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刑天決 第0015章 無能為力 文 / 筆小賤
「爺爺，你別這麼想，你養了小風這麼多年，小風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爺爺呢。」文風眼圈突然紅了起來。他不是個冷漠的人，尤其是面對著養了自己十二年的老人。
「好好好，咱們別提那些不高興的，咱們就痛快地喝個夠。」老頭子顯得很是高興，把先前的那些不悅拋之腦後。
這是文風跟老頭子吃的時間最長的一頓飯，也是吃的最痛快的一頓飯。儘管不會喝酒，但文風的臉蛋還是喝的紅撲撲的，有些高興，也有些感動。
吃過晚飯，還沒來得及收拾，文風便被老頭子給叫出去了。「來來來，小風，你趕快過來。」老頭子興沖沖地道。
「爺爺，什麼事啊？」文風一邊說，一邊走了過去。
「趕快脫光跳進去，爺爺為你準備了專門的東西。」老頭子指著前面的大木桶解釋道，「這東西雖說算不上好東西，卻也珍貴，尤其對你現在開始修煉，是有絕對的幫助。」
「啊？」文風一下子愣了，「一沓鈔票就換來一桶水？」
老頭子不屑地笑了一聲，「這算什麼，以後讓你大開眼界，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揮錢如流水。」
「切！」文風嗤之以鼻，「原本以為你這老頭子給我一沓錢是作生日禮物的，就算買點東西吧，應該還能剩下許多，可誰知道你連買菜的錢都沒剩給我，還說什麼揮錢如流水，你也好意思……」
「你懂個屁啊。」老頭子開始說教起來，「你要是會砍價的話，還會花的一點不剩麼？」
「砍價？」文風笑了，「老頭子，你耍我吧。藥店怎麼砍價？我說，不會是算好的吧？」
「切。」老頭子笑道，「要不是老子我幾年前在老家就備了一些東西，那可還要幾沓鈔票呢。這麼一點鈔票，就讓你心動了？沒出息……」
文風雖說不語，但心裡面卻在想，老頭子這是搞什麼？從來沒見他這麼有錢過，也從來沒見他這麼大方過，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捨得花一沓鈔票給自己買洗澡水？他不是病了吧，還是老眼昏花了？
「是不是以為老頭子我病了？」老頭子不屑地笑了一聲，「我說小風啊，你可別小看了這東西，待會修煉起來，你就知道爺爺對你的心意了。」
可是文風心裡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爺爺，你是怎麼知道修煉這回事的，我都還沒說耶。」
老頭子得意地笑了一聲，「就你那小伎倆？騙騙別人可以，還敢在老頭子面前賣弄？」
文風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了。是啊，自己藏得那麼隱秘的東西，竟然還被老頭子發現？
眼見文風還在墨跡，老頭子就有些不耐煩了，「你倒是快點呀，時間不等人啊。再墨跡，老子直接把你丟進去。」
「喔。」文風捂著下半身，有些將信將疑，又有些興奮。
「還捂著啊？」老頭子突然笑了起來，「老頭子我都看過多少次了，還捂著啊？怕老頭子我嚇飛了？」
這是老頭子小時候經常拿來取笑文風的話，所以文風也就不再害羞了，半信半疑地跳了進去。不過跳進去的瞬間，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腦海裡的印符就像是潮水般湧來，再加之躺在溫水中，文風情不自禁地就開始修煉起來。
看著文風閉上眼睛開始了修煉，老頭子終於放下了心來，情不自禁地道：「小風啊，以後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說罷，老頭子就走了出去，找出紙筆，坐在桌子上就開始寫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寫些什麼。
時間過得極快，躺在猶如溫泉般爽快地水中，文風心裡也十分的舒服，與此同時，體內的郁氣等等各種不快也一掃而空，遊走在文風身體裡的，就是愉快，輕盈，仿若站在山巔，讓靈氣洗滌一般，雖有點皮肉之痛，卻是十分爽快。
一晃眼，就到了午夜十二點。本來文風還想繼續修煉下去的，不過到了這個點的時候，心卻是突然就絞痛起來，彷彿沒來由一般似的，閉著的眼睛，也突然睜了開來。
「怎麼回事？」文風捂著胸口，「心怎麼會這麼痛？」
文風現在所能想到的，就是老頭子，便急速從木桶裡跳了出來，隨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衝，同時嘴裡喊著「爺爺」，不過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人應答，文風不由得慌了。
衝到屋外，文風還沒來得及喊聲爺爺，便見一副情景映入眼簾：老頭子安安靜靜地躺在躺椅上，眼睛一動不動，卻是面帶微笑，顯得甚是安詳。
「爺爺，爺爺……」文風顯得有些無力，活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到無助。以前還不覺得，但真當老頭子離開的時候，心裡的絞痛，讓他一下子難以呼吸。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今天？為什麼？
文風想哭，可他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默默地拿起老頭子留在桌子上的東西，靜靜地翻看著。老頭子留在桌子上的東西，不過一張信用卡，一張身份證，一份合同，還有兩本看起來比較古老的書，書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看到紙條，文風再也顧不得看那些東西，便把紙條打了開來：小風，爺爺以後不能陪你了，你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不過答應爺爺，不要難過，因為爺爺原本十二年前就應該離開人世了，幸好得高人的指點，多活了這十二年，這十二年來，爺爺一點也沒白活，爺爺活的很開心。
從今天開始以後，你要好好修煉，好好看看爺爺留給你的這兩本書，雖然沒多大用處，但畢竟是爺爺研究一生的心血。其他的話，爺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諒爺爺這麼早就離開你，也原諒爺爺這麼多年來對你的苛刻。
桌上有你的身份證，有一張信用卡，都是給你的，你要好好利用。還有一份合同，是關於房產的。爺爺走了以後，你就搬到那裡去，不要在懷念這裡的東西，因為這一切，是該告一個段落了。
最後，囑咐小風一件事，那就是把爺爺的骨灰，帶回家去，灑在家鄉的河流裡，爺爺也就知足了。
小風，隨性而活，率性而為……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文風跌倒在地上，艱難地呼吸著，猶如離開了水的魚。事實上，文風現在還真是離開了水的魚，從小就在老頭子的庇護下成長，文風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和他吵嘴，習慣了偷他的零花錢，習慣了給他洗衣服，習慣了給他做飯，習慣了給他搓背，習慣了……
太多的習慣了，習慣得文風都有些不相信，眼前這個景象，真的是事實麼，為什麼不是一個夢？為什麼？
文風咬了咬牙，再一次問自己。
可是屋子裡依舊安靜，沒有人告訴他為什麼，也沒有人來給他答案。答案，或許要自己去找。
午夜的寧靜，讓文風的心裡倍加難過，他突然想起來，當初老頭子是如何騙自己在那房產上蓋手印的：小風，來來來，爺爺教你個好玩的東西，你把拇指蘸一下，然後按在這裡，看看是什麼畫面，好不？
小風，快來給老子搓背！小風，快給老子做飯去！小風，你個兔崽子，又偷老子的零花錢……
如今，還會有人叫自己小風麼？文風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