠毒的話語,狠狠地刺傷對方的心,卻又做著如此親暱而曖昧的動作,在昏暗的燭光下,命運將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你現在就有機會,可以殺了她。」穆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哽咽,更多的卻是決然的意味,對於她來說,再堅強的女人也無法面對生活的兩次崩潰,也許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脫,能死在他的手中,也很好。

    掌中柔弱的雙肩忽然變得有些僵硬,任由髮絲摩擦著指尖,左明秀的動作沒有一絲停滯和猶豫,是的,只要自己一用力,就能輕而易舉的殺死這個曾經的生死大敵,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嗎。

    他不能,如果他能,那麼他就不是左明秀了,「她已經融入到了我的生命裡,哪怕她受一點點傷害我都會心痛,你知道的,現在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那以後呢?」

    「我不知道。」輕撫著她的髮絲,目光變得無限溫柔,「你現在也有機會,我也累了,幫我揉揉肩吧。」

    「美得你,你都懶了那麼久,這一次該輪到我懶了。」穆英輕聲說道,也許是因為左明秀溫柔的按壓,也許是因為他剛才的回答,一絲微笑浮在嘴角。

    難得聽到她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左明秀也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說,如果她不再是那個可怕的名將,他也不是某個無恥的混蛋,他們會在一起嗎,就在這裡,過完他們平凡的一聲。」穆英的思緒不知飛到了哪裡,言語中竟然有種嬌憨的可愛。

    「一定會的。」左明秀肯定地回答。

    「嗯,我想也是,可惜了,他們偶有放不下的過去,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在一起。但是有一種感覺卻可以藏在心裡一輩子。」

    聽到穆英這麼說,左明秀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失落起來,感覺好像是被生生地挖走一塊,看來,她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他略有苦澀地說道:「以前和小吃店快要收工的時候,我總是想再多幹一會兒,可你總是不讓,說天黑了你會害怕,我也總是賭氣地埋怨你,非要再多賣一碗麵才回家,記得那個時候夕陽總是剛好暖暖的照在臉上,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這是我以後再也不能擁有此種幸福的時光,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在路上陪你慢慢的走,讓時間慢慢的過。」

    「其實我根本就不害怕,只是不想看你太辛苦而已。」穆英像個小女孩似的反駁道。

    「不想看我辛苦,你可以閉上眼睛嘛。」左明秀說著玩笑話。

    「可是那樣就看不到你了。」穆英把臉深深地埋進枕間,枕巾沾去了眼中的一點濕潤。

    「那個時候真傻,但是真好。」

    「你知不知道,那天傍晚,你為我這下那些花時,這成為了我再也放不下你的理由。」

    兩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有指尖依舊在**的皮膚上不停地游離,畫著圈,連成線,勾勒著淡淡地不捨和依戀,同時沉默的兩個人,同時憧憬著共同的未來,卻固執的不肯承認,他們兩人的未來取決於兩人的一年之間,如果他們只是一對平凡的男女,也許只需要一個人說「留下來吧」,另一個人就會點頭同意,但是他們終究不是平凡的人,他們有著自己的驕傲和矜持,也許多年以後,這種可笑的驕傲會讓他們在思念起對方時暗暗歎息搖頭,但是,此時年少的他們卻終究是逃不脫某種不能言明的羈絆。

    「外面正在打仗,我們卻在這裡談情說愛。」左明秀的左手探進被窩,撫著穆英不堪一握的纖腰,輕輕按壓著,後者發出輕微的呻吟,兩朵紅雲浮上臉頰。

    「有的時候,失去了一個人,比失去了一座城還難受。」

    左明秀苦笑了一聲,看來離愁別緒總能讓人自然的成為詩人,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生,如果要按這個比例算的話,可以組成一個新的版圖了,版圖中的每座

    看書./?網競技』抖著,充滿了誘惑,粉膩的前胸隱約露出若隱若現著完美渾圓的曲線。

    左明秀愣住了,女人思維巨大的跳躍性嚴重地摧毀了他的判斷力,怎麼說得好好的,忽然來這一出,她的舉動是在暗示什麼嗎,數到五又是什麼意思,是數到五開始,還是數到五結束,還是只讓來五下,左明秀強忍著口中的乾燥,催趕著自己的神經快點追上女人那強悍跳躍的思維。

    「一……」穆英開始計數了,聲音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平靜,猶如細弱的游絲嬌羞地拂動著對方的心弦,有那麼一點點慌張,有那麼一點點期盼。

    「呃……在不行動就沒機會了,哪怕是誤解總比被她嘲笑是萎男強吧。」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齊林口中的「萎男」,左明秀伸出了顫抖的手,抓住了裹著她胴/體的被子,只要在一用力,他就能完成在戰場上沒有完成的壯舉,被下的春光和身為男人巨大的榮耀感和第一次神聖時刻來臨的緊張,讓他呼吸急促,抓著被子的手也劇烈地顫抖起來,「只要再一用力……不過還是等等吧,才數到一,女孩都是矜持的,需要足夠的準備時間嘛。」左明秀憐香惜玉地想到。

    被子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上去像是穆英脫掉了擋在胴/體上的最後一點衣物,因為她的臉更紅了,像一個偷吃蘿蔔的小兔子。

    「快數二啊!快數啊!」左明秀在心底咆哮著。

    「五!」穆英猛地睜開了眼睛,薄薄的唇間淡定地吐出了宣判左明秀又一次成為「萎男」的數字。

    「呃?」左明秀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呆呆地看著抓著被子的不爭氣的右手,這個右手怎麼就這麼沒用呢……「可是……剛才是一啊……」緩了好半天勁他才問出了白癡的一個問題。雖然這個問題對任何人來說都很正常,怎麼從一直接蹦到了五呢,但直到多年以後,左明秀才明白,女人的思維是決不能用正常的邏輯來推理的,更可怕的是,她們無論何時都能找到充足的論證來支持看似荒誕的邏輯,比如現在穆英的回答。

    「二到四我是默數的。」

    「……」

    這特麼也行……左明秀在領略了沫沫當時「能替人挨耳光」的思維後,又一次對女人的思維佩服地五體投地,不過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幾分鐘前,把那個憐香惜玉的自己痛毆一頓。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沒有珍惜。」穆英都在替左明秀感到惋惜。

    「你能不能重數一次,這次數到一行嗎?」

    穆英垂下了眼瞼,雙手緊緊抓著被角,像是在作出某種決定,在左明秀期盼而灼熱的目光下她猶豫著,過了一會,她抬起了頭:「我數完了!」

    「……」

    「哼,左明秀,你那天在山上說的那句話我永遠都會記住的,現在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沒用的萎男!」穆英挑釁而戲謔地看著從發呆到抓狂的左明秀,一種比打了勝仗還興奮的勝利感和驕傲感油然而生。

    左明秀再抓狂的邊緣注意到,她這次的稱呼換成了「左明秀」而不是「右暗」,作為「右暗」她給了他兩次機會,可是作為「左明秀」呢,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就在左明秀愣神的時候,穆英猛地掀開了裹在身上的被子,左明秀兩眼發直了。

    那讓自己魂牽夢縈、糾結萬千,費了好大勁也沒能攻破的薄薄被子下,並不是光滑如玉令人血脈噴張的胴/體,而是一個穿好衣服的女人,淡定地坐在那裡,那雙曾嬌羞無限的眼睛,此時卻有一絲嘲諷。

    「你……你是什麼時候……」左明秀托著快要脫臼的下巴,指著端坐在床上的穆英,吃吃艾艾地問。

    「在我默數到三的時候……」穆英狡黠地笑了。

    「這個陰險的婆娘……」左明秀暗暗咒罵著,不自覺間,他自動忽略了「沒胸部」、「沒屁股」、「丑」這幾個定語,人的第一印象固然重要,但也不是不可以改變的,當時天桂山血戰時對穆英惡毒的咒罵,只是他明白女人的弱點在哪裡,刺激她進攻而已,實踐證明,他的攻心戰也確實有效,如果不是部下死命拖著,穆英當時早就和他拚命了,自然也就不會發生兩人在同一屋簷下相濡以沫的這段經歷,雖然母嬰長得確實不如他以前身邊的那些女人美麗,但多年的軍旅生涯磨礪出得那種氣質也是別有風韻的。至於身材,根據左明秀專業的目測和手感,除了胸部不如幾個女人飽滿,但修長筆直的美腿和豐滿的雪臀也是毫不遜讓於其她幾人的,甚至更有甚之。

    「我已經感謝了作為右暗的你,雖然你沒有把握住,現在,作為左明秀的你,我想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一下。」就在左明秀愣神期間,穆英已經翻身下床,向著鍋灶走去。

    左明秀又一次拜倒在女人強悍的思維下,在她們眼中,似乎沒有什麼不能實現的,就連他都能被分裂成「左明秀」和「右暗」,左明秀好像看到了自己從蝌蚪變態發育成蛤蟆的過程,那可愛的蝌蚪自然就是「右暗」,至於蛤蟆,就是現在這個茫然無措的「左明秀」了。

    「可是……這都是一個人吧。」左明秀無奈地坐在床邊,腿耷拉在床沿上,苦笑地說道,忽然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因為穆英此時站在鍋灶前,鍋灶上放著一把雪亮的菜刀,鋒利的刀刃在燭光下閃著懾人心魄的寒芒,他謹慎地弓起了背,目光停留在餐桌上的一雙竹筷上,計算著對方攻擊的路徑和把這雙插在對方喉嚨裡的時間。

    「可是,這終究還是不同的,一個人,不同的經歷,一個給我最大的傷害,一個給我最溫暖的愛,作為我唯一愛上的人,我們曾經回憶了很多,我也回報了你……」穆英站在鍋灶前,手有意無意地在刀柄附近游移,她的眼神充滿了回憶的味道,但語氣卻有些冰冷。

    「回報?我什麼都沒做!」左明秀急忙反駁,這個大黑鍋可是背不起的。

    「那是你的能力問題。」

    左明秀瞬間崩潰。

    「作為那個給我最大傷害的人,我總是不那麼容易忘記的,如果你的傷害僅僅針對我,我可以放下,但是我的國家,我的父皇,卻是不能放下的。」

    「那些都不是我做的。」左明秀像個被冤枉了的孩子,無助地搖著頭,聲音裡有些苦澀。

    「但是,這些都因你而起,尤其是,你是因為另一個女人才給我帶來了這些傷害。」穆英狠狠瞪了左明秀一眼,似乎有些哀怨。

    左明秀好像明白了什麼,女人對於男人,最大的仇恨可能不會源於他本身,這些問題似乎都是可以原諒的,但是,如果在其中再加入了另外一個女人,問題似乎就變得不那麼容易解決起來,再小的錯誤也會被無限制放大。

    「可是,我們那時畢竟還不認識。」左明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犯一個可怕的錯誤,就是和女人去爭辯和解釋。

    「我不管。」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瞬間摧毀了左明秀剛剛準備好的無數句辯詞。穆英拿起了手邊的菜刀,在磨刀石上狠狠摩擦著,刺耳的「噌噌」聲讓左明秀一陣心驚肉跳,「如果這些都可以原諒,最不能原諒的是你傷害了我姐姐。」

    「我根本不認識你姐姐!!」左明秀哀嚎著說道。

    「我姐姐是最疼愛我的人,你傷害了我,就是傷害了我姐姐。」

    「……」左明秀已經決定,在女人強悍的思維面前,決不再做任何抵抗

    磨好的菜刀被放在了一邊,穆英開始從容地燃起灶火,煮上了一鍋熱水。左明秀頓時驚呆了,開水加菜刀這種奇妙的組合,他只在殺豬的時候見到過,如果這種組合殺招用來對付他,他還是真沒有什麼經驗。

    他顫顫巍巍地走到桌邊,坐在椅子上,想著如果一會開水潑過來,這個桌子還能抵擋一下。

    「噹噹噹噹!」青翠的蔥段在令左明秀膽戰心驚的菜刀下被熟練地切成碎花,和著一些其他作料融進滾燙的開水裡,潔白如絲的細面在開水中歡騰地翻滾著,不一會,一碗熱騰騰的清湯麵就擺在了左明秀面前。

    「吃吧,你最愛吃的,這可能是我給你做的最後一碗麵了。」穆英像往常一樣坐在左明秀對面,左手撐著下巴看著他,但此時的眼神裡卻沒有了以往的微笑和甜蜜,菜刀被有意無意地放在手邊。

    「其實,你原本不用說最後一句的。」左明秀苦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動筷子,湯上漂著鮮綠的香菜和蒜苗,幾片白蘿蔔雜於紅綠之中顯得純白,麵條光亮透黃,十幾種調料配製的高湯散發著誘人的味道,但此時卻引不起他的一點食慾。

    「只是提醒我自己一下,怕一會忘了。」穆英收回了目光,撫摸著桌面上的紋路,桌面上的紋路糾糾纏纏,像極了此時二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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