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住下來 文 / 江湖老叟

    一直到下午天快黑的時候，朱韜奮才把車子停在一棟老舊的房子前面。

    丹丹莫名其妙地問道：「你要幹嘛啊？」

    「執行任務啊。」朱韜奮跟她同樣莫名其妙地回答。

    丹丹覺得腦袋有點暈，這裡跟湯姆王子的莊園距離幾十公里，在這裡能拿到那份文件？任憑她的想像力如何豐富，都無法把執行任務和眼前這一切結合在一起。

    朱韜奮沒有理會她的想法，跳下車，逕直上前按響了門鈴，不久之後，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年女人出來，跟他說了幾句話。看著有人出來，丹丹心想，這裡難道是接頭的地點？是一個情報交換的地方？公司會用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女人做線人？簡直不可思議，想一想，也有這種可能，那個老女人頭髮全白了，沒有一點危險的氣息，令人毫無防備，按照特工手冊上說的，的確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特工眼線。

    不一會兒，朱韜奮跟在老女人的後面進去了，愈發證實了丹丹心裡的想法，在她的印象中，朱韜奮回來的時候，應該把這一次的任務完成了一半，然後，他們潛入莊園，打開湯姆王子的保險櫃，拍攝下來需要的那份文件，乘坐飛機回到公司，最後是豐厚的獎金和同事們羨慕的眼神。她閉上眼睛，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力量無窮。

    就在她飄飄然的時候，朱韜奮真的回來了，看著她陶醉的表情，滿意地說道：「好，就是現在這種表情，很適合。」

    「什麼？」被打斷了美夢的丹丹很是不解地問道。

    「我是說，你要保持現在的心情，好了，把東西拿下來吧。」

    「你是說？」丹丹呆了呆，難道要在線人的家裡住下來？特工手冊上規定，特工之間只能有短時間的接觸，不能接觸太頻繁，而且不能住在一起，除了搭檔之外。

    住在線人的家裡，會被一網打盡的，而且，特工都是狡詐多疑的人，彼此之間只需要提供對方需要的東西，根本沒有信任和信譽的說法，如果覺察到危險，殺死同事，出賣同事的情況屢屢發生。因此，有的時候，知根知底的同事遠遠比敵人更加可怕。

    「我說什麼？」朱韜奮很不耐煩地說道：「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別說那麼多的廢話。」

    丹丹怏怏不快地拿著自己的箱子，跟在朱韜奮的後面進入了房子，這是一個帶著車庫的小小別墅，有獨立的院落和花壇，一共有三個臥室，一個大大的客廳，還有一個三十平米左右的廚房。

    房子的結構在鹿特丹非常多，從東方來到這裡的丹丹還不適應眼前這麼大面積的房子，她以前住過的、見到的房子面積都在一百平米以下，有的時候，一間臥室睡幾個人，擠一擠，是東方人的特點，可是，眼前這些跟以前的印象完全不一樣。房子是經過裝修的，明亮的地板油光可鑒，潔白的牆壁像是醫院那麼整潔，實木的傢俱給她大方厚重的感覺。柔中帶硬的大床讓她想到酣睡的滿足，一應俱全的廚房用具給人帶來幸福的生活品位。

    丹丹手一鬆，箱子橫躺在地板上，她

    ，？看書/』網都市^奮的手掌一翻，從桌子下面拿出一瓶法國紅酒來。

    「好，來一點吧，只要一點點啊。」丹丹的自律性很強，如果不是配合豬特工，她說啥也不會喝酒的，滴酒不沾才是優秀特工的表現形式。

    說是一點點，這一瓶紅酒最終都讓丹丹一個人喝了，他們都是受過訓練的人，喝酒也是其中的一個項目，別看平時不喝酒，酒量卻非常大，叫出任何一個特工來，如果不能喝下二斤白酒，那就是無能。

    朱韜奮更不會客氣，他喝的還是那種度數很高的伏爾加烈酒，對於這種酒，他有一種偏愛，儘管每瓶伏爾加的售價在五百美金左右，比起茅台、五糧液貴得多，他還是不知節省地牛飲。

    喝著吃著，朱韜奮忽然說道：「明天需要活動一些經費回來了。」

    特工的經費不是由公司直接下發的，荊軻公司已經被人注意到了，如果直接下發經費、薪酬什麼的，特工簡直不用活動了，直接就被其他組織鎖定，寸步難行。

    一般來說，特工的經費都是那些充當給荊軻公司洗錢的公司或個人流出來的，比如，在荷蘭有一家跟東方國家有生意來往的公司，名字叫柏思馬公司。這家公司既然充當了給荊軻公司洗錢的角色，手裡邊一定有錢在流通著，於是，朱韜奮找上門去，以業務員的名義，跟這家公司的人接觸，朱韜奮需要提出一些證件，辦理必要的手續，把經費提走，然後，柏思馬公司把剩下的錢和朱韜奮留下的手續通過隱蔽的方式，交給荊軻公司，荊軻公司那邊再做統計，一個特工，有權利獲得必要的經費，這些經費十分充足，只要不是置房購地，狂嫖濫賭，一般來說，經費用不完。因此，朱韜奮才能喝一瓶價值不菲的伏特加烈酒。這樣的消費，換作工薪階層，完全應付不下來，特工雖然很危險，但是這項工作帶來的豐厚報酬，讓每個人都很動心，這也算是一種等價交換吧，或者是死亡，或者是視金錢如糞土。

    吃完飯之後，朱韜奮對正在收拾殘局的丹丹說道：「給你買了幾件睡衣，不知道花色樣式是不是你很喜歡的，還有幾件女性用品，嗯，那個貼身的衣服我沒買，明天給你錢，自己去購置吧。」

    聽到這話之後，丹丹的心裡一陣溫暖，很多年了，從來沒人這麼關心過自己，在訓練的三年裡，回想起來，像是做夢一樣，咬著牙挺了過來。沒想到，這個豬特工心細若發，竟然想到這麼多。

    她的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跟他就住在這裡，一輩子再也不離開了，不管世事無常，不管風雲變幻，從此守著這個男人，愛到地老天荒，愛到白髮蒼蒼。

    想著想著，丹丹的眼睛裡流下了淚水，她回頭看去，豬特工已經走了，他看不到她的眼淚，不是傷心，而是高興，是幸福的天使，灑下的光環。

    幸福真的很奢侈，丹丹把一切收拾完了，回到臥室，發現那頭豬已經睡著了。她想在別的臥室裡面睡覺，不想跟他這麼關係曖昧地睡在一起，出去轉了轉，才發現，其他臥室只有一張床，沒有行禮。

    站在豬特工的面前，丹丹蹲下身體，很小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睡著了的他，跟普通人沒啥區別，打鼾、流口水、放屁等等，這些普通人都有的生理特徵，他一樣不少。這還是一個特工的樣子嗎？丹丹覺得特工手冊裡面的一切被顛覆了，那些東西變得遙不可及。

    丹丹的心裡很是猶豫，如果，半夜裡他有了性趣，侵犯她的時候該怎麼辦？大聲呼救嗎？那只能暴露兩個人的身份，最終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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