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章 戰鬥前夜 文 / 璟樺

    陌羽站在一塊巨石之上，眼神堅定如鐵。心動之境能夠以心為線，以神為念追查自己想要追尋的人，只要彼此間存在牽念，縱然相隔千里，也能在半天之內找到對方。

    「我如今的境界僅僅是『旋照後期圓滿』，雖然已是陌氏西府同輩之中的最強者，可要在外界行走，這點實力……」陌羽盤腿而坐，輕閉雙眼，關於葉萱的去處，他一直都沒有告知父母，因為他要自己去找她！

    父親曾說過，在這世上，有些事是必須要自己去承擔的，所以陌羽明白身為一個男人，他的責任到底有多重。

    「三年……」當初那神秘的少年把葉萱帶走的時候，和自己的約定便是三年，在三年的時間之內，他必須要達到心動之境，否則，葉萱便要一生受辱，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年了。

    在家族典籍中，陌羽也看到了在修行路上的幾大劃分。從剛開始的煉氣之境，築基之境，旋照之境、融合之境、心動之境、靈寂之境再到傳說中的元嬰之境和出竅之境。其中磨難不可言說，但為了葉萱，他願意。

    現在已經達到了旋照之境，而且是後期圓滿之境，再加上自己所得機遇，陌羽完全有能力越階而戰！

    「出！」陌羽輕語一聲，無形的氣浪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層膜，將陌羽與外界完全隔離開。

    鏘！

    咻！

    一把古銅色的長劍憑空出現在陌羽的手中，閉上眼，曾經的一切都在陌羽的腦海中閃現。葉萱，正是這個溫柔的少女，給了自己無限的回憶。

    「三陽訣劍！」

    砰！

    隨著陌羽的輕聲低喝，整個人都化作了一道殘影，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塊巨石上就出現了數十個陌羽。

    只見陌羽從這巨石上一躍而下，數十個陌羽都連成了一條線，逕直往遠處叢林裡一棵直徑約有一丈大小的古樹而去。

    「葉萱！」前進途中，陌羽的腦海裡總是會出現她的身影，如果不是有她，陌羽也不會有今日之成就，在陌羽的心裡，早就已經把葉萱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若不是自己實力太弱，他絕不會答應別人帶走她！「再等等我……」

    人活一生，能夠有一人成為自己的牽念，這是很不易的。當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珍惜，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那人就已經遠離而去，天下人天下事，瞬息萬變，陌羽在那個時候，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縱身躍起，陌羽揮動著手中長劍，一輪清晰可見的劍光亮起，同時劍鳴傳出，一道驚艷的劍光如沙石沉入大海一般，直直劈斬在古樹的樹幹上。

    噗∼∼∼

    落水一樣的悶聲響起，陌羽的眉頭卻是深皺著，繼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古樹便瞬間化作齏粉，連樹根都沒有留下，白色的粉末隨風而逝，灑向叢林的深處。

    「唉……」一聲歎息默然傳開，陌羽收起了長劍，眉宇間有著憂色，「還是不行，要達到第二層次，就這麼難麼？」

    「三陽訣劍，當初那位前輩……」陌羽雙眼閃爍著精光，如果自己的實力能夠達到那位前輩的一半，別說救出葉萱了，恐怕就連對方的老巢也能隨手覆滅！

    沒有錯，陌羽剛剛施展的『三陽訣劍』根本不是陌家的傳世之術，而是他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失去葉萱之後，陌羽的心情非常低落，整天魂不守舍，在一次練劍過程中，他遇到了一生中唯一能夠讓他生出膜拜之心的存在。

    「小傢伙，你我在此相遇，也是一場緣分，」一名穿著破爛不堪的矮小老者手裡提著一壺酒，緋紅著臉蛋，往站在溪邊的一名獸皮少年走了過去。「即是緣分，我便給你一門劍術……」

    話音未落，矮小老者就已經來到了這少年的跟前，老者的雙眼中陡然間飆射出兩道金光，直直射入少年的眉心。

    轟！

    獸皮少年的識海中則出現了一名穿著白袍的老者，老者全身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霧之中，少年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在耳邊迴響著一句話。

    「今日傳道，我授予你一門劍術，此劍術乃是我在天神之境時所悟，其價值雖不能與其他秘術相比，卻也是你陌家所有道藏總和的無數倍！你需勤加練習，早日達到仙境，方才算我之弟子……」

    陌羽停下手中動作，內心裡卻是有著另一番情緒，三陽訣劍必定是自己在修仙一道上最大的椅仗！

    「修煉本就如此，縱然前路坎坷，我也絕不後退！」雖然內心裡有著強大的壓力，可這並不能讓陌羽生出畏懼之心，相反，陌羽的內心裡充滿了鬥志，那是一股不可磨滅的意志。

    西山叢林裡，再一次發出劍鳴，劍影飄忽。一次次，山風吹拂，而陌羽就像是一頭不知疲累的蠻牛，無數次的重複著相同的動作。刺、穿、劈、斬、拉……從最簡單的招式開始，陌羽一次一次嘗試著突破那道瓶頸，可都失敗了。

    夜，又一次來臨。不知不覺間，月亮已經爬上山頭，滿月縈光照射下，西山叢林裡總是會有一道身影在飄飛，時而揮舞著手中長劍，時而哀歎惋惜。

    「父親，你當真要如此？」

    就在陌羽勤練劍術的同時，陌氏西府『火神陌烈』的府邸大堂中。一名身穿血袍的中年男子則是雙眼炙熱的看向那矮小中年男子，激動的開口問道。

    「自是當真。」矮小中年男子撇了一眼身後的那一頭巨獸，這巨獸渾身都燃燒著熊熊烈火，一雙血色的眼眸中，滿是煞氣。如果修為太低，單單看上這巨獸一眼，恐怕都會被嚇得屁滾尿流了，但，這樣一頭巨獸，在他的面前卻像是一隻小兔一樣，溫順無比。

    「這一次的府主爭霸之戰，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不容錯過！」矮小男子臉色紅漲，說話的時候，眼睛裡爆發出濃濃的煞氣。

    「可……可是……」血袍男子欲言又止，他總覺得，如此行為實在是太卑劣了些。但在父親面前，他也只有服軟的份。

    「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去把煞給我找來！」矮小男子負手而立，背對著血袍男子吩咐道。

    「是……」血袍男子內心五味雜陳，雖然自己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可在父親眼裡，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還比不上『煞』，「孩兒告退。」

    當即，血袍男子恭敬退出了這大堂，去找尋『煞』了。

    「唉……君兒，你的修為注定了你的前程，在我陌氏之中，有我在，沒有人敢動你，倘若我……唉……」古老陳舊的宮殿裡，一聲無奈的歎息在空氣中傳播著，但卻注定了沒有人能夠聽得見。

    雨撒秋暮殘陽引，波明淺沙歎春愁。

    疑是東風常歸雁，再不去花間杜宇。

    雲長空記且酩酊，水落青山風月館。

    三生夢就塵外客，回首天涯作路人。

    依舊是那座魏峨的高山，古樹旁，一身紅裙薄裳的她，又一次來臨。她總是這樣安靜，如詩一般靜謐，癡情篤戀。

    善柔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迸發出兩道神光，穿透這世間雲霧，直直的照在陌羽的身上。看著那手握長劍，一次次嘗試又一次次失敗的少年，善柔卻流露出了傾世的笑顏，那笑讓人癡狂。

    「羽，當你達到那境界，自然能夠見到你牽念的人……」多少個日夜，她都在這裡度過，只為看著心中所愛，為自己努力修煉的場景。看著看著，善柔的臉上，兩行熱淚卻流了下來。

    多愁善感，一向都是少女們的專利，她也不例外，靜靜的看著，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呼∼∼∼

    黑夜慢慢散去，一縷微光穿透了層層雲霞，灑在大地上的時候，又一個清晨來臨。陌羽仍舊不知疲累的演練著三陽訣劍招式，找尋著內心裡的那一份感悟。

    …………

    陌氏西府，此時已是人聲鼎沸，來自各個世家部落的少年們，都在進行著緊張的鍛煉。一座魏峨的高山之巔，正站著兩名獸皮少年，手中緊緊握著長棍。

    「這是我姜敏苦等十年的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能夠進入陌家！」

    「這次的家族選拔大會，我一定要拿出最強的戰鬥力，希望能進入陌家……」

    這兩名少年都是來參加陌氏西府『家族大會』的部落少年，他們出身在一個比較偏遠的弱小部落，在陌氏西府的領土上，像他們這樣的部落，算是最小的了。

    部落弱小，得到的資源也就越少，縱然是絕世天才，資源太少，也注定了不會有什麼成就。而他們崛起的機會，就是陌氏西府三年一次的家族大會，只要能在大會上表現出眾，得到府主的肯定，那麼也就是自己真正出人頭地的日子了。

    東山大地上，數萬個部落，都派出了自己部落裡的少年天才，參加陌氏西府的家族大會。只要能在家族大會上闖入前十，成為陌氏西府之下的十大部落，也是有著很多好處的，甚至還會得到陌氏西府的任命，管理周邊的其他部落。

    「小維，這次大會事關我族的生死存亡，你一定要努力表現，爭取能夠進入外族之戰的前十……只要能進入前十，那江邊部落，就不敢動了！」

    西府城中，一間簡陋的房屋內，正站著十名面容較為滄桑的老者，以及一名穿著獸皮的稚嫩少年。那少年並不高大，也就十一二歲年紀，但少年的眼眸中卻有著深深的愁色。

    「爺爺，我一定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