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殺手（二） 文 / 施在仁
鬼臉人緩緩的站起身來，轉過頭來凝視著施仁。
鬼臉背後，誰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施仁右腳緊緊貼著屋角的青瓦，無極玄功在一瞬間就已經激活，裂地斬隨時都會施展而出，隱在身後的右手掌心內，紫芒正旋轉著凝聚成一顆藍色圓球。
面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勁敵，施仁絕不敢掉以輕心。
卻不料，鬼臉人直視施仁後，旋即一陣大笑，道：「十五歲就擁有這種眼力和心力，實在是厲害！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奉命殺你的趙峰！」
冷風呼嘯而來，施仁雙眼瞇起，冷冷道：「那也是在一個月後，你現在來，莫非是怕了？」
「怕你？」
鬼臉人怔了怔，低頭拍了拍藍色長衣，道：「我縱橫江湖多年，能讓我怕的人還沒幾個。」
「那你……」施仁實在想不明白了。
「我有三不殺，一不殺老弱，二不殺婦孺，三不殺情義之人。」趙峰慢慢道：「沒想到這次烏家給了我這個必須完成的任務，就是斬殺你，施仁。」
施仁漸漸的放鬆下來，沉默的站著。
「我欠烏家一條命，為了報恩，我不得不這麼做。」趙峰的語氣有些痛苦，低下頭來，那空洞的聲音有著一抹掙扎：「但這是我的底線，我誓死要遵守的底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說到最後，趙峰的情緒竟有了劇烈的波動，而後者依舊一副淡然的神情，只是眼神多出了一絲複雜。
「不好意思，我……我竟然激動了……」趙峰原以為自己對情感的控制已經爐火純青，卻沒想到在這個少年面前控制不住了。
「那你戰還是不戰？」施仁道。
「戰！」
趙峰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漸冷，道：「殺了你，我就自殺。從此世上再無殺手趙峰，也再無施仁。」
聞言，施仁的目光變了變，這是個遵守底線的殺手。
「你為什麼不逃？」趙峰的鬼臉面具再次朝著施仁，道：「你應該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留下來也只是死路一條。我知道這件事是烏家有錯在先，但……」
「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逃嗎？」施仁打斷了趙峰的話，道。
趙峰沉默了。
「十年前，誰也不信你能從那百個玄士手中活下來。」施仁笑了笑，道：「但是你做到了，一戰成名。殺手趙峰的威名在曼坦城誰人不知？當時，你沒有選擇逃。」
臉頰多了一抹嚴肅，施仁的眼眸有些空遠，淡淡道：「如果我跑了，下一個趙峰呢？不戰而逃，不鬥而敗，從來就不是我施仁的作風。即使我只剩最後一口氣，我也會讓我的敵人知道……什麼叫做不屈的意志！」
冷風蕭瑟，時至黃昏，碩大的紅陽染了一片血天。紅光之下，少年稚嫩的小臉，多出了些許的倔強……
「不屈的意志……」呢喃一聲，趙峰望了眼夕陽後，轉頭對施仁道：「你值得成為我真正的對手，我會全力以赴的戰鬥。你可別怪我以大欺小了。」
「若我是你，我也如此。」這是施仁的實話。
「你知道當初斬殺那百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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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峰哈哈大笑，旋即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希望一個月後，你能戰勝我，那倒也省了我自殺。你若是能贏我，我趙峰相信這個世界，將有你施仁光輝的一頁！」
「那一刻，絕對會到來的。」體內激情的熱血沸騰著，施仁遙望夕陽，心裡堅定道：「器魂山，你們將會成為我書寫輝煌的見證！」
「再見小兄弟。」趙峰抱拳，跟施仁道別後縱身一躍，消失在外面的亂林中。
看著趙峰遠去，施仁這才落在庭院內，繼續修煉裂地斬。這一次的會面，他知道兩人間確實還有不小的差距。
手掌一揮，一小簇指甲大小的紫天雷源跳躍而起，隨即一閃即逝，施仁的臉色有些肅然。
「裂地斬再不行，就只有靠你了……」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個月來，施仁沒日沒夜的修煉，只想突破一層的桎梏。卻到了決戰之日，依然卡在瓶頸上難以突破。
施仁同趙峰之間的決戰，在曼坦城可謂是眾人皆知。一個是烏家頂級殺手，一個是出道不久的卻斬殺烏家八公子的少年。兩者之間的較量雖實力懸殊，但因為新穎倒也博得了不少眼球。
決戰地點，曼坦城八角樓廣場。
這個地點，乃是烏家家主親自選擇。八角樓廣場位於曼坦城最繁華的的地帶，平日裡都是王城的人做禮儀之用。如今烏澤將其作為施仁和趙峰的戰鬥場所，其用意很明顯。
讓曼坦城所有人都知道，招惹烏家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這一次的戰鬥，說簡單點是殺人，說複雜點便是立威。趙峰從嶺蟒學院回來，又豈不是對兩大家族的一種震懾。
如今，施仁正是趙峰這柄鋒利的屠刀所宰殺的第一頭羔羊！而最大的贏家，是烏家！
清晨一到，八角樓廣場早已人山人海，將偌大的廣場圍得水洩不通。乃至曼坦城的城主，都是親自參加這場烏家立威之戰。而高家和布家的家主，自然也都是出席。
這些曼坦城的權貴精英全部都在八角城樓頂層上，能夠清晰的觀看整個局面，而這也是烏澤特意的安排。
他要讓高家和布家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施仁是怎麼死在趙峰手上的。
「烏澤老弟，那狗奴才這次可算是死的有價值了。」布家家主布劫年過半百，比烏澤大了十歲，稱其老弟也不為過。
烏澤冷哼了一聲，道：「殺我兒子，千刀萬剮都不足為過。這次的戰鬥，我可是沒逼他，他自己應戰的。」
話雖這麼說，但在座的哪個不是歷經無數風雨，都很清楚施仁沒的選擇。
高家家主高雄笑了笑，道：「烏家主說的對。不過那小子倒也不是畏手畏腳的人，年紀輕輕便敢出戰，不丟我高家的面子。」
「哼。」烏澤道：「是啊，要不是看在你高家的面子上，我早就剁了那小子。」
「真是抬舉我了。」高雄皮笑肉不笑，道：「趙峰回來後，烏家主看來能瀟灑不少啊，這不，一場對決都能引得曼坦城所有人的觀望。」
「那是，我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招惹我烏家的後果，將和施仁一樣死無葬身之地！」烏澤環視了一眼身旁的權貴，冷笑著道。
下方，人群騷動著，他們翹首而望，卻依然只見帶著鬼臉面具的趙峰獨立於台中，而那個少年的身影卻遲遲未出現。
趙峰今天身穿白色長衫，背後背著一柄細劍，身材魁梧，站在那彷彿一顆青松一般，卻又散發著滲人的寒意，讓人不禁心生恐懼。
鬼臉低著，整個人彷彿靜止一般，絲毫不為外部的騷動所動，他在等，等那個少年的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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