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刑天決 第0001章 摔了一跤 文 / 筆小賤

    也許對於大部分的學生來說，上課真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所以，等待下課鈴聲的到來，便成了這些學生上課的唯一期盼。更何況，下一堂課還是體育課，所以不少男生已經蠢蠢欲動起來，彷彿立馬就從牢籠裡解脫了似的。

    但對於文風來說，這一切都無所謂。上課也好，下課也罷，反正就是那樣，平平淡淡，沒有絲毫波瀾。

    他成績不好，所以上課就根本不關他事，而且體育課又不能打籃球，所以對於他來說，下理論課也好，上體育課也罷，都顯得甚是平淡，也甚是無聊。

    「叮鈴鈴……」

    下課鈴聲終於不失眾人所望，突然響了起來，但伴隨著下課鈴聲一起傳進耳朵裡的，還有班主任老師崔晴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獨有的「啪啪」聲。

    眾人聞聲一陣歎息，皆覺得心裡老大不舒服。下堂課就是體育課，幹嘛還要公佈成績啊，這不是讓玩耍的心情都沒有了嗎？甚有幾個男生，還氣憤地把書摔在了地下。

    任課教師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眼看眾人一副苦瓜臉，丟筆摔書，也絲毫沒有發脾氣，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微一笑，收拾好東西便走了出去。

    文風顯得很是無所謂，但他心裡還是一陣興奮，因為可以立馬知道他在乎的那個女孩的成績。可他有又幾分擔心，因為他害怕那個女孩見了自己的成績之後會不開心。

    儘管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對不對，但他心裡卻十分清楚一件事，此次考試的難度是上幾次所不能比的，而像她那種成績優秀的女孩子，只是在乎自己跟上次比起來到底進步了沒有，而根本不會擔心自己考了第幾名。

    所以，文風隱隱有些期盼，又隱隱有些擔心，雖然他成績不好，但卻對那個女生瞭解得一清二楚。

    「唉……要是她比上次退步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換一個角度想……」想到待會要公佈成績，文風心裡還是有點鬱悶。

    「好了，現在我們來公佈一下上次期中考試的成績。」班主任的聲音一下子把正在沉思中的文風拉了回來，隨之而來的是，教師裡也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文風收回思緒，顯得十分隨意卻又有些小緊張地等待著班主任老師的說話。

    崔晴看了一眼陳欣悅，又看了一眼吳森，面帶笑容地等待著班上的同學安靜下來。文風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又是這兩個人佔據了一二名，而且還是按老師看人的順序來排的。

    果不其然，待班上安靜下來之後，只聽其朗聲念道：「第一名，陳欣悅；第二名，吳森；你們倆先上來把試卷領下去。」

    話音一落，班上一陣起哄，但也有不少人，唉聲歎氣，似乎在埋怨為什麼吳森又考了第二名，還是拿不到第一。

    吳森在校園裡是出了名的厲害，不僅家境殷實，而且學習成績又好，球技又酷，簡直稱得上是一個完美男孩，所以，不少女生都把他當作是膜拜地對象，夢中的男神。

    只是除了成績上有一個女孩比他強之外，幾乎任何一個方面，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所以，大多數人，他都不放在眼裡，也絲毫不予理會。

    所以每次上體育課，他都能獨佔整個籃球場，因為在運動上，沒人能跟他比，況且，他成績又那麼好。

    文風聞聽班主任的話，心裡也跟著竊喜，轉眼看向陳欣悅，發現她正不急不緩地朝講台上走去，絲毫沒有他擔心的情形，也就放下心來，低頭把玩著手裡的尺子。吳森隨之起身，輕輕瞟了一眼陳欣悅，漫不經心地朝講台上走去。

    待兩人都到了講台上之後，崔晴更是樂開了花，指著卷子，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文風沒聽清她在說些什麼，但最後一句「好了，你們倆都不錯，但是吳森你還得用功啊」這一句卻聽得清清楚楚。

    聽了這一句話，文風也徹底放下了心裡的擔心，等待著崔晴的最後一句話：「好了，剩下的同學的卷子，都在講台上，自己來把它領下去。」這是每次發卷子時的結束語，只要這句話說了，就等同於下課了。

    果不其然，崔晴的下一句，就是這一句。她每次發卷子，只親自發前兩名，所以發完了這兩人的卷子，她就會緊接著說這一句話，然後自己走出去。這個流程，文風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就算睡著了夢見，文風都能背出來。

    文風聽完這最後一句，輕輕笑了笑，率先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然後朝外面走去。絲毫沒注意到，吳森那嘴角邪惡地似有似無地一笑。

    嚴正是吳森的手下小弟，看見吳森的眼睛，看見他那笑容，會意地點了點頭，輕輕地把腿伸出桌外，趁文風不注意的空檔，絆了他一下。文風正想著下堂課如何度過，所以沒注意腳下，突然被這麼一絆，焉有不摔之理。

    只聽「匡當」一聲響，文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班上的人見狀，都哄堂大笑起來。嚴正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得意地朝吳森拋了一笑，然後道：「文風，這麼著急出去幹嘛，難不成還想看看自己考了多少？」

    嚴正這話一出，班上的人更是哄堂大笑。因為像文風這樣一個人，還率先去拿自己的卷子，這不等同於楚王戲晏子——自取其辱麼？

    文風輕輕地捏了捏拳，慢慢地站起身來，看來一眼陳欣悅，便一言不發地朝外面走去。這種嘲諷的笑聲迴盪在他腦海裡，經久不散，像是一道疤痕，一點一點地往心窩裡鑽。

    他不知道是有人絆了他，只是以為自己踢在桌子腳上而已，所以他也沒在意自己為什麼會摔倒。他在意的，是那種嘲諷的笑聲裡，在宣洩著一種無比的諷刺，似乎像自己這樣的人，應該永遠享受另一類人的人的打擊。那樣的話，他們的努力才是理所應當，自己的「無知」才是罪有應得。

    摔一跤又怎樣，為什麼要笑得這麼開心？假如是吳森摔倒的話，誰敢笑得這麼肆無忌憚？

    文風心裡有些憤怒，但他旋即便釋然了，只是默默地走到講台上，把倒數第二張卷子給抽了出來，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揉成一團，便隨手丟進垃圾桶。之所以他會抽出倒數第二張卷子，是因為總有一個人在跟他爭「第一」，那便是班上獨一無二的人，睡神——陳天床。

    陳天床有一個習慣，一到上課就睡覺，一到下課就自然醒，根本不需要人提醒。每每下課前一分鐘，他就會自然醒來，每每上課鈴一響，老師開始講課，便自行睡去，似乎老師不講課，他還睡不著。

    原本崔晴還糾正過他幾次，但不知他這習慣是何時形成的，就算罰起來站著，他都能睡著，崔晴也只能由他去了，不過卻給他封了一個稱號：睡神。

    所以，文風從來不擔心倒數第一張卷子是自己的，也根本不用擔心找不到自己的卷子，只用把倒數第二張抽出來就行了，那鐵定是他的，從來都是，從不用擔心有人跟他搶。

    把卷子丟進垃圾桶以後，文風便率直走了出去，絲毫沒留意到班上其他人眼裡流露出來的不一樣的目光，也絲毫沒注意到，那個一向「不諳世事」的女孩子，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