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有了捐贈者 文 / 安玲瓏

    陸悠悠是在一陣對話聲中醒來的，隱隱聽見是葉謀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兩人平靜地交談著什麼，還好，沒有爭吵的痕跡。

    也不知是什麼時間了，確實睡了很長的一覺。她下了床整理好衣服，摸索著走向臥室的門，步子在門邊停住。那個人自己應該不認識，聲音很不熟悉，低沉的理性的。

    她聽了片刻，才知道兩人是在聊她的眼睛眼角膜移植手術的事，原來是有一個老人今晚出了車禍，眼看已經不行了，正在醫院搶救，他之前曾簽了角膜捐贈書，這個男人是一個姓杜的醫生，是趕來通知葉謀帶陸悠悠去醫院的，如果對方逝世，就即刻進行角膜移植手術。

    陸悠悠感覺自己終於看到了希望，心中高興，就摸索著開門出了臥室，到了走廊上。聲音的方位是二樓小客廳，她開口喚了葉謀一聲。

    葉謀聽見她的聲音，一側頭，見她已經站在走廊了，便起身快步走近她，扶著她往前走。輕聲道：「醒來怎麼不喊我，自己走出來萬一磕了碰了怎麼辦？」

    陸悠悠現在哪兒顧得上這些，追問他：「葉謀，杜醫生說的是真的嗎？我有希望得到眼角膜了？」

    葉謀一遲疑，原來兩人剛剛的對話她聽到了，沉聲應道：「嗯，我們現在就得出發去醫院等。」

    陸悠悠聽著他平靜無波的語氣，疑惑問：「你怎麼聽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葉謀摟著她的背，低頭看著她道：「眼睛的手術不是小事，我擔心你。」前幾天受傷時是一次手術，現在紗布都沒拆，都還沒怎麼修整就又得上手術台，他很擔心她身體吃不消。

    陸悠悠笑著安慰他：「可這手術始終要做呀，我可不想再做你的拖油瓶了。」

    「嗯。」葉謀也覺得角膜並不那麼好等到，眼下只能進行手術了。扶著她往前走，到了小客廳站定，道：「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杜明醫生，你的手術將會由他主刀。」

    陸悠悠看不到，只能對著氣息的方向打招呼：「杜醫生，你好。」

    葉謀又向杜明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陸悠悠。」

    杜明對於眼科的蒙著眼的病人很習以為常，對陸悠悠客氣道：「你好。」隨即對葉謀說：「既然病人也同意，那是不是立刻收拾東西去醫院？」

    葉謀已經同意，道：「好，你先走一步，我替她收拾些東西，隨後到，如果有其他事情電話聯繫。」

    對方道：「嗯，這次住院時間不短，確實得收拾些日常用品，那我先回醫院準備，你記得帶上她以前的病歷，咱們一會兒見。」話畢與陸悠悠簡單道了再見，就匆匆下樓離開了。

    陸悠悠看不見葉謀表情，可他一直定定站著，等杜醫生的車子駛離，才回過神，對她道：「悠悠，你先坐著等我，我收拾東西。」

    「好。」陸悠悠在沙發上靜靜坐下，一時心情有點複雜，角膜捐贈者是個出車禍的老人，如果自己真的有幸接收了他的角膜，那也算是對他生命的一種延續吧。

    感謝上天，她的黑暗日子就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