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後來的後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的心冷，我的夢碎 文 / 喬木夭夭

    近到……

    那年五月，唐晉忙得人仰馬翻。

    六月初高考，唐晉要趕在高考前給劉焱送一份誠意滿滿的禮物——他親自操刀的畫像。所以，那時候的唐晉幾乎每天畫到深夜，甚至黎明，又不願錯過與劉焱並肩相處的美好時光，就每天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和越來越灰暗的臉色去上課。撐了沒多久，身體先熬不住了，莫名其妙地感冒了。

    唐晉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熬了兩節課，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家休息的時候，劉焱默默遞過來兩盒感冒藥，對上唐晉受chong若驚悚不已的目光，劉焱微紅著臉，小聲道：「我……剛從醫務室買的……不知道……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兩人皆是一愣。

    唐晉笑得前仰後合，劉焱羞得無地自容。

    唐晉邊笑邊揉她的腦袋：「媳婦兒，我的口味就是為你的選擇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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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晉發了一場漫長的呆，終於鼓足勇氣，緩緩打開了儲物盒旁邊的那軸畫卷。

    畫捲上的女孩子還是十年前的樣子，披肩長髮束成高高的馬尾，學院派的白襯衫外罩一件淡藍色的圓領小毛衣，下身搭一條淺米黃色的布制鉛筆褲，簡單、乾淨。女孩子微微頷首，縱是低垂的眼眸也流光溢彩，靈氣漫延；臉頰帶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緋紅，薄唇緊抿，眉頭微蹙。

    哪怕隔了十年時光，哪怕畫卷已經褪色泛黃，哪怕劉焱早已明艷開朗，哪怕唐晉早就閱人無數……重新打開畫卷的這一刻，唐晉依然清晰地感覺到左邊胸腔傳來的劇烈跳動。是的，他依然心動著。

    可這又怎樣呢？唐晉自嘲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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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高考前夜帶給劉焱的浸入骨髓的冷，那帶給唐晉的……便是無邊的虛妄。

    在這十年裡，唐晉曾無數次地想，如果不是自己苛求完美，非要那副畫像的每個細節都那麼逼真，就不會一直畫到高考前一天黎明才完工。如果能早一點兒完工，他們是不是就不需要那次不見不散的約會？或者，如果他那天黎明畫完沒有選擇補覺而是直接去學校，他們是不是就能在教室中見到？那也不需要之後不見不散的約會了……

    不見不散的約會……

    唐晉從傍晚六點一直等到八點半，等得跳廣場舞的大媽都散場了，依然沒看到劉焱。唐晉將跟劉焱在電話中的每一句對白都細細分析了一遍，他相信，劉焱不會失約。那她遲遲沒來的原因，只能是被父母攔住了。唐晉笑笑，拿著畫步履輕鬆地往劉焱家樓下走，

    然後，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結束了這一切。

    唐晉醒來是三天後的事情。

    離開重症監護室是半個月後的事情。那天，他還順便被告知：他的手很可能再也拿不了畫筆了。

    唐晉老爹對他高三下學期突然改了主意不出國了本就頗有微詞，他又一個人在這偏遠的小城市遭遇了車禍，這下，老爺子說什麼也不許他再胡鬧了，一拍板兒：出國！你必須給我出國！必須給我學工商管理！

    唐晉頹然地盯著自己這只已經「廢了」的右手，心疼得幾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