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刻薄的嫂子 文 / 二月蠻牛
吳秋芬心裡清楚,如果不解釋一下吳天寶的身份,這個女人不知道會在村裡怎麼編排自己呢,於是壓著怒氣說:「大嫂,這是俺家四弟,這次是過來是幫我收秋的,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說完,不等她回話,直接就把兩扇大門給關上了。
「四弟?」那女人冷笑了一聲,嘴角高高地瞥了起來:「吳秋芬啊吳秋芬,別看你在人前裝得跟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似的,其實老娘最清楚,你其實就是個大悶-騷。這不,郭震動剛走一年,你就忍不住要偷男人了吧。還四弟?你家幾口人,老娘還不清楚嘛。等郭震陽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這女人就像準備去看什麼好戲似的,臉上帶著很興奮的表情,扭身回院了。
「秋芬姐,剛才那三八是誰呀?好像你挺煩她的!」栓好驢車,吳天寶奇怪地問道。
吳秋芬歎了口氣道:「那是你大姐夫的嫂子,也就是我的嫂子!」
「啊?你們還是妯娌關係呢?那你們」
「天寶!我不想提她!」吳秋芬打斷他的話,強顏笑道:「你第一次來大姐家,先進屋歇會吧,地裡的活不急,咱們下午再干!」
吳天寶馬上說:「姐,還歇啥呀,活幹完了再歇不遲,也別進屋了,咱們直接下地吧!」
「這個,怎麼也得進屋喝口水吧。」吳秋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吳天寶一聽,有點不樂意了:「秋芬姐,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四弟看啊,都是一家人,你跟我還客氣啥?」
「沒,沒有啊!」吳秋芬一聽這話,有些急了都,粉嫩的臉蛋漲得通紅,慌忙說:「天寶,你可不能瞎想啊,大姐怎麼可能不把你當家人看呢?大姐是心疼你,怕你累著。」
說到這裡,吳秋芬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口不擇言,馬上閉上了嘴。臉上就跟火燒似的,別提有多窘迫了。
吳天寶看著她粉紅羞赧的小臉,目光一下子癡了下去。
吳秋芬的肌膚本身就白裡透紅,此時一害羞,杏腮處就跟抹一層胭脂水份,彎彎的桃花眼瞇成了月牙,眼角眉梢透著誘人的暈紅,美得就跟畫裡的小仙女似的。
「秋芬姐,長得可真好看,嘿嘿!」吳天寶用略帶調侃的口吻嘻笑道。
聽到這裡,吳秋芬的臉頰更是紅了個透徹,有些慌亂地躲開他的視線,手足無措道:「啊!天寶,你你要是不想進屋,那咱們就就去地裡吧,我現在去找鋤頭。」
說著,她簡直不敢去看吳天寶的眼睛,抱著小虎,沒頭蒼蠅似的滿院子去找農具。
二人在院裡沒呆多久,便拿上鋤頭和糞鉤,趕著驢車,直接到她家地頭去了。
從村子中經過時,吳秋芬不斷地跟熟悉的村民打著招呼,碰到有人問起,就笑著介紹道:「這是俺家四弟,是來幫俺家收秋的……」
在打招呼聲中,驢車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吳秋芬家的地頭。
她家的地也不多,就種了三畝的玉米,還有不大的一片花生。周圍的地裡,也有好多村民在收秋,大家都幹得熱火朝天的,一派繁忙景象。
吳秋芬把小虎放在田間地頭,讓他自己找東西玩,然後拿上鋤頭帶著吳天寶,進了花生地。
「秋芬姐,我自己干就成了,這點活兒兩天我就弄完了,你去看著小虎吧!」吳天寶還是挺心疼她的,不想讓她這麼受累。
吳秋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著說:「讓他自己玩吧,周圍這麼多人看著,沒事!」
吳秋芬讓他給自己家幫忙,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怎麼可能再讓他一個人干?
吳天寶有心想在她面前表現一下,所以幹活的時候,比在自己家還賣力。
那鋤頭論起來,呼呼生風,身上的汗水,就跟小溪似的往下趟。粗壯的肌肉上就像淋了一層油,黑的發亮。
吳秋芬跟在他後面,那一縷縷濃重的男人氣息飄過來,讓她久未被滋潤的身子,不禁有些悸動起來。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到夕陽漫天紅的時候,地裡的花生已經全部拉回了家。
這要是讓吳秋芬一個人幹的話,光除花生就得三天功夫。再加上掰玉米、鏟玉米桿子等雜七雜八的活,至少得一周的時間。
當日暮降臨的時候,二人終於把滿車的花生瓤子洩在了院子裡。
看著滿院子堆得像小山似的花生瓤,吳秋芬長長地鬆了口氣,家裡有個男人就是好啊。
往年的時候,每到秋收,吳秋芬總是為地裡的這點活犯難。
家裡雖然地不多,但光靠她一個婦道人家,操持起來還是十分的辛苦。
每年都是別家地裡的莊家全都收乾淨了,她還在悶熱的玉米裡地掄鋤頭呢。雖然村民們嘴上不說,但吳秋芬心裡知道,村民們都在背底裡看自己笑話呢。
自己家有男人,卻一點也指望不上,地裡的活她全干,還要分心照顧虎兒,每年到了秋收季節,她就累得像脫了一層皮似的。更讓她委屈的是村裡所有人都知道郭震陽發了財,在外面買房又買車,聽說還包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三兒。
可是郭震陽在她面前,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出去一年多了,更是連一分錢都沒往家裡寄過。
每次想到這裡,吳秋芬都心如刀割。
正在她盯著院中的花生胡思亂想的時候,發現吳天寶連歇也不歇一會,竟然從屋裡搬了張馬扎,又去摘花生果去了。
「天寶,別忙了!」吳秋芬哪能讓他這麼賣命,馬上走過去說:「這點活姐自己慢慢做就行,屋裡有西瓜,你去切開吃吧,可別累著了。」
「秋芬姐,我不累。我多幹點,你就能少幹點了!」吳天寶抹了一下臉上髒兮兮的汗水,咧著大嘴笑道。
「轟!」
這句話無心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打在了吳秋芬的芳心。使得她身子微微一顫,眼前的視線頓時模糊起來。
看著吳天寶憨厚淳樸的笑容,她的鼻頭酸澀難忍,真的很想哭。
嫁給郭震陽這麼些年,他什麼時候這麼心疼過自己?對待自己媳婦,就像對待不要工錢的女僕一樣。除了晚上和她恩愛的時候,哪一天不是對自己凶巴巴地叱呵叫罵?
多少年了,吳秋芬還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貼心的話。
「秋芬姐,你雜了?」吳天寶見她癡呆地望著自己,好像走了神一樣,仔細一看,發現她眼睛也紅了,馬上站起來說:「秋芬姐,你你哭了嗎?」
「沒,沒哭啊,姐怎麼會哭呢。」吳秋芬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硬吸了回去,強顏笑臉道:「傻弟弟,活哪能一天幹完呢,快去洗把臉,到屋裡歇著去。姐馬上給你做飯,別再干了,聽話啊。」
「那好吧,秋芬姐,你隨便做點就行,我不挑食!嘿嘿!」吳天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
「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姐可不能讓你的小肚子受委屈,你等著,姐一會給你去館子裡要兩個菜!」吳秋芬說完,不等他拒絕,便出了院子,去村頭的小食堂要菜去了。
今天幹了一天活,吳天寶出了一身臭汗,等吳秋芬一離開,他便把上身的襯衫脫了下來。然後光著脊樑,接了一盆水,用毛巾擦拭起來。
等吳秋芬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身子擦好了。
為了避嫌,吳天寶又把那件髒兮兮的襯衫穿了回去。
吳秋芬不知道他不會喝酒,回來的時候,除了兩個葷菜之外,還給他捎回兩瓶冰凍的啤酒。
「秋芬姐,我我不會喝酒啊!」吳天寶看著吳秋芬遞過來的酒瓶,苦著臉說。
吳秋芬聞言一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點不相信。
「好好,不會喝酒好,可不能跟咱爸學,喝酒對身體沒一點好處。」吳秋芬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吳老財和郭震陽全是酒簍子,整天醉醺醺的,讓她心裡真是煩透了。
吳老財還好,雖然愛喝兩口,但酒量不行,一喝就醉,醉了就睡。但郭震陽卻愛發酒瘋,喝醉之後還總用難聽的話罵她,有幾次還動手打了她。
一聽說吳天寶不會喝酒,吳秋芬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接著,吳秋芬鑽進廚房麻利地下了一鍋麵條,就著這兩個熱菜,一頓晚飯就這麼解決了。
「天寶,今晚你就將就著在這裡住一夜吧,看明天的活能不能幹完,幹不完你也回去,姐一個人干就行!」吃過飯後,吳秋芬領著他進了屋,邊為他收拾床鋪,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雖然郭震陽在外面掙了大錢,但他家的房子還是二十年前的老屋。
牆壁上也沒有刷灰,早已經被歲月熏得漆黑。二十多瓦的燈泡半死不活地亮著,暈暗的光線,使得這間屋子陰沉沉的,沒有一絲的生氣。
屋裡的傢俱也不多,唯一能看的過去的,就是和吳秋芬結婚時,買的這套棕色的組合衣櫃了。
這套衣櫃把屋子分成兩個隔間,右邊是吳秋芬的臥室。左邊一直空著,用來堆放一些生活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