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你怨過我嗎 文 / 徐孩子

    眼前的母親朝著寧萱走來，下意識的她往後退了幾步，母親走進一步，她便往後退一步。

    這個時間沒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的女人，除了臉上那條隱藏不住的淡痕疤印外，這個面容肅靜的女人真好看，可是她卻不敢抬頭明目張膽的去看，眼看著母親越走越近，她慌得無路可逃無話可說，

    「來了，怎麼不進家？」

    「爸……不在」她結結巴巴吐出能想到的詞彙。

    母親上前欲伸手拉住她，她驚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一個不穩往地下栽去，「我……媽……爸，還沒回來？」

    女人收回手，面部表情自始至終沒變化過，

    「進來吧，讓外人看到會取笑的。你姐姐在城裡的別墅內，本來是打算在院子裡辦聚會，可是那丫頭接近時間才說她不想在這裡，所以大傢伙只好忙著準備東西，還是司機告訴我你來了。」

    還是司機告訴我你來了，她默默念著這句話。

    她知道她來這裡某些意義上是來演場別人眼裡的笑話故事，母親何嘗不是別人中的其中一個，她是笑話裡的主角，沒有她的陪襯，這個笑話又如何繼續下去，所以他們犯不著用豐富的表情來迎接小丑。

    寧萱隔著一段距離跟在母親的後面來到客廳，看著裡面多年不變的擺設，似熟悉似陌生，望著牆上那張全家福的照片，何時她從上面消失了。

    眼裡的光彩一點一點沒了顏色，一點一點昏暗不明，她聽她輕輕給自己說一張照片而已。

    母親順著她的眸光看過去，不急著解釋也不需要解釋，等寧萱的眼神回到母親身上時，母親才悠悠開口「那是前些年的事了，原先的相框落在地上摔碎了，忙得沒時間拿去再裝一個相框，只好隨便找了張掛上去，後來便忘了那事。」

    「哦，我能去我房間看看嗎？」

    「你自己的房間還有能不能去的話，想去便去。」

    寧萱在上樓時回過身看著母親「見到我，你一點也不高興嗎？」

    「談不上高興與不高興，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女兒，也是曾經我放在手心裡含在嘴裡的孩子，看到你出院我很欣慰，不過你還不適應看見我這個母親，你怨過我嗎？」

    「怨？有用嗎……六年了你沒來看過我一次。」她微笑著說完轉身上樓。怨，怎能不怨呢，可是怨，有用嗎。

    她進入臥室，裡面的佈置和她進醫院之前一模一樣，床上還放著那個時候她喜歡的毛絨大狗，她走過衣櫃書桌吊椅，站在窗邊看著遠處的公園，還隱隱約約看到剛剛兩個大媽。

    返回到床邊，沒脫鞋爬上床，四肢盡量蜷縮在一起，縮成一團團小小的肉粽子貼在床上，她深深的呼吸著床上淺淺的類似洗衣粉的氣味，這樣的氣味有些不同於記憶中淺淺的芬芳，漸漸的她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翻開手機，看著上面無數通父親打過來的未接來電，她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她回撥一個過去，沒多久被接通，接電話的是母親，

    「寧萱是你嗎？我們走的時候見你睡得香，沒忍心叫醒你。我現在叫司機過去接你。」

    她冷冷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心如墜在冰窖裡，迅速冷凍成一塊沉重的冰塊，捏在一個名叫母親的人的手裡，她輕輕一句話便能捏碎這塊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