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陰謀起 文 / 蠟米兔
在介紹自己之前,鳳七七這段話說的非常嚴肅,特別是聽習慣了她稱呼自己為「蒼」,這會兒直呼姓名,讓鳳蒼有些意外,但也從這可以看出,鳳七七是認真的。
「你說的任何事情,我都相信。」
鳳蒼類似承諾的話,讓鳳七七莞爾一笑,眉間的硃砂痣,剎那間殷紅如血。
能重生,能遇到鳳蒼,何其有幸——
「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是真的鳳七七。我原名叫伊蓮,來自二十一世紀。」
鳳七七的聲音非常輕柔,她柔軟的手,放在鳳蒼的掌心裡。進了春季,王府的花園裡開了白的粉的花兒,已經日下山頭,橘色的餘暉,均勻地鋪灑在鳳蒼和鳳七七身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對璧人。
鳳七七從自己五歲被義父帶回家開始說起,足足說了一個時辰。等說完自己的故事,鳳七七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的身上披著鳳蒼的外衣。
「你是說,有一個科技高速發達的時代?在另外一個時空中?那裡人可以上天,可以下海?車的動力不是馬,是汽油?」
鳳蒼想像不出鳳七七說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那些字,在他腦子裡組裝成了畫面,卻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那個地方實在是太神奇了!」
「呵呵——」鳳七七窩在鳳蒼懷裡,「如果可以,我想帶你回去看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在那邊生活了二十多年,非常喜歡那裡!」
鳳七七說喜歡之前的世界,讓鳳蒼手一緊,將鳳七七緊緊地攬住,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就回到之前的世界了。
見鳳蒼這般小心,鳳七七歎了口氣,難道她看著就那麼沒有安全感麼!
「你放心,我會一直在這裡,一直陪著你的!再說,我在那邊兒已經是死人一枚,這麼久,屍體都送火葬場火化成骨灰了,怎麼可能回去呢!」
鳳七七這樣說,鳳蒼眉頭一擰,妖孽的臉上出現一抹異樣的情緒,「這麼說來,我還應該感謝蓮生,若不是他,你不可能來到這裡,更不可能和我相遇?」
「可以這樣說吧。」鳳七七點點頭,嘴角露出了嘲弄的情緒。的確,若不是死在蓮生槍下,她哪裡有機會穿越過來,以鳳七七的身份活下去,又怎麼可能和鳳蒼相識相戀,更別說和他結為夫妻了。
「如果彌沙真的是蓮生,那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鳳七七話語中,透露著對蓮生的濃濃恨意和厭惡之情。
雖然在描述蓮生的時候,鳳七七隻用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過,可鳳蒼卻能從鳳七七的聲音中,聽到了她對蓮生的恨。特別是在最後,提到義父死在蓮生手裡,鳳七七的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
鳳蒼能夠理解鳳七七的心情,就像當年,他以為鳳邪和完顏明月死在雁蕩山,當時的心情也是這樣,恨不得找到仇人,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卿卿,蓮生有什麼特點?」
鳳蒼的手緩緩地撫著鳳七七的背,一股暖流從他手中釋放出來,沿著鳳七七的脊背蔓延,不一會兒,就讓鳳七七的脊背變得暖乎乎的。
「他非常極端,溫爾的時候是君子,瘋狂暴躁的時候是魔鬼。而他的善惡,皆是一念之間,是個非常偏激的人。至於他的特點……」鳳七七想了許久,忽然眼睛一亮,「他喜歡敲打桌面,特別是在思考問題的時候。」
鳳七七攤平鳳蒼的掌心,指尖在他掌心中彈跳,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就是這樣!每次他做出什麼決定的時候,就喜歡這樣!」
鳳蒼暗自把鳳七七說的關於蓮生的特點記了下來。
看來,得讓人盯著彌沙。如果彌沙真是有這個習慣,說不定他就是蓮生。既然蓮生欠了鳳七七兩條命,他就要讓彌沙血債血償。
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鳳七七有一種輕鬆的感覺。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她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自己的過往,即便蘇眉和素月這兩個貼身婢女,她都沒有吐露半個字。
今天對鳳蒼說出了一切,鳳七七非常開心,因為和人分享的感覺是這麼好,特別是鳳蒼在聽了那些之後,並沒有認定她是胡言亂語,而是選擇了相信,這讓鳳七七有種「知己」的感覺。比起她的那些身份,這事兒對鳳七七而言,是最大的秘密。和鳳蒼分享自己的秘密,感覺真好!
「卿卿,如果彌沙真的是蓮生,那麼蓮生肯定是為了你而來。如你所說,七重塔裡面的比賽內容是你們曾經做過的訓練,那麼七重塔的出題人,一定和蓮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想,無論彌沙是不是蓮生,都應該——」鳳蒼做了一個刀斬的手勢。
鳳七七沒細說,可鳳蒼的直覺告訴他,這人對「伊蓮」的渴望,只能用瘋狂來形容。若彌沙真是蓮生,他豈不是四處尋找鳳七七?前世沒有得到,就殺了她,難道蓮生還想在今生想得到她?
不行!自己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她是伊蓮還是鳳七七,她都是他的妻,絕對不會放手,也不會讓任何人有機可乘!
認識鳳蒼這麼久,鳳七七見慣了他柔情似水、風輕雲淡的模樣,倒是從來沒見過他這般。那雙妖冶的眸裡,瀰漫著濃烈的陰霾,聲音也比平時低沉了幾分。
「蒼的意思是,寧可錯殺一千,切莫放走一個?」鳳七七抬手,挑起鳳蒼的下巴。「嘖嘖,見慣了你溫柔的一面,我倒忘了,你還有鬼王這個名號——」
「卿卿莫不是想見識一下?」鳳蒼一笑妖嬈,瞬間收起身上的暴戾,鳳眼含情,伸手握著鳳七七的手,輕吻她的指尖。
「呵呵……」指肚上傳來的細微感覺,讓鳳七七「咯咯」地笑了起來,「蒼,別鬧了,好癢!」
「卿卿——」鳳蒼低頭,咬著鳳七七的耳垂,「我會保護你,像你說的騎士一樣,永遠守護著公主,不讓任何人靠近!」
暖暖的氣流,在鳳七七耳邊縈繞,聽出了鳳蒼話語中濃濃的醋意,鳳七七笑著攬著他結實的腰,「好啊!我的騎士殿下!」
只是一夜,彌沙住著的民宅周圍多了一群人,有鳳蒼的,也有鳳七七的。佛生門和魔域的頂尖高手都出現在這裡,隱匿於市井中,所有人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彌沙。
來到燕京城,彌沙一直在宅院裡,沒有出去。雙腿殘廢,他不喜歡逛街,不喜歡別人拿異樣眼光看待他雙腿的情形。雖然有一張欺騙人的臉,可他是殘廢,這是個事實。
「夏雪,你還沒查到蘇眉的事情麼?」彌沙有些不耐煩,天氣漸暖,可是他的事情進展卻這麼慢,都過去好多天了,為什麼夏雪還沒有拿到蘇眉的資料。
「公子,沒有。」
「啪——」彌沙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夏雪的雙腿上,「跪下!」
眼前這美少年臉上的寒,讓夏雪心中一驚,連忙跪在彌沙面前,「公子,是夏雪不好,公子不要氣壞身子!蘇眉是鎮國公主的貼身侍女,鳳七七要麼在皇宮,要麼在王府,我沒有機會接近蘇眉……」
「啪——」夏雪的話沒說完,臉上吃痛,左臉立刻紅腫了起來。
「公子,夏雪沒有撒謊,蘇眉的資料真的找不到,屬下已經盡力……」
「啪——」
每當夏雪說一句話,彌沙的鞭子就讓她臉上多一道鞭印,最後夏雪只能閉嘴,雖然表情依舊冰冷,可是眼裡明顯有著濃濃的委屈,不知道彌沙為何要這樣對她。
夏雪的表情,讓彌沙更是心情不好,皮鞭一勾,將夏雪帶到自己面前。
「夏雪,你是不是很不滿,覺得公子打你打委屈了?」
彌沙的聲音,清涼如薄荷,可是他眼夏雪的眼神,卻沒了平日的平和,那種疏離和淡漠,以及背後的寒,是讓夏雪感到害怕的。
夏雪不希望彌沙失去對自己的信任,不希望他遠離自己。她不要!「公子,夏雪不委屈!公子打的對!」
「那你說,你瞞了我什麼?」
「我——」夏雪一愣,胸口一緊,再也沒有說話。
見她這樣,彌沙輕哼了一聲。「夏雪,我說過,最討厭欺騙,為何你不告訴我蘇眉即將和北周國的逍遙王完婚的事情?你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我?」
「公子?!」
夏雪萬萬沒想到,彌沙竟然知道了蘇眉大婚的事情,到底是誰告訴他的?難道是迦藍大人麼?不會啊,迦藍大人怎麼知道蘇眉的事情?不會是迦藍說的……
「別想了——」彌沙忽然有些厭惡眼前的女人,明明知道他的性格,居然還這樣,她莫非有二心?
看出彌沙懷疑自己的忠誠,夏雪立刻磕頭,口裡喊冤,「公子,夏雪沒有背叛您!請您一定要相信我的忠誠!」
「忠誠?忠誠的人會做這樣的事情麼?若不是我今日在院裡閒逛,聽到院外有人議論逍遙王的婚事,等蘇眉嫁人了,我還不知道!」
最後這話,彌沙是吼出來的。
一想到蘇眉可能是伊蓮,而夏雪的作法則是讓他永遠失去伊蓮,彌沙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夏雪身上。
「啪——啪啪——」
夏雪也是血肉之軀,彌沙原本是習武之人,手勁極大,現在這鞭子種種地打在她身上,疼得夏雪眉頭緊擰,卻不敢吭一聲,
因為蘇眉的婚事,原本就是她的不對,倘若她再找那些理由為自己辯解,一定會失去彌沙的信任。說不定彌沙會趕她走。不!她不要離開公子!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彌沙,離開了彌沙,她該怎麼辦,夏雪不敢想像。
一直,等彌沙打累了,才將手中的鞭子丟在地上。
「夏雪,你走吧!我不要你了!」彌沙轉動輪椅,背對著夏雪,不去看遍體鱗傷的她,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一次背叛,次次背叛。他身邊不需要這樣不忠心的奴才!
這樣的話從彌沙嘴裡說出來,讓夏雪眼淚當下就滾落出來。剛才無論彌沙如何懲罰她,夏雪都一聲不吭,使勁地咬著牙關,彷彿那些痛不是在她身上,彷彿被鞭打的是別人。而這時,彌沙一句「我不要你」,卻讓夏雪所有的情緒都湧上心頭。
「公子,不要趕夏雪走!」夏雪跪爬到彌沙面前,鹹鹹的淚水挨著臉上的鞭痕,疼得她只抽搐。可是夏雪現在顧不得這些,她最在意的是彌沙。如果彌沙不要她了,那她能去哪兒呢!
「公子,是我不好!我不該隱瞞蘇眉的事情,是我不對!公子,不要趕我走!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夏雪的模樣極其可憐,她不住地磕頭,想暖化彌沙冰冷的心。她情願彌沙抽打她,也不願意失去彌沙。
「公子,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公子,夏雪伺候你這麼多年,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饒了我這一次吧!都是我不好,公子您別生氣了!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求求您了!」
淚痕,和臉上的血痕融合在一起,夏雪原本俏麗的臉,此時根本就看不出了原本的五官。「梆梆」的磕頭聲傳到彌沙耳中,卻絲毫感化不了他。夏雪是他最親近的人,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如果連夏雪都在隱瞞他,欺騙他,那哪兒還有什麼安全感可言?
「公子,您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趕我走!我走了誰照顧公子呢!公子,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惹了您生氣,我知道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
夏雪此刻非常後悔,她早就知道伊蓮在彌沙心中的存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卻還癡心妄想,希望能成為一個超越伊蓮的存在,活在彌沙心中。所以這次才會隱下蘇眉大婚的事情,因為她根本就不想讓彌沙找到伊蓮。
現在,在看到彌沙的表情後,夏雪徹底明白過來,在彌沙心裡,伊蓮的存在是誰都無法代替的。她無論做多少事情,彌沙都不會回頭看她一眼,都不會對她生出絲毫憐惜。可是,可是她就是愛這樣的他啊!
彌沙烏黑的眼,冷冷地看著夏雪淚痕血痕混合在一起的那張臉,表情沒有絲毫動容。她的那些小心思,他如何不懂。在前世,也有很多女人貼著送上門來,可是他對她們從來都不屑一顧。
女人,想要,只要招招手,隨時都有人獻身。可是他不喜歡這些人,沒有愛,如何去做……他只愛伊蓮,愛那個時而高潔如天山上的雪蓮花,時而嫵媚似山間薔薇的女人。和伊蓮比起來,這些女人都是垃圾,見著男人就要投懷送抱,真是下賤之極!
難怪來到北周固之後事情進展這麼慢,原來都是夏雪在中間做手腳。什麼人手不夠,什麼魔域和佛生門不願意給情報他們,這些都是夏雪的一面之詞!
如果蘇眉是伊蓮,那夏雪的隱瞞,就是死罪。即便蘇眉不是伊蓮,這樣不忠心的人,也不能聽之任之,以免她暗自得意,以為他是好奇欺騙的人。
彌沙雖然非常生氣,恨不得殺了夏雪,可是他不能。畢竟,夏雪跟了他這些年,一直都是夏雪照顧他,更何況山水迢迢,這裡遠離蓬萊島,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用著順手的人,所以,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利用價值的。
「把鞭子給我!」彌沙伸手,夏雪一見,眼裡竟然一喜,公子和她說話,是不是表示他原諒她了?想到這兒,夏雪連忙撿起地上的皮鞭,雙手捧著,小心翼翼遞給彌沙,想卑微的奴隸一樣,等待著主人的發落。
彌沙沒說話,而且反過來拿著皮鞭,用皮鞭的手柄,將夏雪傷痕纍纍的臉挑了起來。
「倒是可惜了這張臉——」
彌沙的眼神,撲朔迷離,彷彿在看待獵物一樣,讓夏雪心驚膽戰,心裡害怕。雖然害怕,夏雪卻不敢有任何怨言,她知道她必須抓住彌沙給她的機會,否則她會被趕走,她不想離開彌沙,只能任由彌沙打量她的臉。
看了好一會兒,彌沙靠在輪椅上,把皮鞭丟在地上,手指慢悠悠地敲打在輪椅的手柄上。「夏雪,既然你說你對我是忠誠的,現在就為我做一件事情,來證明你的忠誠吧!」
不知為何,在聽到這話後,夏雪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為何,她有種被彌沙算計的感覺?
「怎麼,不願意?」夏雪的沉默,讓彌沙輕笑了起來,笑容陽光燦爛,像冬日鋪滿金色陽光的雪地一樣,乾淨漂亮,看的夏雪一陣恍惚。
「既然不願意,那你就走吧!作為蓬萊島的叛徒,你已經沒有資格回蓬萊島了。」
夏雪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栽在這個男人手裡。他將她所有的退路封得死死的,讓她終生不能回從小長大的故鄉,給她冠上「叛徒」的頭銜,迫使她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做。
這男人,出手總是這麼狠,即便她辛辛苦苦地伺候了他六年,小心翼翼照顧,對他一直忠心耿耿,可是他翻臉卻是這般無情。
而……她就是戀上了他的無情,能有什麼辦法呢!為何他不能把他對伊蓮的多情分一點點,哪怕一絲一毫給她,她就滿足了,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殘忍呢!明明她這樣愛他啊!
在他面前,她始終這般沒骨氣,愛他,就卑微到了塵埃裡。
「我願意為公子做任何事情。」夏雪抹去了臉上的淚,定定地看著彌沙。即便卑微,她卻甘之如飴。有利用價值,才能呆在他的身邊。倘若某天他不再利用自己,夏雪反而會覺得悲哀,因為他不留廢物在身邊,到那時候,她也就永遠地失去彌沙了。
「過來!」彌沙勾勾指頭,夏雪依舊跪著,上前爬了兩步,來到了彌沙面前。彌沙的話很簡短,只是幾句,在最後,他特地補上了一句,「記住,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喲!」
在聽了彌沙的話之後,夏雪驚訝地張了嘴,眼裡滿是不可思議和驚慌,可是對上彌沙那張純真的笑臉後,夏雪猶豫了片刻,又咬了牙,點了點頭。「公子說的,夏雪一定照辦!」
「乖!」彌沙唇角上揚,笑容如天使一般聖潔,讓夏雪看癡了眼,一顆心也因為笑容淪陷的更深……
「去洗洗,再擦藥。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容貌,可不要被我毀了,那我就罪大惡極了。」
彌沙的話,像有魔力似的,讓夏雪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情。
出了房間,每走兩步,夏雪就看到了金羽。
「夏雪,你這是怎麼了?」金羽見到夏雪的模樣,嚇了一跳。剛才路過,聽到夏雪的哭聲,金羽才停下來,這會兒見夏雪臉上身上佈滿了鞭痕,金羽連忙上前關心。
「沒事——」夏雪擋著臉,躲開金羽的目光,卻被金羽一把拉住手,「是不是他打你的!為什麼要打你?我找他評理去!」
金羽和夏雪一同長大,兩人關係很好,外加彌沙和迦藍關係不錯,所以手下這兩人平時也走得很近,金羽把夏雪當妹妹一樣看待。現在見夏雪被彌沙打成這樣,金羽氣得不行,恨不得踢了彌沙的門,問個究竟。
「金羽,不要了!」見金羽這樣,夏雪連忙掙脫,「金羽,是我做錯了事情,所以公子才懲罰我的,我沒事的,你別為我擔心!」
「就算做錯了,也不應該打你,你可是女孩子啊!」金羽氣憤之餘,又奈何不了夏雪的相求。看來,得告訴迦藍大人,讓他勸勸彌沙大人!
離蘇眉的婚禮越來越近,嫁衣和首飾鳳七七早就為她準備周全了,逍遙王府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喜事將近,完顏康這個新郎官臉上的愁容卻是未減,因為自從鬧著要離京之後,鳳七七再也沒讓他見過蘇眉。
鳳七七惱了他那些過分的話,這個完顏康能理解,他唯一不能理解的是,難道蘇眉都沒有一丁點想念他麼?為何每次他在聽松樓鬧著,就是不見蘇眉主動出來見他呢?難道,在蘇眉心裡,他還不那麼重要,或者,他那天的話被蘇眉聽進去了,還在惱他?
蘇眉的態度,讓完顏康心裡像有一隻小猴子一樣,上串下跳,亂得很。
糾結了那些天的問題,被鳳七七一弄,他徹底想明白了。什麼完顏烈,什麼父輩的恩怨,那都是浮雲。老婆娶進門,摟在懷裡,才是最關鍵的。那種果子掛在枝頭,夠不著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新帝登基,加上完顏傑還是小孩子,鳳蒼更多的心事放在朝政上,鳳七七放了話,說鳳蒼身體不好,讓完顏康這個逍遙王多幫幫他,迫使完顏康也每日上朝,開始關心國家政務。
當皇子的時候,完顏康始終是一副置身事外,不理朝事的態度,可真的接手了,他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在完顏康看來,父輩的優點,他應該發揚光大,而父輩的不足,到了他身上則是要改正。
雖然以前並沒有對朝事用心過,這次也是迫於鳳七七的壓力,完顏康才開始接觸朝政,但是不得不說,完顏家的血脈裡,對權術有著天生的敏銳度,就連鳳蒼也對完顏康的表現讚不絕口。
完顏康的表現,讓鳳七七稍稍放心了些。之前還擔心他會因為完顏烈的事情一蹶不振,沒想到完顏康的自我恢復能力這麼強。
這北周國的江山,始終是要交給完顏家的,她和鳳蒼沒有為帝的野心,鳳蒼從來沒有想過恢復前秦,一統山河。如今,把朝中事務慢慢交給完顏康,也算是為他們的離開提前做準備。
完顏康糾結蘇眉的事情,聽松樓裡,蘇眉和素月卻在一臉嚴肅地看著對面的兩個主子。
「根據這些天對夏雪的觀察,夏雪和彌沙在謀劃一件秘密的事情,應該是和蘇眉的婚禮有關。」納蘭信把調查來的結果匯報給了鳳蒼和鳳七七。
聽了這話,鳳七七和鳳蒼對視一眼,兩人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看來,這彌沙十有**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蓮生。
關於自己的前生經歷,鳳七七並沒有詳細告訴蘇眉和素月,只是說彌沙在尋找參加過四國爭霸賽的女選手,慕容青蓮被殺,白憶月遇襲,下一個就是蘇眉和她。雖然不知道這人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彌沙必須死。
對小姐的話,蘇眉和素月並沒有懷疑。鳳七七的話,她們素來是毫無理由地相信,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即便她不說理由,但小姐的話就是聖旨,這在蘇眉和素月以及魔域眾人的骨子裡,已是一件根深蒂固的事情。
「小姐,既然彌沙也在打婚禮的主意,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吧!蓬萊島雖然厲害,可是這裡畢竟是北周國,我們人多,情報廣,拉網大,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彌沙麼!」
蘇眉歷來在遇到敵人的時候都是敢打敢殺的,更何況對方要擾亂她的婚禮,讓她如何不氣。她可不認識什麼彌沙沙彌的,要是真的有人亂她的婚禮,她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蘇眉的話,讓場上的氣氛稍稍輕鬆了起來。
雖然鳳蒼和鳳七七都沒有詳細解釋殺彌沙的原因,可是通過這些天的監控佈局,無論是佛生門的人,還是魔域的人,都能察覺到兩個主子對這個彌沙的在乎,以及對他的厭惡。特別是來自鳳蒼的恨意,更為濃烈。
殺人,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找個機會幹掉彌沙,豈不是最好!
可是這提議到鳳七七這兒被否決了,沒確定彌沙是蓮生,她不會濫殺無辜。如果彌沙真是蓮生,那他也不是那麼容易能被殺死的。
畢竟蓮生有幾斤幾兩,鳳七七再清楚不過。即便她廢了腿,也是不容小視的,更何況彌沙身邊還有迦藍,當初在雍州的決賽場上,鳳七七試探過迦藍,那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容易對付。蓬萊島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既不不濫殺無辜,也不讓自己的人受損失,這是鳳七七唯一的要求。若能把彌沙引到一處,一招擊斃,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蘇眉雖然武藝高強,可蓮生詭計多端,她這般直接的性子,恐怕不能制服彌沙。要是蘇眉有個長短,他們豈不是對不住完顏康?所以這事兒蘇眉是絕對不能參與的。
「蘇眉,這次要委屈你了!你的婚禮,怕是不能順順利利了!這花轎,你可能坐不成了!」鳳七七的話已經決定了蘇眉被排除在這次「誘捕」行動之外。
大約從鳳七七的話語中聽到了將自己排除在外的意思,蘇眉立刻急了,「小姐,讓我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的!」
「不行!」鳳蒼在這件事情上和鳳七七的意見是一致的。
蘇眉雖然是鳳七七的屬下,可她是完顏康的未婚妻,彌沙這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們不能讓蘇眉冒險,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危險,都不能。畢竟,完顏康是他的好友兼兄弟,他不能讓蘇眉以身試險。
「可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啊!」
「不,你不是——」鳳蒼笑著起身,取了蘇眉的嫁衣,披在身上,紅衣罩住了鳳蒼的雪白,將他那張白如瓷的臉龐,映上了一層薄薄的霞色。「這事兒,只能我去——」
鳳蒼早就先見見彌沙,也早就手癢癢得厲害,想親手摘了彌沙的人頭。這件事情,從開始準備的時候,鳳蒼就已經做了決定,必須是他親手了結彌沙才行!那個,傷了鳳七七的人,他絕對不會原諒!
「蒼——」鳳七七如何不知鳳蒼的心情,這些夜裡,鳳蒼總會緊緊地摟著她,生怕她會隨風而逝似的。彌沙已經成了鳳蒼心中的刺,不除不快。看他的模樣,必定是想了很久的。
「卿卿,你看我扮上美嬌娘,結果會是如何?」
鳳蒼素來喜愛白色,眾人只知道這男子能將白色穿出亦人亦妖的感覺來,沒想到他身披紅衣,卻完完全全地成了一枚地地道道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