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0章 :我的命是你的 文 / 滅絕師太
她頓了頓:「你們之間,到底是友是敵?這個你得說的明白些,免得我瞧得厭煩,一不小心把他廢了去!」
龍天語濃眉微挑,眸中已有細碎的笑意暗生,「血濃於水,我和他,永遠是兄弟,不過,他可是父皇的乖兒子,跟我不可同日而語。」
沈千尋笑啐一口:「他也不過是會溜鬚拍馬說好話罷了,又哪裡乖了?」
「嗯,確實也沒什麼乖的,不過父皇倒蠻吃他那一套!」龍天語嘀咕了一聲,突然又說:「你怎麼說著說著叉開了話題,繼續啊!」
「哪來那麼多繼續?」沈千尋輕哧一聲:「這還沒說夠嗎?都說天家無情,現在總算見識到了,滅人倫,斷人性,真是……」
她搖頭低歎不已,龍天語突然幽幽一笑,道:「你說錯了!父皇沒有滅人倫,也不曾斷人性,他實是再情深意重不過!」
「你說什麼?」沈千尋愣住。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龍天語伸手攬過她,低低道:「現在,你知道我的敵人是誰,告訴我,你心裡怎麼想?」
沈千尋皺眉,扁嘴,飛快的回:「我覺得,我好害怕,這真的是太可怕了!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居然是龍熙國的主宰,居然是至高無上的龍熙帝,我真的怕死了!我怕得不得了!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龍天語盯住她,眼裡有異樣的火苗在閃耀。
「所以呢,以後還是不要跟我混在一堆比較好,對吧?」他的聲音一向低醇好聽,此時音調卻微微上挑,帶著些許顫抖。
「是呢!」沈千尋使勁點頭,「我現在才知道,你不是福星,你是完完全全的災星啊!我得遠遠的逃開去,最好聞風逃十里那樣子,還得跑到尊貴的龍熙帝面前好生懺悔,務必表明自己的清白與決心,從今以後,一定要與雲王龍天語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才好!」
她嘴裡誇張的說著,一雙細籐似的手,卻將龍天語的腰越攬越緊,似乎想將整個人都嵌到他身體裡去,自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在一處,死也在一處,任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龍天語感受到她的熱情,一顆心彭彭直跳,簡直就快要跳出腔子,眼眶裡卻一陣陣發熱,他伸手,緊緊的攬住了她,嘴裡卻說:「你逃啊?你怎麼還不逃?」
沈千尋嘻笑著扭動了幾下,然後攤開雙手作無奈狀:「逃不掉啊,使勁逃也逃不掉,所以,還是老實的待著比較好!」
她安心的又窩回他的懷抱,拿耳朵湊在他胸膛右邊,聽他神奇有力的心跳,龍天語啞聲說:「逃不掉,就有可能被人剿殺,還有可能被砍頭示眾,這樣也無所謂嗎?」
「我的命是你的!」沈千尋拿指尖輕點他的胸,「儘管拿去用!」
「報恩?」龍天語被她點得心旌搖蕩。
「不,殉情!」沈千尋手臂微伸,嬌俏一笑,勾住了他的脖頸,一雙清麗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瞧著他,紅唇微嘟,有著異樣的嬌媚鮮妍,龍天語輕歎一聲,深沉的吻了下去……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一場又一場雨過後,天氣漸漸轉涼,炙人的暑氣散了去,夜間竟有了絲絲的沁涼。
但雨好像還沒下夠,點點滴滴,零零落落到天明,沈千尋一覺醒來,聽得外面人聲騷動,拉開薄衾低低問:「八妹,誰在外面吵吵?」
「還能有誰啊?」八妹懶怠回,「還不是三殿下?」
「這還下著雨呢,他來做什麼?」沈千尋賴在被窩裡不想起。
「誰知道呢?」八妹嘀咕著,「不然,我就跟他說,你睡著了,怎麼叫也叫不醒,隨便打發了他去!」
沈千尋正想點頭,卻聽外頭有人陰暗怪氣的叫:「好你個八妹,竟敢打發爺,看來,你那兩隻手爪子也癢癢了,爺幫你剁了止癢怎麼樣?」
八妹嚇得連連擺手,語無倫次的說:「別啊,三殿下,我只是心疼我們主子姐罷了!她難得睡個好覺,我不是想讓她多睡會兒嘛!主子姐,您說對吧?」
她一個勁扯沈千尋的手,沈千尋哭笑不得的點頭:「是呢!八妹是為我好,三殿下,你大雨天的,跑到我煙雲閣來嚇唬我的丫頭,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爺才懶得嚇她!」龍天若探頭探腦的往門縫裡瞅,但見紅床之上,女子著淺紫軟綢中衣,正擁被而坐,黑髮如瀑,媚眼如絲,許是沒睡足,眉尖微蹙著,紅唇微嘟著,一雙雪白柔荑托著小而精緻的臉,臉上很有些煩惱的神情,那慵懶又嬌憨的模樣,竟有著異樣動人的風情,讓他的心裡一蕩,一時間竟然捨不得移開目光。
他只顧著偷看,卻忘了被他嚇壞的八妹正急急忙忙的往門口逃,八妹一打開門,他整個人避之不及,身子猛然前傾,直跌了個嘴啃泥!
八妹「呀」的一聲尖叫,沈千尋則下意識的拿被子往身上遮,一看自已衣衫整齊,當即從床上骨碌碌爬起來,長腿飛出,直往龍天若屁股踹去!
龍天若見狀,忙來了個就地十八滾,這才堪堪避過沈千尋的腳丫襲擊,沈千尋一擊不中,也不再與他計較,只忿忿叫:「龍天若,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我房門前偷看什麼?」
「小殭屍,別說得那麼難聽嘛!」龍天若捂著頭,一個縱身躍到了房樑上,這才笑瞇瞇道:「爺那怎麼是偷看啊?爺是正大光明的看好不好?爺想看看,你是不是又在做春夢!」
「你才做春夢!」沈千尋彎下腰,撿起自己的繡花鞋,毫不客氣的朝他飛了過去,龍天若頭一歪,輕輕巧巧的接在手中,嬉皮笑臉道:「這算是你送爺的定情之物嗎?」
「我呸!」沈千尋啐了一口,赤著腳在屋子裡找鞋子。
這種情形,若是外人看來,不定怎樣荒唐,可沈千尋卻渾然不覺,一來,她見慣了龍天若的輕浮油滑,二來,她不是古人,有很多事情,實在沒法像古人那樣去想,古人只著中衣赤腳蓬頭見人,便是十分失禮,但對現代人來說,這麼樣見一個十分相熟的朋友,實在算不得什麼。
她找到鞋子,趿拉在腳上,又隨意披了件罩袍在身上,便自行走出房間,邊走邊叫:「龍天若,你到底有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