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生銹黑劍 文 / 俞宏輝
一道白色寒芒劃破黑夜，如同流星劃過，洛天身形隨風而動，全身靈氣匯聚於匕首之上，捲起風沙，迎向岩石巨人的一拳。
砰！
碰撞轉瞬即是，白光凌厲，石塊堅硬，爆發巨響，打破月下寧靜。
兩股力量互不相讓，巨人見一拳被洛天擋下，低吼一聲，另一手猛然舉起，又是一拳轟出。
「破！」洛天眸子溢出凜冽，雙手同時握向匕首，頓時匕首上白光大盛，發出脆響，威力大增，鋒芒盡數而出，在巨人另一拳到來之際，便擊退其第一拳，巨人龐大身形倒退兩步，另一拳再度落空。
「好硬的大傢伙！」洛天看向巨人的手，方才一招，他已是凝聚全身之力，靈盤境下品實力發揮極致，卻沒有傷到巨人分毫。
他餘光看向匕首，眉頭凝重，這把靈器，剛剛一招，已是有些裂痕出現。
吼！
岩石巨人再次仰天怒吼，顯然被洛天能擊退自己感到惱怒，只見他全身顫動開來，竟是嗡嗡作響。
嗖！
遠處，一顆石頭無主自動，逕直飛來，停在巨人身上，瞬間被融化在內。
嗖！嗖！又兩顆石頭飛來，被巨人吸收。
洛天一咬牙，又是蓄勢而出，化為寒芒而出，他不得不先出手，因為幾個呼吸間，已是有上百石頭驟然被巨人吸收，此時巨人已是氣勢大漲，直逼靈盤境中品的實力，且力量還在增加，他，需要阻止。
彭！
巨人雙手張開，怒吼著吸收石頭，洛天身形突來，他來不及抵擋，只聽得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洛天寒芒已是打在巨人的胸口。
「破！」洛天靈盤之內靈氣湧出，全身白光大盛，如同地上皓月，匕首尖銳，凌厲不可擋，刺入巨人身體。
「喝！」巨人雙手化拳，向身前轟去，洛天收起寒芒，隨即大喝一聲，身形變化，一腳踢出踩在巨人胸口，蹬地一下，倒飛出去。
「可惡！」洛天穩住身形，神情更加凝重，認主的關係，他清楚感受到匕首的情況，方纔的一擊，匕首上裂痕更加明顯，最多再與巨人碰撞兩下，這把伴隨多年的下品靈器便會斷裂，完全失去作用。
洛天看向岩石巨人，此時巨人的胸口，幾道裂痕明顯存在，覆蓋大片胸口的位置，裂痕之上，隱隱還有白色靈氣溢出。
然而，先前一擊雖然有些成效，卻並不大，因為他看得出，巨人的力量，並沒有削弱多少，已是在靈盤境下品與中品之間。最讓洛天頭痛的，是巨人的身軀堅硬無比，比他強橫不止數倍，憑借身軀的硬度，其戰力與靈盤境中品相比，也未必會落得下風。
敵強我弱，如同數月前的那場噩夢，讓得洛天心底閃爍過哀傷，但更多的是對成為強者的渴望，那時候的他弱的不堪一擊，他憎恨自己的弱小，那時候眼睜睜看著自己親人被殺，愛人被奪。
現在和那時候不同，他得到白珠的幫助，得到劍宗弟子的身份，得到成為強者的契機，這些都在提醒著他，他，有一戰之力。
洛天雙手握成拳，指甲入肉，流出鮮血，他的深色眸子中，殺意的火焰燃燒著他的瞳孔，全身靈氣更為磅礡，白色氣旋範圍擴張，寒風吹襲，卻不動如山。
僵持之時，第二層隱蔽之處，漆黑一片，事物不可見，卻是一道紅髮男子身影頓時出現。
他看向戰局之中，洛天落得下風，卻氣勢不減反而更盛，他雙眼一咪，微微點頭，露出讚賞之意。
「啊！」一聲怒吼，洛天手勁一轉，匕首化為流光，脫手而出，引來一聲破風之聲，直刺岩石巨人。
靈氣運轉，匯聚右手，洛天身形化風，緊跟流光之後，一拳轟出！
吼！
巨人一拳打出，沙塵滾滾悶響如雷。
砰！一聲落下，巨人退後兩步，踩得大地破裂，巨大身軀不穩，急忙收起石拳，那裡，一道寒光刺入拳頭之中，銳不可當，讓得整個拳頭，如同乾枯大地，出現無數道裂痕。
沒等巨人反應過來，一道白光耀目而來，白光之內一個消瘦拳頭赫然出現，速度之快眨眼便至，轟的一聲，直接打在巨人胸口！
吱！一聲脆響傳來，少年身形凝固，定在半空，全身白光消散，漆黑得看不清神情，他的手握成拳，拳頭上濺出紅，卻絲毫不見怯懦之意。
吱吱！又是一聲聲脆響傳來，岩石巨人胸口無數裂痕頓時出現，身體失去支撐一般，倒了下去，碎裂開了，變成無數塊石子。
「呼！」洛天看著變成石子的巨人，深呼出一口氣，他的右手已是一片鮮紅，卻絲毫不理，反而是蹲下身子，反覆尋找什麼。
暗處之中，紅髮男子神情凝固，盯著洛天，若有所思：「這小子的血，竟有妖的氣息。而且他的靈氣，也甚是詭異。」
半盞茶後，洛天站直身子，手上寒芒一閃，握著一把匕首，正是他唯一的靈器。
卡！洛天目光一凝，見到匕首之上，斷裂之聲傳來，分成兩半，匕首頭部掉落地上。
洛天神情凝重，這匕首跟隨多年，更是帶有無數他在忘憂村的回憶，此刻不得已斷裂，已是變成普通廢鐵，讓他無比惋惜，小心翼翼收起匕首，洛天長舒一口氣，向周圍看去。
目光一頓，一個石門不知何時，已是出現在身後，洛天拍了拍身上塵土，不作多想，試練塔比小唯葉創口中所說困難許多，但即便如此，也擋不住他的腳步。
踏過石門，眼前景色又是變化，不是荒郊，而是綠葉蔥蔥，溪水潺潺流動，第三層，赫然是在一座山上。
洛天站在山上，身後石門驟然消失。
他沒有驚訝，而是面露堅毅，看向周圍，第三層一過，便是過了試練塔，成為真真正正劍宗弟子。
忽然，他身體怔了一下，眸子一轉不轉，看向山的中央，那裡有一涼亭，清幽雅致，隱藏在綠林之中。亭子裡面，茶几整齊排列，一人影坐在茶几之前，氣定神閒，悠然喝著茶。
此人一頭紅髮隨意披在身上，真是先前的紅髮男子。
「過來坐。」男子放下手中茶杯，杯中的茶已喝光，他沒有看向洛天，只是緩緩說道。
洛天走近，做到男子前面，男子推過來一杯茶，洛天拿起一飲而盡，只感覺茶香四溢，輕輕一聞便精神大振：「好茶。」
「你小子好運，我的茶，別人想喝都喝不到。」紅髮男子看著洛天，微微一笑。
洛天不解，心生疑問，還沒想多久，便是感到體內靈盤之中，一股暖流湧入，不到三息，在第二層消耗的靈氣已是完全充盈回來。
洛天心裡驚歎一聲，臉上卻沒有變化，再次說道：「謝高人！」
「看在這句高人的份上，我下手輕點。」紅髮男子嘴角上揚，輕輕說道。
嗖！洛天身形一變，退出亭子，還未站穩，便是看到兩道赤紅色氣劍爆射而來。
砰的一聲，洛天避開第一道氣劍，卻被另一道氣劍劃破手臂，隨即再退後幾步，摀住手臂，靈氣運轉，封住傷口。
「果然有妖的味道。」紅髮男子眼露精芒，看向洛天手臂，他仍坐在亭內，神情泰然，一手輕輕舉起，又是一道氣劍瞬間出現，道：「妖族之人，來我劍宗有何目的？」
「什麼妖族，我是人。」洛天說道，體內靈氣已是蓄勢待發，隨時一戰。
「不是妖族，為何所用靈氣，所流之血，都透著妖的氣味？誰讓你進劍宗的？」紅衣男子說道，手中氣劍只是停留，並未打出，先前兩招，只是試探，他欣賞洛天的性格，從第一層洛天清理感靈碑，到第二層戰岩石巨人時透露出的毅力，不知已經過了多少年劍宗沒有出現這樣的弟子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宗主收我進來的。」洛天說道。
「師兄？」紅髮男子遲疑了一會，心裡生出疑惑：「師兄自收了葉創之後，已是有了親傳弟子，為什麼會再收這小子。」
他散去氣劍，細細打量著洛天，俊朗而挺拔的身形有些消瘦，卻透露著一身的骨氣，而洛天深邃的眸子裡，總讓他感覺到一絲熟悉，這在一開始他便覺得奇怪。
「你，叫什麼？」
「洛天。」
「洛」紅髮男子身形頓了頓，腦海總似有轟鳴炸響，他眼裡閃過精芒，似想到了什麼，眼裡頓時露出一絲狂喜，說道：「這個，還給你。」
紅髮男子隨手一揮，嗖的一聲，一道黑光陡然出現，飛向洛天，洛天身形泰然站立，看著黑光，落在自己身前。
砰！黑光插入地上，仔細一看，竟是一把巨大的劍，此劍通體呈現暗黑之色，邪氣凌然，但奇怪的是，劍身上佈滿銹跡，讓得此劍給人一種遲鈍不銳利的感覺。
「拿起此劍，便能出塔。」紅髮男子說道，他的語氣與一開始比有些變化，絲毫有著些許的激動之色，他仍是看著洛天眼珠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