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友中友的紐扣人 文 / 弓雖
恩佐一走出比伏利大街，就看見了街口的一輛黑色轎車。轎車的車頭上靠著一個黑衣人正在抽煙，煙頭一閃一閃的。
恩佐一看就知道是泰利的人。
這裡的意大利友中友消息非常靈通，明顯知道恩佐進入了血幫的地盤比伏利大街，於是就在這裡等著他出來。
他冒充泰利的觀察員去收數，這個消息本來就不可能瞞多久。11大道的店舖老闆們都跟泰利很熟悉，也跟凱瑟琳一家熟悉。恩佐是凱瑟琳蛋糕店的幫工，也是凱瑟琳喜歡的男人，他成了友中友的觀察員，負責11大道上的保護費，這些鄰居必然會去凱瑟琳家拉拉關係，以表示親近。只要有一個鄰居動了這個念頭，恩佐的把戲就穿幫了。
儘管如此，恩佐還是感覺到意外，泰利的人來得太快了，超出了他的預計。本來在計劃中，他從血幫裡出來辦完自己的事情後，是要自己去劇院裡找泰利的。
友中友出門辦事，都是小車西裝，有的頭頂上還扣個帽子，不管是高級別的紐扣人還是最低級的士兵，他們都是紳士，跟光著膀子一身紋身動不動就隨機搶劫甚至殺人的血幫成員完全是另外一種不同的風格。
地下世界中，意大利友中友是出了名的講道理！在他們文質彬彬的言談下，隱藏著毒蛇的致命獠牙。
恩佐走過去。
與此同時，車門打開，另外兩名黑衣男子下車，靠在車門上，神情閒適的看著恩佐。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殺手，看出恩佐手裡提的口袋很沉重，只是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恩佐的口袋裡是好幾把槍。
「恩佐，你去了比伏利大街？」為首的黑衣人笑道，帶著濃重的意大利西西里島的口音。他的聲音雖然隨意友好，恩佐還是聽出了警惕。
要知道在晚上七點之後，就沒有意大利人敢進入黑人區。進去就是個死！
另外兩個黑衣人雖然沒有把手放在口袋裡，但是衣服的扣子沒有全部扣上，正是方便拔槍的最佳方式。
三對一，他們很放鬆。
而且，他們瞭解恩佐，恩佐身體素質不錯，一表人才，前意大利海軍。但是膽量不夠大，沉默寡言，老實巴交。所以他在凱瑟琳的蛋糕店裡一幹就是三個月，還跟凱瑟琳那樣的粗鄙女子打得火熱，甚至都傳出了婚訊。因為凱瑟琳的父親納佐裡尼跟教父唐柯里昂是老鄉，小的時候在一起玩過泥巴，所以泰利的兄弟們在收數的時候對恩佐也算是客氣，又因為大家都是西西里人，所以也彼此熟悉了。
為首的黑衣青年正是負責11大道收取安全費的亞德，恩佐在今天下午把他的工作給提前做了。
恩佐走到亞德的面前，站住，一言不發。
亞德親熱的拍拍恩佐的肩膀：「恩佐，你膽量不小啊，竟然敢單槍匹馬進入比伏利大街，你不會是去舔血幫老大希伯來的屁*眼了吧。」
他的話令他的兩名手下大笑。
恩佐看他們笑的身體動作，就知道這些傢伙不是稱職的殺手，那樣的大笑，遇上突發狀況，拔槍的速度明顯慢了。動作慢的另外一個代名詞，就是死！
「我找希伯來談點生意。」恩佐淡淡的說道。
「談生意？呵呵，你不回總督島報到，明天警察就會全城抓你，你跟著就會被遣返會西西里，我說恩佐老弟，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一個西西里人，去跟黑人老大希伯來談生意？你準備把蛋糕店開進黑人區嗎？」亞德笑著用手指戳在恩佐的臉上。那笑聲漸漸變成了陰狠，友好的眼神也漸漸變成了毒辣，亞德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恩佐，誰叫你收數的，誰叫你說你是友中友的觀察員的？要不是看在納佐裡尼大叔的面子上，我現在就崩了你。」亞德抽出手槍，把槍抵在恩佐的頭上。
恩佐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友中友要殺人，是需要層層上報並得到唐柯里昂的點頭的。在沒有弄清楚恩佐的動機之前，亞德這樣的低級紐扣人是無權殺人的，他亮出槍，只不過是恫嚇而已。外部人對友中友的詳情都不可能知道，恩佐不是友中友，但他已經不是原來的恩佐，對於唐柯里昂的帝國管理模式，他瞭如指掌。
另一名黑衣小子走上來，把恩佐手裡的口袋拎過去，打開，駭然是幾把槍。
「亞德，這小子拿著我們的錢去找希伯來買槍。」
亞德接過袋子看了一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程度，在友中友的地盤上，是絕對不會允許其他人崛起的，他把口袋遞給手下，對恩佐說道：「你身上還有槍嗎？」
恩佐知道他會把自己立即帶去見泰利。
恩佐把腰間的衝鋒鎗掏出來，遞給亞德。
亞德接過槍，示意另一名手下搜查恩佐，這名手下是比紐扣人還要低一級別的士兵，剛通過組織的觀察，並經過了組織的考核，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士兵。這是他第一次跟老大亞德出來辦事，所以他搜查得很仔細。但是落在恩佐這樣的大行家手裡，這個士兵就是一個蠢貨。
士兵把恩佐搜查完畢，對亞德點點頭，示意恩佐身上再無武器。亞德盯著恩佐看了好一會，這才示意大家上車。
恩佐的反常舉動令亞德滿懷疑慮，他瞭解恩佐，就是個沒有什麼膽量的普通小子，他雖然是意大利海軍，卻是被墨*索*裡*尼*政府強征的，恩佐所在的軍艦甚至一槍沒發就被美國人給俘虜了。
問題很嚴重，也很複雜，恩佐如果想購買槍械崛起，背後就一定還有主事人，這是友中友絕對不能忍受的，在意大利區的幾條大街上，只能有一個老大，這是友中友的底線，誰敢冒險，等待他們的就是堅信禮。
堅信禮就是橫屍街頭，給對手以恫嚇和警告。
「恩佐，別以為納佐裡尼能夠保你，你這次觸碰了我們的底線，就算是教父唐柯里昂的仁慈也救不了你。」亞德陰森森的說道。
恩佐一言不發。
「告訴我，誰是你的背後主事人，也許我還能在泰利面前替你美言兩句。」亞德拍拍恩佐的臉。
恩佐依然一言不發，臉色如岩石。
亞德這樣的低級別紐扣人，跟他說任何話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