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含冤入獄 文 / 七品
「有勇無謀……」葉臻眺望著遠處發生的這一幕,喃喃自語著,「傳令,騎兵全軍出擊,側襲敵陣兩翼!」
「可是……」傳令官猶豫著,事情到這一步還勉強說得上是個別士兵抗旨,如果葉臻下令的話,那性質就不同了,這將演變成整個西林衛對皇權**裸的挑釁。
葉臻冰冷的眼神投來,傳令官猛一哆嗦,「是!」
「那個沒用的皇帝還嚇不住我。」葉臻喃喃自語著。
西林衛主力騎兵終於出擊了,騎兵的鬥志早已被先前的逆襲點燃,黑色的鐵流掠向清元騎兵兩翼,將四散奔逃的敵人驅趕在一起。
「大軍來啦!逃命啊!」不用親自動手,失魂落魄的清元騎兵以更加有效率的方式,把自己的同胞踐踏在馬下,屠殺自己的袍澤,被驅趕的逃兵向清元後陣狼狽逃去。
清元騎兵第二方陣指揮官呆呆地看著潰逃的前陣,想不明白為什麼一次勢在必得的清剿突擊會演變成一次大潰敗,他也不用多想了,一個滿身鮮血的騎士像黑色閃電一般在他面前掠過,他最後看到的是自己無頭的軀體在馬背上緩緩落下。
疾馳的左明秀將後軍將領站與馬下,沒有一刻停留,繼續衝鋒而下,三千鐵衛緊隨其後。
「殺!殺!殺!」無數清元騎兵只能眼睜睜看著馬刀穿過胸膛,殘肢離開軀幹,聽著馬刀劃過**的摩擦聲和哀號聲。
潰敗的大軍擁擠在一起,疊成厚厚的人牆,減緩了騎兵的衝擊速度,傷亡開始劇增。數百名鐵衛被亂槍刺下戰馬,犧牲在衝鋒的路上。
一個被刺破腹部的騎兵一手托著流出的腸子,一邊用馬刀瘋狂地砍向周圍的敵人,一個落馬的士兵背靠在馬腿上,他的一條腿斷了,一面流血,一面用連弩向周圍的敵人射擊。轟鳴的馬蹄聲淹沒了一切……
衝鋒仍在繼續,左明秀殺紅了雙眼,他看到無數追隨自己的鐵衛在流血、在戰死,他們胸前厚實的黑鐵鎧甲已破爛不堪,鮮血如泉湧般順著鎧甲的破洞流出。長矛的直接從他們的身體貫穿而過,他們瘋狂地揮舞長刀,將身上的長矛砍斷。
「殺!」又一名鐵衛扔掉手中的斷刀,發出最後的怒吼,撲向敵人。
清元中軍的攻城部隊和弓弩手面對著向自己衝來的潰兵鐵流顫顫發抖,不少人已開始逃命。督戰隊砍了幾個逃兵才勉強穩住中軍。
中軍指揮官的臉皮都在顫抖,豆大的汗珠順著臉流下,他非常清楚,面對數萬潰敗騎兵的衝擊,自己的部隊會是什麼下場,他不得不下令對潰兵放箭,即使以後上軍事法庭,也比被亂軍踩死強。
「弓箭手準備!」
數萬把弓箭斜斜指向天空,指向潰敗的戰友,弓箭手的手都在顫抖,不少人手中的箭掉在地上。
「放!」密密麻麻的箭雨撲向了迎面而來的潰兵,清元弓弩手開始了無差別射擊。
數的箭羽落下,頓時那些正在廝殺的人群,紛紛被刮倒,無數匹戰馬被射中,翻滾在地上,捲起漫天塵土,很快塵土被洶湧而來的潰兵掩埋。
又是一輪齊射,漫天的箭就如同雨點一般密集的砸在了衝鋒騎兵的頭頂上,猶如狂風刮過了麥田,跑在最前面的鐵衛隊列,當頭就有數十騎被掀翻在了地上,更多的騎兵雖然中箭,卻依然死死的咬著牙齒,任憑鮮血在身上流淌,沒有慘叫,沒有痛呼。
越來越多的鐵衛紛紛在箭雨中倒下。
「大人!我們快撐不住了!」
「戰死吧!」
「是!」
左明秀看到年輕鐵衛的臉上被劈開了一條猙獰的傷口,露出森森的白骨,他揮舞著馬刀淹沒在鐵流中。
目睹一個又一個袍澤戰死,一個又一個兄弟的血濺在臉上,左明秀的雙眼變得赤紅,無窮的殺意湧向大腦,充斥著每一個細胞,眼前已變成一片血紅,殺!殺光眼前的一切!
「我/操/你媽!」暴走的左明秀扔掉了長刀,仰天長嘯,胯下的戰馬被強大的威壓瞬間壓垮,發出慘烈的嘶鳴翻到在地。
「大人!」杜武第一時間發現了左明秀墜馬,縱馬撲去。
「保護大人!」唐昆、杜洪等人不顧背後刺來的刺槍,向左明秀方向撲去。
趕到左明秀墜馬的地方,他們只能看到一個黑影如雷霆般刺向前方,黑影經過的地方戰馬和人體的碎塊被拋在空中,瀰漫著腥臭的血霧。
看著眼前這一幕,杜武等人脊背發涼。
「他是真正的魔鬼……」
「殺!殺光眼前的一切!」這是左明秀腦中僅存的意識,雙手生生撕裂一匹戰馬後又插入兩人的胸膛,被震爆的碎肉還沒有散去,五條手臂又被扯裂下來,手臂直生生插入擋在前面的軀體上……
赤紅的眼睛和滿身的血漿融合成一體,一道血紅的身影撕開了厚厚的人牆,沒有一絲喘息便射向了清元中軍。
他
看)>書網*科幻>路直通中軍。
「追隨大人!衝鋒!」忍者強烈的嘔吐感,杜江率領著剩餘的鐵衛踩著血路繼續衝鋒。
緊隨而來的齊林和凌清宇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比的驚懼。
「這裡發生了什麼……」
「老天,這簡直就是地獄……」
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魔帶著猙獰的微笑,踩著新鮮的血肉,在無數亡魂的頌詠下,揮起了森然的魔爪,所到之處一片腥風血雨。
站在最前列的弓弩手目睹了一切,扔下弓箭掉頭就跑。
「喂!跑什麼!你這個懦夫!」指揮官怒斥著。
「去廁所……」從聲音判斷,他們已經跑出很遠了。
當他看到一個血紅的身影拎著兩段人類的殘肢瘋狂衝來時,勇敢的指揮官也追跟上了懦夫的腳步:「等等我!我也去……」
有了指揮官做榜樣,弓弩手們忽然間集體尿急,手拉手大步走地奔向那遙遠的廁所。
如果左明秀是清醒的,他一定會蓋一個大公廁來滿足極大的市場需求。
組團去廁所弓弩手們忽然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逃跑的方向實在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他們看到,那個血紅的身影已衝進了他們身後的攻城部隊,並推起了一輛巨大的沖車。
沖車周圍已沒有一具完整的人體,新鮮的內臟和殘肢掛在上面,滴下的鮮血還冒著熱氣,一個血人抓起了三丈多高的沖車,露出森然的微笑,潔白的牙齒像死神的彎刀。
「咕咚。」尿急的弓弩手們傻傻地看著這一幕,齊齊嚥了口唾沫,有人當場就解決了生理問題。
高大沉重的沖車像一個玩具般被他推動著,帶著隆隆的轟鳴碾壓著四周的一切,來不及躲避的倒霉蛋已被壓成一張皮貼在車輪上,車輪上的他臨死的表情依稀可見。
沒有什麼能阻擋一台數十噸重沖車的急速衝擊,擋在面前的一切都被撞成碎片,上百台攻城雲梯被撞翻,砸向四散逃跑的士兵,投石車的巨石像被撞擊的檯球一樣在陣地上亂竄,變成最有效的殺人武器,無數人倒在齊膝深的血水中,變成其中一部分。廣大無邊的地面上,儘是血的顏色,別的什麼也沒有,天上的雲和地上的土,都被浸成了血紅,成為瘋狂屠殺最美的背景。
「哈哈哈!」嗜血的魔鬼發出猙獰的狂笑。
「媽媽!我要媽媽!」
「救命啊!」
「我要回家啊!」
清元攻城步兵像一群被揍了的孩子,痛哭流涕地四散逃命,終於,他們找到了逃跑的方向,弓弩手們所在的地方看似很安全。
「你們別過來!」目瞪口呆的弓弩手們抓起了剛才握都握不穩的箭,用力射向奔逃而來的步兵,把那個魔鬼引來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突然而至的箭雨讓找到一線生機的步兵死傷一片。
「求求你們,讓我們過去啊!我們是同胞啊!」步兵跪在地上哭喊著。
「你們是軍人!你們要對得起軍人的榮譽!」弓弩手的回答很乾脆。
「哥哥!我是尼西啊!讓我過去啊!」一個步兵認出了對面手持弓箭的哥哥。
在周圍不善的眼神下,一名弓箭手顫抖地拔出箭射向了對面叫自己哥哥的人。
「砍死這幫崽子!」步兵們憤怒了,呼叫著抽出武器冒著箭雨衝向了對面的弓弩手。
弓弩手們轉身就跑,不是因為衝鋒而來的步兵,而是那架恐怖的沖車越來越近了。
「跑啊!」剛才還在對峙的雙方又成了逃命的夥伴。
潰逃的騎兵發現了玩兒命衝來的步兵,欣喜若狂地喊著:「增援到了!我們有救了!」
但他們很快發現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他們擋在了彼此的逃跑路線上,於是混戰又開始了。騎兵拚命踐踏著步兵,步兵玩兒命砍著騎兵,他們穿著相同的軍服,有著相同的血脈,幾天前他們還在一起把酒言歡、稱兄道弟,而現在卻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他們不是在為國而戰,是為自己而戰,只有砍死對面的人,自己才能逃命。
「你們幹什麼!」騎兵怒吼著。
「我們要投降!」步兵同樣很生氣。
「我們要逃命!」
「目的一樣呃,這樣吧,你們替我們投降,我們替你們逃命,雙贏啊!」
「好主意!」
於是,衝鋒而來的齊林等西林騎兵發現了奇怪的一幕,玩兒命逃跑的清元騎兵扔掉武器,紛紛拋起頭盔,興奮地喊叫著:「我們投降了!我們投降了!」樣子比打了個大勝仗還高興。
他們跳下戰馬,激動地握著西林士兵的手:「同志,我們投降了,你們要善待俘虜啊!」而疾馳而來的步兵以比騎兵還快的速度作鳥獸散,揚起一路灰塵。
一架飛速而來的沖車上掛滿了殘肢,被地上積起的血水所阻滯,速度緩緩慢了下來,一個渾身血水的人影無力地靠在沖車後,已陷入了昏迷,「撲通」,血人無力地倒在血泊中,濺起一片血花。
「阿秀!」齊林認出了血人的身形,慌忙跳下馬,扶起昏迷不醒的左明秀。
懷抱中的男子被厚厚的血痂包裹著,看不出模樣,身上厚實的鎧甲已千瘡百孔,拂去臉上的血水,男子蒼白的而英俊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只有微微皺起的劍眉才能感覺到他活著的氣息。
昏迷中的左明秀又看到了那張絕美的容顏,每次總在自己要被殺意佔據的邊緣,這張容顏就會出現,撫慰著自己頻臨崩潰的靈魂,把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而每次的代價就是極度的虛脫和失憶。
但這次又略有些不同,那張容顏依舊如夢如幻不可觸及,但輪廓似乎更清晰了些,你到底是誰,左明秀茫然問著,淚水不由自主滑落而下,絕美的容顏露出淡淡的微笑,盤旋在左明秀周圍,最終淡淡散去。
如果有一天,連你都忘了我,這世上,還剩下些什麼……
「呃……」左明秀捂著欲裂的腦袋,痛苦地睜開了眼睛,眼前不是血紅的修羅場,不是佳人傾國的容顏,不是特護房,更不是鮮花簇擁的授勳台,而是鐵壁森嚴的牢房,一個一尺見方的鐵窗高懸在數丈高的頭頂透出微弱的光。
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牆壁沒有一絲縫隙,手腕粗的精鐵柵欄沾著陳年的血跡,腐臭的氣味瀰漫在空間裡,左明秀湧起一股嘔吐的感覺,柵欄外全副武裝的士兵如臨大敵地盯著自己,轉動著昏沉麻木的腦子,他終於明白,自己被囚禁了。
他能感覺到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陷入瘋狂狀態後引發的後遺症越來越嚴重,每一次昏迷的時間都越來越長,虛脫感也越來越嚴重,這次他好像覺得內臟都被抽空一般,如果不是那個絕美容顏的出現,他這次恐怕已力竭而死了。
左明秀痛苦地揉著頭髮,回憶發生的一切,記憶在他揮刀向清元中軍衝擊時戛然而止,他好像記得那張絕美的容顏向他說了些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在牢房裡,戰敗了嗎,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左明秀昏昏睡去。
西林衛這次不僅沒有戰敗,而是大獲全勝,三萬清元騎兵被殲滅,被俘一萬,步兵死傷不計其數,投降六萬,攻城器械全部被毀,而西林衛死傷不足五千人,德林城更是毫髮未傷,這是一場空前的大捷。
但詭異的是這次大捷並沒有像丘平大捷一樣被四處宣揚、彪炳史冊,西林方面刻意壓制著這場大捷的影響,出戰部隊在經歷了幾天的瘋狂慶祝後忽然接到了緊急指令,被禁足在劃定區域,不得隨意外出。
天秀鐵衛被打散重新編入其他部隊,齊林、凌清宇、木風等主要將領更是被隔絕開來,軟禁在把守森嚴的房間裡,大發脾氣喊著要尋死的凌清菡也被一臉冰冷的凌羽明關在了凌家大院。
西林衛在向軍部提交的報告也只是草草地寫道:我軍小勝,敵情待查。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根據緊急指令的說明,是因為清元大軍會捲土重來,全軍恢復戰時戒備,但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清元大軍在受此大創後根本不可能再有反攻之力。
這一系列舉動唯一的解釋是因為西林衛公然抗旨,引起了皇權勢力的不滿,西林高層這麼做是為了避避風頭,就連被軟禁的齊林等人也只以為是抗旨不尊,違反軍紀的緣故,他們被軟禁只是應付下,給那些人點面子而已,等風頭一過,他們依然瀟灑如舊,在凌羽明這個西林軍閥的庇佑下,沒人能動得了他們,就連名義上的西林最高長官葉臻也不行。
所以他們也難得清閒地休息了幾天,畢竟這裡除了不能和外界溝通,甚至連女人也會提供。至於左明秀,他們更是不擔心的,那個傢伙即使在地獄裡也能找到樂子的。
而所有的真相都裝在在葉臻、凌羽明、南錫面前那份文件袋中,文件袋上印著鮮紅的絕密二字,左上角的飛魚火漆代表著帝國的秘密力量,更了這份文件的重要程度,文件寥寥寫著幾行字:據查,左明秀系清元帝國間諜,並附有左明秀在清元軍中的任職履歷,履歷上的左明秀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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