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門師 文 / 冰原小魔
第4區，天氣瀝瀝的下著小雨，破舊的街道偶爾掠過幾個身著雨衣的身影，不過很快也便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嘁，這地方還是這種鬼樣子，跟個死城區樣的，真是一點都不想過來！」貝克一腳踏上第4區的土地，雨點打在黑色的雨衣上跳開了水花，滴滴聲不絕於耳。
狩月領著身後的三人小心的往前走著，兩眼不停地朝兩邊望去，警惕的打量著從街道兩旁陰暗巷道裡發散出來的殺氣。
「月……」因為害怕的緣故，樺縮著腦袋快步趕了上來，拉著狩月的衣角恐懼的看著周圍一雙雙發紅的眼睛，「這地方好可怕……」
「不要緊，你跟緊一點就行。」狩月向後瞥了一眼緊張的像隻兔子般的樺，伸手將那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握在了手中，繼續大步向前走著。
殘舊的街道，坑窪的路面積水不少，四人就這樣一深一淺的朝街道深處走去。似乎是察覺到了幾位不速之客，原本冷清的街道兩旁，人群漸漸開始出現聚集，也顧不得晴天還是下雨，四人慢慢陷入了原居民的包圍圈之中，見此情形，狩月不禁緊了緊樺發抖的小手。
「我說小哥，就到這停止吧！再往前走可是不行的哦！」包圍圈中出來一光頭巨身的胖子，一揚手中的木棍就擋在了幾人的前方。
「讓開！」雨帽下，狩月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光頭男不由被這眼神盯的打了個哆嗦，好歹也算是個團體的小頭目，在自己下屬面前被人如此恫嚇，一陣羞怒不由地冒上了心頭：「去你媽的！哪來的混小子！」
光頭男一聲怒罵，驅動手中的木棒疾呼著朝狩月揮去，狩月冷眼看著這一切，還未等那木棒揮出，抬起一腳便將其踹飛出去，速度之快讓人見不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光頭男那肥碩的身軀脫力的向後急速飛出，直把厚厚幾層的包圍圈給硬生撞開了個口子。
見頭目被打，那圈人群紛紛從身後掏出了武器，鋼管片刀，雜亂的什麼都有，叫嚷著便朝圈中四人圍過來，樺哪見過這般光景，低著個腦袋把頭深深埋在了狩月的後背。
『呼——』人群中突然刮起一陣旋風，垂直落下的雨滴也隨著旋風的方向旋轉甩出，打在臉上如同針扎一般劇痛，包圍過來的人群不得以停下了繼續前行的腳步。隨著最後一輪雨滴甩出，凱的背後伸展出一對巨大的黑色惡魔翅膀，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四周的眾人，似乎只要誰敢再往前踏出一步，那脆弱的生命就要走向完結一般。
「獵……獵魔者？！」不知誰大喊一聲，慌亂就這樣在人群之中炸了開來，大家頭也不回的紛紛轉身逃去，幾分鐘的時間，便也作鳥獸散了。街道又一次的回到了清冷的境地，雨點還是如往常一般瀝瀝落下。
「凱！」樺狠狠往凱的手臂上抽了一下，「難怪獵魔者的名聲在人類中那麼不好，你這樣動不動就嚇唬人家，要人家怎麼跟你好好相處啊！」
「這不能怪我啊！」凱摸摸腦袋，身後的羽翼收了起來，一臉無辜的看著樺回到，「這也是因人而異的，這第4區的居民可不像別處都是良好市民，他們都是一群地痞流氓來的，跟他們好好將道理你永遠都講不通，與其被他們賴上還不如一開始就都嚇走來的方便一些。」
「你……」
「算了。」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狩月出言打斷，「凱做的沒錯，這裡的人跟你理解中的人類是不同的，把他們嚇走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可是……」樺聽完狩月的話，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可又不知怎麼開口，只好搖搖腦袋歎道，「哎，算了算了，不過下次可不能這樣了！遇到事情要好好地跟人家說明清楚才行！」
「……」
一段小插曲，幾人繼續朝前走去。兩旁的建築還是沒有任何轉變跡象，一路走來，映入眼簾的建築群都出奇的破舊，破損的玻璃窗戶，在風中搖曳的牆皮，無一不透露出著這個城區的荒涼。這也難怪一開始的貝克就在那抱怨，這樣的光景，要不是亮著燈的樓房中隱約出現的人影，還真的就跟鬼城一般無差。而且不知是走了太長的路還是另有其事，幾人越往第4區深處走去，樺就覺得越發的燥熱，現在已是初秋，而且還下著秋雨，現在竟熱的後背的衣服都黏在身上，濕噠噠的還不舒服。樺一把將額頭的汗珠甩下：「好熱……呼……怎……怎麼突然就這麼熱了？！而且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沒人管的嗎？這麼破舊，怎麼住人啊，一個街區也就算了，都走了這麼久了，就沒看到一處好看點的房子。」
「這裡住著門師，」貝克冷不防的接上一句，「那也是我們這次來這裡的原因！」
「門師？那是什麼東西？」樺吐著個小舌頭，依舊一陣疑惑。
「如你所見，我們之前去裡現世的時候要到指定的地點處調動一系列的機器才能完成進入，過程之繁雜想必你也見識過了，而且還特別不穩定。但是門師不同，他們是一群擁有隨意開關紅洞的能力者，在現世與裡現世間的穿梭暢通無阻。」貝克解釋到。
「這麼方便？！那進出裡現世找他們幫忙不就行了？何必要弄的那麼麻煩？」樺不解到。
「要真有這麼容易就好了……」凱斜著眼睛說道，「門師都是一些脾性古怪的傢伙，他們似人非人，說是惡魔又不是惡魔，是一個獨立的族群，據說是創生於現世與裡現世的夾縫之中，這才擁有隨意打開穿梭兩個世界門的能力。」
「門師一般不會參與到別的種族的糾紛之中，可以說是一個中立的族群，但鑒於其能力特殊，所以確實有很多人會去找他們幫忙，不過一般都需要付出高額的費用為代價。但如果沒錢，一些他們感興趣的東西照樣可以作為交易的貨幣。就比如這次我們帶來的東西！」貝克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囊中拿出一通體漆黑的玻璃瓶，炫耀似的拍了拍，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是什麼？」樺的眼睛被這神秘的黑瓶子吸引住了，伸手就想去摸，卻被貝克一把收回。
「誒！這可不能隨便亂動的哦！至於它是什麼嘛，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嘿嘿！」貝克一臉得瑟的笑道。
「嘁，不看就不看，還搞的那麼神秘！討厭！」樺一收手，叉腰怒嗔到。
「嘿嘿！」貝克小心的收起了玻璃瓶，繼續跟上隊伍的步伐。可才剛走出幾步，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誒，對了，說了這麼久，你們都還沒跟我說清楚這裡住著門師跟街道的破舊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還沒明白嗎？」狩月瞥眼說道。
「什麼？」
「門師的能力！因為可以隨意打開紅洞，也就是說這裡就相當於是惡魔們通往現世的第一站，由於是一群不服管教的傢伙，頑劣的性格打開紅洞之後也不會立即關上，所以裡現世的惡魔們經常會從那些紅洞之中流竄於此，一個經常受到惡魔侵襲的城區，沒有封閉已經算是很好的了！」狩月沒有回頭，大步的向前走著解釋到。
「啊？這群傢伙這麼可惡的？那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把他們趕走呢？而且都這樣了，把他們抓起來也行啊！」樺憤怒地說道。
「抓？怎麼抓？」貝克插上話來，「你帶著一群人辛辛苦苦跑到他跟前，說：『不要動，我要抓你了！』他回答一聲：『好的，你來抓我吧！』然後滋溜一聲，哦，去裡現世了，你又帶著一群人弄這弄那辛辛苦苦地跑到裡現世找到他面前，說：『不要動，我要抓你了！』他回答一聲：『好的，你再來抓我吧！』然後又滋溜一聲，哦，又來現世了……這怎麼抓？根本抓不了好嗎！」
「這……哎！太可惡了這群傢伙！」聽著貝克的解說，樺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將心中的不平隨著這一聲重歎緩解出來。
「而且本來第4區還不至於這番景象，只是三年前，有一個名叫亞當的門師受到七大魔王之一的貪婪——mammon（瑪門）的唆使，打開了現世與地獄的直達道，至使mammon的真身現身與現世，並從地獄中帶來了一支軍隊，似乎是想一舉毀掉整個現世。不過幸虧當時有號稱最強的兩隻蝴蝶——『皇蛾陰陽蝶』與『黑脈金斑蝶』的全力阻止，這才將mammon重新送回了地獄，並將亞當打成重傷，讓其沒有能力再次打開紅洞。只可惜這充當第一戰場的第4區，在那場大戰之中本來已經被夷為平地，不過在這三年的重建之中，至少還維持了一個城區的模樣。」凱細細的回味著這一系列的故事，向樺說明到，「也因為這個事件，garden的高層組織『公會』出面，與門師簽訂了和平協議，公會給出的優惠是將第四區作為門師的合法生活區域，但以此為條件的是，門師要答應不再以任何方式打開連接地獄與現世的紅洞。最終迫於公會的壓力，門師簽訂了此協議，所以現在第4區也成了門師的合法聚集地。可能你當時還在學院裡面，這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必感到奇怪。」
樺聽完凱的話，在心中大概瞭解到了這個族群的可怕性，不由低聲自語著：「這群傢伙，連公會都被驚動到了嗎？」
「呼……已經快到了嗎？！」狩月抬起腦袋，望著已能見到輪廓的，屹立於幾個街區開外的高塔，小聲說道，由於這異常的燥熱，幾人不得已找了個避雨處，褪去一些衣物稍作休整。
「如果這裡真像你們說的那麼不太平，那怎麼還會有人類居住在這裡啊？」樺甩了甩雨衣上的水珠，疑問道。
狩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咧著嘴答道：「呼……就像之前說的，他們已經不是你理解中的人類了，由於紅洞的開放，很多怨靈也跟著惡魔一起來到了現世，找到了合適的宿主，便在這定居了下來，所以到現在還沒離開這個城區的人，大多都是被怨靈附體了的半惡魔生物。」
「原來如此……我也說怎麼剛才那群人有些不對勁……」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腦袋，「那這麼說，這第4區是已經被放棄了的城區嗎？」
「那倒不至於，畢竟這還是屬於現世的土地，這裡還是有garden的部隊駐紮在此的，而且相對於其他城區，這第4區可以說是除去garden的總部所在地——第1區以外，駐紮蝴蝶最多的城區了，畢竟這裡可是最不穩定的街區，garden要確保從這裡不會又惡魔流竄到其他城區。」狩月繼續回到。
雨不知在什麼時候停止落下了，天空還是那麼陰沉沉的，似乎只是這第4區的天空能陰沉的如此壓抑。路面依舊濕漉漉的，幾人收拾好背囊，稍作整理，便繼續上路了。
紅塔最頂層，一面容俊秀的黃發青年斜坐在寶座之上，看著屏幕之中四人清晰的身影，不由露出了詭異的一笑，黃發青年身後，一巨大的紅洞能量湧動，酷熱的熱氣從中噴湧而出。紅洞後，千百雙泛著血光的眼睛蠢蠢欲動，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即將來臨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