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任務 文 / 江湖老叟
著名的特工公司，荊軻信息公司。穿著大紅大綠花花短褲的朱韜奮吊兒郎當地走進來，還趿拉著一雙滿是髒土的人字拖。
看到美麗優雅的引導員之後，眼睛馬上釋放出小星星，豬哥的嘴臉暴露無遺，嘴唇一撮，打了個響亮的口哨，熱情洋溢地說道：「美女，留個電話如何？今晚我請你吃大餐喲。」
「你特麼的誰呀？」丹丹氣得柳眉倒豎，雌威大發，指著朱韜奮的鼻子罵道：「滾出去。」
「喲，胸不夠大，脾氣倒不小，丹丹小姐，嘎嘎嘎……」傳來一陣鴨嗓子般的大笑。
丹丹這是上班第三天，就見到這麼一個極品，差一點氣暈過去，挺了挺胸脯，馬上覺得自己的美讓這個貌不其揚的小子看去了，也是明珠暗投，她對站在門口的保安喊道：「你怎麼看大門的？這樣的人也能放進來？打出去。」
朱韜奮馬上不笑了，變臉之快速度驚人，絕對是一個急剎車，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妹紙，你是新來的吧？連我都不認識？來，咱們練練，那個小子見著我就嚇尿了，根本指望不上他。」
丹丹匆匆一瞥，果然那個保安縮縮頭，眼神裡面很是恐怖的樣子。她也不是笨蛋，知道這一位極品的豬哥跟公司有特殊關係，但是她就是受不了豬哥長得不是很帥，卻猥瑣到極點的樣子，如果是某個男星搞怪，那還有情可諒，畢竟人家是明星，就是搞怪也是有品位的怪，眼前這位不同了，長得難看就不要出門了，免得嚇壞人。
她也不是吃素長大的，畢竟受過公司嚴格訓練的人，只不過還是新人罷了。走出前台，一個飛腳狠踹，嘴裡罵道：「去死。」
朱韜奮連忙屈身躺倒，躲開這一腳，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看向丹丹的裙底，究竟看到了什麼他沒喊叫出來，反正口水刷一下下來了。丹丹兀自不覺，一腳走空，繼續狠踹主動倒地的朱韜奮，兩隻小腳來回倒騰的速度不慢，卻總是跟朱韜奮的身體差了一點點的距離。
朱韜奮像是一頭懶驢一樣滿地打滾，眼睛始終不離丹丹的大腿之上的位置。打鬧了四五分鐘之後，丹丹連朱韜奮的一片衣角也沒撈到，她猛地醒悟過來，這一位在扮豬吃虎呢，再看看他的眼睛，狼眼綠光頻發，嘴角口水橫流快成一條小河了。丹丹尖叫一聲，像是第一次遭遇到濕身一樣，急忙按住自己的短裙。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朱韜奮不屑地說道：「看看怕啥？你也沒少一塊肉，切，小氣。」
「回家看你媽去。」丹丹出言不遜。
朱韜奮皺了皺眉頭，指著她的鼻子警告說道：「你別惹我啊，要不就吃不了兜著走。」
「豬，你就是豬。」
「你說的真對，我就是豬，你也吃不到。」
「噁心。」丹丹很想繼續把他打成一個豬頭豬腦，心裡卻明白，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只有忍了。
佔了便宜的朱韜奮搖頭晃腦地走了，氣惱的丹丹忘記讓他登記了，連姓名也沒問。她心中暗惱：「就當是出門不順，讓瘋狗咬了。」
過了好一會兒，漸漸調穩了情緒，肉呼呼的嘴巴嘟起，人見猶憐，微皺娥眉，對站得筆直的保安說道：「這是誰啊？」
「你不知道吧？這就是著名的『豬特工』，大名叫做朱韜奮，每一次出任務都拖泥帶水的，留下手尾讓搭檔頭疼不已，任務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損失率百分之六十。」
「哇，久聞大名如雷灌耳，就是從來沒見過，原來就是他啊？的確是夠豬的，饞懶奸猾好色邋遢無賴流氓。」說著說著，丹丹喋喋不休地罵著。
老貓走了，耗子也精神的保安撇撇嘴，冷笑著說道：「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現在，他就是一個瘟神，人人唯恐躲之不及，誰跟他搭檔一定倒霉，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
「那他還能活著？」丹丹驚訝地問道。
「這就是豬特工的本事啦，跟他在一起搭檔的人，死了九個，被抓起來的十一個，但是他還活蹦亂跳的，咱們的主任說過一句名言，壞蛋總是活得最久。」
「都是在一起共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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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聆聽組長教誨。」朱韜奮的態度比較端正，立刻表態。
「坐下吧。」李向遠不安地轉動了一下肥肥胖胖的身體，說道：「有一個小任務，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想來想去，還是交給你來完成比較好。」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聲音鏗鏘有力。
「是這樣的，住在鹿特丹的湯姆王子手裡邊有一份針對南聯盟的作戰計劃，現在的世界是和平的，不允許有戰爭爆發，但是，局部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這一份作戰計劃的核心內容關係到十幾個超級大國之間的博弈，我們志在必得。」說到這裡，李向遠的敘述停了停。
朱韜奮的臉色有點發白，他明白了，這一次的任務是什麼，早就聽說過，為了這次任務，死了至少十二個人了，而且，這些都是名氣都比較大，資格也遠遠在他之上的人。
李向遠瞇起眼睛看著朱韜奮，說道：「你沒事吧？」
「我，我的確是有事。」朱韜奮的嘴唇有點哆嗦。
「你怎麼啦？」李向遠的心一沉，原本慈祥的眼睛變得鋒利起來，就像是一隻鷹隼。
「肚子痛。」朱韜奮說完，捂著肚子叫道：「哎呦……哎呦……越來越痛了。」
「不像話。」李向遠的巨掌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厲聲說道：「這一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聽到了嗎？你干也得干，不幹，老子綁著你去。」
「……」
李向遠離開座椅，來到坐在沙發上朱韜奮的身邊，忽然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聲喊道：「你給我一個明確的回答，聽到了嗎？」
「聽，聽到了，聽到了，哎呦……組長，輕一點，殺人啦……」
當朱韜奮垂頭喪氣失魂落魄從李向遠辦公室出來之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前台玩手機的丹丹斜眼看了過來，想起保安對這位豬特工的評價，看看他現在的樣子，跟落湯豬沒啥區別，嘿嘿嘿地偷笑起來。
然後她接著玩手機，跟裡面的「帥哥」聊得不亦樂乎。半天，她一抬頭，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張大臉，兩隻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啊……」丹丹高分貝的女聲在走廊裡迴盪，但是，在這個每天都會發生無數驚天動地的大事的荊軻公司，沒有一個人出來觀看。
有的人心裡在想：「又是誰死了？」
等丹丹的聲音稍歇，朱韜奮不緊不慢地說道：「組長讓我在公司內部挑選一個搭檔，就是你了。」
丹丹呆了呆，看著伸到眼前的男人食指，像一個豬蹄一樣，她再一次大叫一聲，然後，直接暈了過去。
三天之後，荷蘭的第二大城市，歐洲第一港口碼頭，一身水手裝的朱韜奮從一艘銹跡斑駁的集裝箱駁船上跳下來。
他秘密離開荊軻公司，採取偷渡的辦法來到鹿特丹。不一會兒，他脫下那身水手裝，隨隨便便扔進了垃圾箱，重新換上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裡提著一個筆記本電腦一樣大的挎肩包。
一伸手，一輛七成新的出租車停下來，朱韜奮坐在後排位置上，吐出兩個字：「德芙哈酒店。」
然後他閉上眼睛，靜靜地養神。司機的眼睛看了看這位只有二十五六歲，一張東方人面孔的男子，小白領的打扮，像是一個大公司委派的調查員，至於是什麼公司，那可不容易猜到了。
司機的心裡有數，凡是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城市裡，一定好奇地看看這裡的環境，伸出手感受一下新環境的溫度和濕度。可是，這位小白領卻閉目養神，不會是第一次來到鹿特丹。
司機沒有繞遠欺騙這位白領先生，在猜不透客人是什麼來路的情況下，最好老老實實一些，直接把朱韜奮送到了德芙哈酒店。
站在德芙哈酒店的樓下，朱韜奮沒有理會行李員滿面帶笑的招呼，他一轉身離開了這裡，然後換了一輛車，每一次換車，他都清晰地報出目的地。
換過三次車之後，朱韜奮確認沒有跟蹤他的人，這才來到一個白人黑人東方人西方人雜處的一個街區。
這裡是鹿特丹治安最差的街區，到了晚上，這裡更是少有單人行走，年輕美麗的女人更是一個也看不見。
想找女人，要麼在嗨吧裡面激烈地扭動身體，招來男子一片的喝彩聲，要麼在某一個光線陰暗的床上，抱著一個男人嘿咻不止，這就是這個街區最常見的風景。
朱韜奮像是很瞭解這裡一樣，他的手裡不見了那個公文包，整齊的西裝領帶不見了，頜下開了兩個紐扣，頭髮變得亂蓬蓬的，像是一個被公司辭退，正在為衣食奔波，前途黯然的青年。這個外表倒是跟附近的環境比較相符合。
他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裡面傳來濃重的金屬音樂聲。當門搖晃著關閉了之後，與外界隔絕了這些聲音。
朱韜奮來到吧檯，一屁股坐在吧檯的凳子上，一個濃妝艷抹的男子招呼說道：「嗨，兄弟，喝點什麼？」
「一杯黑啤酒。」朱韜奮看也不看他，腦袋朝著舞池的方向看著，正好看到一個花貓臉一樣的女子眼睛亮亮地看過來。
朱韜奮微微笑了笑，輕輕揚了揚下巴，樣子十分輕浮。
一杯啤酒當的一下，落在他手邊，朱韜奮的手指一伸，把一卷鈔票放在酒杯的旁邊。
濃妝男子的手指剛剛落在鈔票上，卻被朱韜奮的手指按住了，濃妝男子一愣，朱韜奮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點了兩下。濃妝男子的眼光一閃，手指收回來，雙指一捻，露出夾雜在鈔票裡面的一張小紙片。
濃妝男子不露聲色地把紙片收起來，看也不看朱韜奮，不一會兒，一位中年女子來接替濃妝男子的位置，給客人倒酒。
這是一個酒吧，此時是晚上八點，也是一天裡生意最好的時刻。酒吧內部的光線黯淡，只有走到五米之內才能看清楚對方的面孔。
朱韜奮一仰脖，一杯酒水下去了，他很粗俗地伸手抹去嘴角啤酒的殘液，啪一聲，把酒杯放在吧檯上面。
那個面無表情的中年女人馬上給他滿上一杯酒，順手把一卷鈔票收了回來。
「嗨，小伙子。」一個嫵媚的聲音響起。
朱韜奮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的那個貓臉女孩，他揚起右手說道：「嗨，你有事嗎？」
「請我喝一杯，如何？」貓臉女孩說完，輕輕舔了舔她的上唇，然後，粉嫩的舌頭移到下唇，伸出一個舌尖，對著朱韜奮示意了一下。
在這樣的酒吧裡，魚龍混雜，大多數的人都是出身不高，經濟收入微薄，缺乏安全感的社會底層的人，不過，這裡卻是比較自由的，常常有素不相識的男女在一起過夜。只需要一個眼神、一杯酒水、一個輕佻的表情，就能滿足一下心中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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