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1、再次搶救 文 / 安玲瓏
陸悠悠不能聞煙味，便站起身，走到窗邊，道：「不管怎樣，都要謝謝東方先生，這頓飯我請。」
東方琰意識到她不能吸二手煙，將按滅在煙灰缸內，起身走至她身邊，目光隨她一同投向窗外。
爽朗道：「哪有讓女客人買單的道理，你若要謝我，等葉謀恢復了，你們一起請我吃。」
「好吧，聽你的。」她點點頭，目光投向木質雕花窗外，外面一灣池塘，上面睡蓮點點，因到了秋天，已呈凋謝之勢。池水清澈，可以看到水中有錦鯉游過。
她轉頭看他，笑道：「難怪東方先生喜歡這裡，現在少有這樣好風景的餐廳了，而且也不刻意。」
東方琰道：「你別老叫我東方先生，弄得我像六十多歲的老先生一樣，就叫我東方琰吧。」
「好的。」她和他認識還不到一天，她本不該直接稱呼他名字的。
東方琰看著窗外，隨口問：「話說你和葉謀怎麼認識的？之前都沒聽他提起過你，直接就宣佈婚訊了。」
陸悠悠答道：「在金界，我是會計師，去幫他解決稅務方面的問題，就認識了。」
東方琰笑道：「那你肯定是有獨特的魅力了，葉謀可不是輕易能被美女拿下的人。」
陸悠悠眨眨眼睛，帶著幸福笑道：「是緣分吧，我也說不清楚。」
他肯定道：「說不清楚就對了，感情的事就是這樣。」
她側頭望著他問：「你比葉謀大吧？成家了嗎？」記得之前他稱呼過她弟媳，應該是他比葉謀大，看樣子也是。
東方琰隨意道：「沒呢，整天忙，沒時間考慮自身的事情。」
她淺笑道：「如果不是我和葉謀偶遇和閃婚，葉謀應該也會和你一樣，先忙事業。」
東方琰調侃道：「他這是時機到了，很順當就完成了成家的大事。」
門口傳來一陣珠簾摩擦聲，他見是服務員上菜了，便帶著她走回餐桌邊坐下。
兩個服務員掀珠簾進來，匆匆上了一桌菜便退了下去。
陸悠悠看著各色搭配的美食，一時餓蟲上腦，和他一起拿起筷子開動，一會兒便將所有菜都嘗了一遍。
這傢俬房菜館真不是蓋的，每樣菜都色香味俱全，陸悠悠吃了不少，心想等葉謀康復了也讓他到這兒嘗嘗。
兩人的一頓午飯吃得挺快的，差不多半小時就吃好了，隨即東方琰付了賬，兩人又乘車回醫院。
陸悠悠在路上看了很多遍手機，都沒有牧給她的電話，說明葉謀還沒醒來，便不急急往回趕，走過醫院大廳和走廊都是正常速度，兩人乘電梯向上。
到了重症監護病房所在的樓層，陸悠悠先出了電梯，可出了電梯間到走廊上，卻沒如預想一般看到守在門口的牧或者步夜，長椅上空蕩蕩一片，三人都不在。
她顧不得身後的東方琰，快步走向葉謀所在的病房，可到了病房門口，那緊閉的門竟然敞開著，病床上空無一人！
陸悠悠一下被嚇得手腳冰涼，整個人都蒙了，踉蹌著撲進病房裡，看著散落的儀器接線，本來連在監控儀器一端的葉謀不知哪兒去了。
不可能是他自己走了，因為他的傷根本不允許他挪動，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陸悠悠的腦子轟一聲炸開了，頓時攤軟地坐在床腳邊上。
隨後進來的東方琰也看出不妙，忙安慰她：「悠悠，你先別急，我去問問！」說完就快步出了病房去找護士。
他剛出門口，就跟護士撞了個滿懷，也來不及道歉，直接問：「這病房的病人呢？」
護士被他嚇一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在手術室，傷口感染了。」
聞言，陸悠悠又恢復了點生氣，還好，他不是死了。忙掙扎著站起來，卻不知腳絆到了什麼東西，一下不穩栽倒在地，眼前漆黑失去了知覺。
——
還帶著血漬的手術台上，葉謀安靜地躺在那裡，被無影燈照著，他的面色越發慘白，了無生氣。
陸悠悠步步沉重地走近他，趴在他胸膛上，低聲哭喊：「葉謀，你醒醒！老公，求你快醒過來！」
可是他毫無反應，呼吸都微弱得感覺不到。
陸悠悠不死心，繼續推他，拍他的臉。
忽地，他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她驚喜地喊他：「葉謀，你醒了！快睜開眼看著我！」
葉謀緩緩睜開眼，目光茫然沒有焦距，許久才定在她臉上。
「老公，你終於醒了。」她笑起來，眼淚卻潤濕了臉龐，死死拉著他的手。
他依舊茫然看著她，聲音很微弱地問：「你是誰？」
「我是悠悠啊，你老婆啊！」她如五雷轟頂，激動道。
他很虛弱地說：「悠悠？你就是那個離開我的女人，你拋棄了我……」
她淚如雨下，他居然只記得她離開他，他還記著那次傷害。她傷心欲絕地泣道：「葉謀，我沒有離開你，沒有拋棄你，你別恨我，你快好起來吧，我一定好好對你，我們一起照顧我們的寶寶……」
可是他卻不再言語了，目光黯淡下去，呼吸也更微弱了，有進無出，最後開始停頓了……
陸悠悠攥著他的手，痛哭起來，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
「悠悠，醒醒，快醒醒，葉謀他沒事了！」一個聲音在耳邊呼喊著自己，絮絮叨叨地重複著——葉謀沒事了。
陸悠悠一驚，葉謀沒事了，她一下清醒過來，睜開了眼。
原來是個夢。
眼前出現東方琰滿是關切的臉，他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手。她才發現自己之前都是在握著他的手，臉一紅，忙鬆開他的手。
東方琰笑笑，臉上全是喜色：「你終於醒過來了，都睡了一整天了，還以為你要當睡美人呢。」
她想起他之前在耳邊的話，忙支起身迫切問：「葉謀呢？他怎樣？」
他很平靜地說：「他昨天做了手術，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最近兩天應該會醒過來。」
「真的？你沒有騙我？」陸悠悠激動得快哭了，她真怕如自己夢中那樣，葉謀當著她的面就死掉。
東方琰很肯定地說：「我騙你幹什麼，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
陸悠悠忙掀開被子下床，東方琰扶著她，提醒道：「別這麼激動，他在那兒跑不掉的。」
她訕訕地對他笑笑，摸摸臉上的濕潤，無可奈何道：「我又失態了。」
「沒事，走吧。」他扶著她出了病房，去往葉謀所在的樓層。
到了葉謀床邊，陸悠悠看著依舊沉睡的他，拉過他的手放在手心握著，想想之前煎熬的夢，眼淚又一次辟里啪啦掉下來。
東方琰退出了房間，屋裡只剩她和他兩個人。
她想起他在夢裡說的話，他還在怪她，怪她離開去找別人。她的心懊惱不已，其實她早就不在乎陸雲深了，他怎麼還沒原諒她呢，她愛的是他，只有他。
她趴在他的臂彎，緊緊靠著他，口中喃喃：「葉謀，我錯了，你快醒醒吧，我們再也不被旁人影響了，我們好好在一起。」
她用他的手捂著自己的臉，讓他能感覺到自己決堤的淚水和愧疚，聲聲哭訴。
忽然，她感覺手中的指節動了動。一聲微弱的呼喚在頭頂響起：「悠悠……」
「嗯？」她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聲音，忙抬起頭看過去，他已經睜開雙眼，正用那幽深的眸子注視著自己。
她激動得差點叫出來，難以置信地問：「葉謀，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剛剛叫我？」
他眼中的迷茫和無力漸漸散去，視線落在她身上，抬手抹抹她臉上的淚水，勾勾唇角道：「對，我醒了，你哭什麼，傻瓜。」
陸悠悠抓住他的手，這樣的鮮活，帶著他的溫度，一下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度日如年的等待終於結束了，他終於醒過來了，她的寸步不離沒有白費，他終於捨不得她醒過來了！心中的委屈和擔憂如洪水一般，終於找到了出口，她撲在他胸前，痛快地大哭著。
哭聲驚動了病房外守著的三人，牧率先推門進來，看見葉謀已經醒了，正苦笑不得著拍著她的背，就知道是沒事了。心中忍不住嘀咕，就她那哭法，不知道的肯定以為葉謀是死了。
她的哭聲也驚動了醫生和護士，他們匆匆跑來，醫生見葉謀醒來就給他做了簡單的檢查，告訴陸悠悠他沒事了。陸悠悠破涕為笑，也不管還有旁人在，迫不及待地俯身摟住葉謀，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吻他，旁人都被她羞得出去迴避了。
葉謀沒有力氣回應她，只是虛弱地苦笑：「傻老婆……」
陸悠悠忍不住地吻他，懊惱道：「你好狠心，一睡就這麼幾天，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他費力地抬手觸碰她的臉頰，有氣無力道：「悠悠，你瘦了。」他的目光滿是眷戀和深情，久久望著她。
她摸摸他消瘦了一圈的臉，比起她的瘦，他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元氣大傷啊。她拉著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萬分堅定地說：「葉謀，以後我再也不准你離開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