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六章 官場是一門學問 文 / 風度依舊

    第四十五章開發商中有貓膩47金董事長的一個電話讓鍾陽感到震驚。金董在電話裡告訴他，城區改造工程項目，已經被廬州市房地產開發公司的馬總拿走了。城建局的姜立本局長具體負責城區改造工程，鍾陽已與他打個招呼，香港金氏集團有意接手城區改造項目。現在他居然一聲不吭就把項目給了馬總，也太沒把他這個縣長放在眼裡了。他立即打電話叫姜局長過來。姜局長過來後就問，鍾縣長，找我有事嗎？鍾陽不動聲色地說，城區改造項目落實了嗎？姜局心裡一驚，猜到了鍾縣長叫他來的意圖，便說，鍾縣，這事我正要向你匯報呢，這個項目已經交給了廬州市房地產開發公司了。鍾陽說，我不是和你打個招呼了嗎？姜局在官場上混了二十年，知道這時不把徐書記抬出來是不行了，就說，我是想給香港金氏集團的，可是徐書記明確指示要照顧本省的企業，我是無能為力啊。鍾陽挖苦說，是的，徐書記是一把手，我這個二把手的話當然可以不聽了。姜局知道這下是把鍾縣長得罪了，可是他也沒辦法，歎口氣說，我也是奉命行事。鍾陽板著臉說，好，你走吧。姜局一走，鍾陽就讓顏主任請汪副縣長過來。汪副縣長一會就過來了，鍾陽說，姜立本把城區改造工程給了馬總，你知道嗎？汪副縣長心裡一驚，就說，他怎麼能擅自作主，我們都不知道呀。鍾陽說，他不是擅自作主，是奉命行事，是徐書記指示他這麼做的。汪副縣長知道鍾陽肯定是對徐書記不滿了，就說，這書記也管得太寬了吧。鍾陽想了想說，財政局這一關你要把緊，沒有我們的同意，工程款一分錢也不能劃過去。另外，我想建議召開常委會，成立舊城區改造指揮部。汪副縣長立即明白了鍾陽的目的，那就是要把城建局撇開了。這樣做將會和書記的矛盾進一步激化，當然他是跟定鍾陽了，所以說，對，只有這樣，才能限制書記的權力。鍾陽說，我現在擔心的是常委會上能不能通過，上次就是六票對三票。汪副縣長說，整個舊城區改造，將要投入幾個億的資金，這麼大的工程，原則上我們是不能讓步的。萬一常委會上通不過，可以向市委反映啊。鍾陽說，好，你去跟宋部長通過氣，至少我們三個人的觀點要一致。汪縣說，我馬上就去。第二天下午的常委會開得很沉悶，徐書記不同意再成立什麼指揮部，由城建局負責也沒什麼不好，這也是他們的工作職責。鍾陽闡述了為什麼要成立指揮部的理由，這是全縣的大動作，應該由政府出面。最後達不成共識，只好投票解決。投票的結果是四比五，仍然沒有通過鍾陽的提議。這多出的一票贊成票是尹學孟投的，他是專職副書記，是從外縣調來的，平時很低調。見到投票結果，徐書記得意地說，鍾縣長，這事以後就不要再議了，要相信城建局能把這事辦好的。鍾陽心裡很不痛快，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晚上鍾陽在百山土菜館請尹書記請飯。一杯酒下肚之後，鍾陽說，尹書記，沒想到你今天能站在政府一邊。尹學孟書記頗懂得孔孟之道，他也明白鍾陽為什麼要請他吃飯。下午的常委會，他把欖欄枝投給了鍾陽，因為他和徐平書記之間也有點面和心不和，而鍾陽這麼年輕，無疑是潛力股。他所以遲遲不出手，就是在等待機會。這次他是看準了，鍾陽決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堅決出手支持鍾陽。一旦書記和縣長的矛盾白熱化，勝算的把握百分之八十在鍾陽一邊。何況鍾陽這個小伙子有膽有識，即使這次和書記鬥輸了，下次照樣可以板回來的。他微笑著說，你的提議是有理有節的，徐書記不同意，是不是有意照顧馬總啊？這實際上是一種暗示，鍾陽當然懂，徐書記為什麼要照顧馬總呢，這其中的隱情還需要說明嗎？鍾陽說，那個馬總在廬州市就做過豆腐渣工程，我們實在不能放心。我明天就到市裡去，在這件大事上，政府這邊是不會讓步的。尹學孟點頭說，不讓步是對的，我相信市裡是會支持你的。但是你有沒有想到，徐書記在市裡也可能有人支持呢。他明知道你鍾縣與胡書記的關係，還堅持要讓城建局負責，背後肯定有人。鍾陽說，你分析得很對，既便他在市裡有其他書記支持，我也管不了許多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餐便飯，鍾陽就與尹書記達成了默契。鍾陽發現尹學孟還是很有頭腦的，有點像宋江，應該是用得著的人。第四十六章官場是一門學問48鍾陽回到南江市，給錢英打了一個電話說，錢英，我在有意思茶樓等你。錢英說，好，我一會就到。錢英見到鍾陽就問，今天怎麼有時間回來了？鍾陽說，百山舊城區改造工程項目，在徐書記的指示下，城建局的姜局長把它給了廬州市開發公司。這個開發公司的馬總曾經找過我，但是我拒絕了他的邀請。他在廬州做了幾個豆腐渣工程，口碑很不好。我想把這個工程給金董，在常委會上提議成立舊城區改造指揮部，可是沒通過。錢英說，你回來是要找市委了。鍾陽說，是的，徐書記在市委裡面可能也有後台。至於他們是不是收了馬總的好處，那就很難說了。錢英說，完全有可能，否則他不敢那麼做的。鍾陽說，我和汪副縣長商量過了，在這件事上是不會讓步的，工程款也不會打過去。錢英說，你還是回百山吧，現在是關鍵時刻，我下午就去向胡書記匯報。鍾陽說，成立指揮部勢在必行，幾個億的資金不能讓他們隨便揮霍。錢英說，鍾陽，這事辦好了，週末我到你那裡去玩。鍾陽下午就趕回了百山，他心裡有數，只要錢英出面，沒有什麼辦不好的事。下午徐平書記接到胡書記的電話，詢問舊城區改造的事。徐平在電話裡告訴胡書記已經落實了。胡書記明確告訴他，這方面的工作由政府負責，成立舊城區改造指揮部。徐平這才明白鍾陽到市裡找了胡書記，但是他不想就此罷休，便在電話裡說，胡書記，有一個情況你可能不知道，鍾陽和總工會的錢幹事關係非同一般，而且上次錢幹事來百山，開的卻是寶馬。胡書記說，你想說什麼？徐平這時如果能體會到書記的口氣不對，就此打住，也算明智的，可是中國有句成語叫利令智昏，此時就應在他身上，所以他又說，胡書記，你想想，一個工會幹事能買得起寶馬嗎？胡書記嚴厲地說，其他事不用說了，立即按市委指示辦！徐平傻了，顯然書記對他的話很反感，難道那個工會幹事和胡書記有特殊關係？他想補救，可是書記已掛了電話。他趕緊給姚副書記打電話，把胡書記的指示說了一遍，姚副書記只說了一句話，按胡書記指示辦。就掛了。徐平這時也深深地感覺到，官場真是一門很深的學問，稍不留心，也許就踩上了某顆暗藏的地雷。第二天上午，徐平通知開常委會。常委到齊後，徐平書記說，百山縣舊城區改造工作，是一件大事，我冷靜地想了一下，城建局的做法是有點欠妥，所以我想，政府方面提出的成立指揮部的事，是不是再議一議。鍾陽心裡暗笑，如果不是市委有了指示，你會冷靜地想一想嗎？於是便說，徐書記的意思很清楚，成立指揮部是勢在必行，我想就不用再討論了，大家還是表決吧。再次表決時，全票通過。鍾陽又說，鑒於城建局姜局長擅自把工程給了開發商，這種做法是不是有問題，我們不好說，但是為了避嫌，我提議由城建局副局長魏成功同志參加指揮部。徐平見鍾陽要換掉姜立本，心裡很不痛快，這不是要拿他的人開刀嗎？他不能不表態了，換人就沒有必要了吧，姜局長的做法雖說是欠妥，但是也沒造成什麼後果。紀委書記孫玉強接著說，我認為鍾陽說得很有道理，這麼大的工程輕易地給了某個人，太值得懷疑了。我同意鍾陽的提議。他明顯地支持鍾陽，是因為看到了鍾陽的潛力。官場上就是這樣，如果跟錯了人，就有可能一輩子沒有希望了。紀委表態後，尹學孟書記也表態支持鍾陽，很快就通過了鍾陽的提議。會議結束後，徐平書記心裡很難受，看來他這個書記有可能要被鍾陽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