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空院子 文 / 楚子宣

    門外的縛行童子不停的撞著門，反正我是不想再看見那樣的東西，於是我就用後背頂著殿門，老爹他們幾個人也拚命頂著。本來我想多問問老爹和那個端爺之間的事，我剛想說話，黑子卻搶先一步，「都怪我，如果當時我不走，說不定他們倆就不會死！」聽的出來，黑子很自責，雖然這事情真的不能怪他，但是責任感比較強的人總會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身手不錯，腦袋蠢的像頭驢！」我老爹就罵他，「就算你留下來又怎樣？你一個人能打幾個人？雙拳難敵四手，你就是當時在場，你也得沒命！」

    老涼叔似乎是有點傷心過度，這也難怪，自己辛辛苦苦培養了那麼久的徒弟，跟親兒子一樣，說被人打死就被人打死，雖然我不是很瞭解，但我覺得盜墓這活計死人太正常了，我老爹就顯得比較淡定，而涼叔畢竟是仁義郎，心地就比其他盜墓賊要好許多吧。

    「都別說了，人都死了，說這個也沒什麼用了。」老涼叔有氣無力的說了句，聶亮和孫英傑聽出老涼叔的不對，趕緊坐到了涼叔身邊。

    老爹深吸了一口氣，說：「也多虧黑子後來及時趕到，不然我們三個指不定就要被那九對縛行童子給剝了皮了。」

    「九對？」顧寶山突然提高嗓門，表情有點誇張的說：「俄明明看到那東西至少有十七八個！一個個長的太慎人了！」

    老爹有點生氣，二話沒說脫下鞋子就朝著顧寶山扔了過去，嘴裡還罵著：「你他娘的是豬腦袋？九對不是十八個是多少？我說話的時候，你他娘的能不能安靜會，別插嘴！」說完又把另一隻鞋子脫下來扔了過去。

    寶山被老爹罵的不敢說話，嘴裡嘟囔著，轉身看向一邊去了。

    所有人都安靜了，只剩下外面那些童子還在「砰砰砰」的撞門，每撞一下我的心就撲通的狂跳一下，我想要是這群東西再多撞一會，我估計我就得心臟病突發，死在這裡了。正想著，外面突然就安靜下來了，「給給給」的怪笑聲，也慢慢遠去。

    「我們不能久待，端爺那幫人多勢眾，那個老王八要是想進來，輕而易舉的就能辦到，我們得快點走！」我老爹聽見外面沒了動靜，就想著早點從這裡脫身，繼續深入。

    老涼叔點點頭，「這童子走了，估計是發現新獵物了，我猜端爺那幫人可能已經下來了！」

    說著我們就都從地上爬了起來，老爹讓黑子把殿門卡死，然後我們幾個人就向著地宮大殿的黑暗中走去。

    我用手電四處照了照，我看見幾個破爛的缸，我想那應該就是縛行童子浸泡用的那個缸，有個缸旁邊還躺著兩個成年人的屍體，我拉了拉走在我左邊的知了示意他看看，知了說：「我看見了，那兩個應該就是寶山先前說的，幾十年前來盜墓的幾個盜墓賊，估計是以為這缸裡會有祭品，結果著了道了！」

    我老爹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老爹說：「進了地宮就不要分心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指不定你就觸發機關飛出來亂箭把你射成刺蝟！」

    老爹的這一句警告很有用，剛才我還以為我來逛超市呢，大大咧咧的就四處瞅著看著，現在一想剛才還真他娘的危險！

    老涼叔也說：「對喲，尤其是這種墓主人讓人搞不清身份的人！這種墓進去了更得小心！指不定墓主人有多變態！」我們幾個跟在後面的晚輩都直點頭。

    我老爹給我們介紹地宮的基本構造，他說：「這個大殿應該是整個地宮的第一部分，出了這個大殿才算進了地宮！不過這個墓的年代久遠，而且墓主人的身份不明，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墓葬制式，所以指不定後面會遇到什麼，一個個的都機靈著點。」

    我們都沒說話，老爹這幾句話讓我覺得緊張，氣氛也變得壓抑了，老爹也許是為了緩和氣氛，他問黑子：「黑子，你有沒有注意那個端老狗身邊有個女娃娃？另外那幫人裝備怎麼樣？人數多少？」

    黑子摸了摸剃著短寸的頭，說：「看山洞外面大概有三十多個人，估計山洞裡還有些人，這幫人清一色的美國制新式m16a4！」

    「好傢伙！清一色的a4！美**隊都沒配齊全，他們配齊了！看來這老王八這次是下了血本了！也難怪張一合那孫子能這麼短時間就召集那麼多業內的老夥計跟我翻臉！」

    老涼叔這時候呵呵笑了聲，笑聲很奇怪，說：「誰讓人家能黑白兩道通吃！」

    黑子繼續說：「你說的女人，我倒是沒怎麼注意！」

    「你小子真是蠢貨，」我老爹又罵他，「整天就知道倒騰什麼槍啊刀的，有個漂亮姑娘你卻不知道看！」

    「看女人有啥用？要是打起架來，我一人能撂倒她們好幾個！」

    「你他娘的娶個媳婦就是回家打架的？」

    眾人大笑，黑子也摸著頭「嘿嘿」的笑著，「那倒不能！」

    「確實沒看見，有什麼女人，不過我在他們貨物箱那邊看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人，不過是一閃而過，我也不確定是男人還是女人。」孫英傑在後面說了一句。

    老爹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什麼女人？」我問。

    老涼叔在前面輕輕的點了我一下，搖了下頭，示意我不要問了，我看老爹也沒反應，我就不說話了，心想難道老爹做了啥對不起老媽的事情？

    一行人戰戰兢兢的走到了大殿的後門，一路上也沒發生什麼意外，老涼叔說：「看來這墓主人不喜歡倒騰機關這麼陰險的東西，喜歡養『活』的，看那童子就知道。」

    老爹第一個走出殿門，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轉頭對我們說：「先別高興太早，你來看看這個。」說完老爹指了指頭頂，我們幾個急忙擠出去想看看是什麼，我一抬頭，我地個乖乖！離我們只有五米不到的頭頂上，是個弧形穹頂，頂上螢光閃閃，就像傳說中的夜明珠嵌上去的。

    「是夜明珠不？」顧寶山看呆了，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哪來這麼多的夜明珠，就是個皇帝也不可能有！」

    顧寶山撇了撇嘴，「那你不是跟俄們說這是個神仙墓嗎？說不定人家就有！」

    老爹也懶得和他扯，老爹指了幾個地方，說：「這幾個地方的亮點位置，眼熟不？」

    「是宿星圖！」知了說：「看來這個墓主人也是個道家人，也難怪他養了這麼多的縛行童子！」

    老爹罵了一聲，說：「晦氣！又是個自稱野仙的道士塚，這種人難伺候！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往自己屋裡搬，能害死不少人！」

    老爹帶著我們在院子裡四下看了看，這個院子一共八個拐角，但都是光禿禿的，牆上也沒有什麼可以攀爬的東西，直接就延伸到了穹頂之上，似乎是一個整體，整個空間是人工挖出來了。

    「奇怪，」老涼叔說：「這個穹頂就代表是個墳堆的話，那麼棺槨也應該在這個院子的中間，現在中間沒有棺槨，有沒有其他的出入口，難不成這老道士把自己的棺材放到『天上』去了？」

    我明白老涼叔說的『天』，指是我們頭上的穹頂，可是四周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攀登的地方，把棺材放到上面去不太現實，我正想著突然聽見寶山喊叫了一聲「娘勒」，老爹忙問：「兔崽子，你又咋了？」

    「這拐角又有個死人！」

    「他娘的，死人有啥好怕的？」

    「可是……娘勒，他抓……抓住了俄的腳！」寶山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抖，看來真的被嚇得不輕。

    我們幾個人忙跑過去，一看原來那個死人坐在那裡的，腳骨套在了寶山的褲腿裡，寶山一走自然就把屍體也帶走了，寶山免不了又被老爹一通批評。

    知了蹲下來看了看屍體，腐爛的差不多了，臉上都長出了霉毛，知了剝開他的衣服，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就湧了出來，我趕緊捏住鼻子，說：「知了，能不能別倒騰屍體，這味道噁心死人了！」

    「我覺得這屍體死的有古怪，看外面的兩具屍體並沒有腐壞的這麼厲害，而且這個人的骨頭已經全部碎了，整個頭都被拉長變形了，我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生吞，然後又吐了出來，身上留有胃液，所以才這麼酸臭！」

    「鎮陽，小子不錯啊，快趕上也專業的法醫了！」我老爹誇獎知了，老涼叔也點頭稱讚：「好苗子！好苗子！可以做了盜墓賊！」

    老爹和涼叔哈哈大笑，知了臉色微紅，說了句：「我女朋友就是個法醫！」

    「那你可得注意點，要是被發現你是個盜墓賊，你就完了！」我老爹提醒知了，知了說：「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常跟我說一些屍體什麼，我慢慢也就知道了一些。」

    老涼叔笑呵呵的說：「好孩子，這樣的女娃娃趕緊娶了吧！」

    幾個人又四散找了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老爹獨自站在院子的中心看著頭上的穹頂，發著呆，突然我覺得肚子疼，我就對老爹說：「老爸，我想拉屎！」

    老爹沒理我，好像在想什麼正想的出神，我又看了看涼叔，涼叔對我甩了甩手，說：「快去快去，找個偏僻點的地方，在人家長眠的地方拉屎，是會造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