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回憶 文 / 王九字
華夏國八十年代初,如已寒冬,小雪飄零,一個清瘦少年在冰天雪地中**上身拚命鍛煉著。距離一點點拉近,少年抬頭看向天空,小雪融化在稚嫩的小臉上,隱約看到長大後的輪廓,沒錯,他就是陳楓。
上一世的陳楓不知父母是誰,只記得一直在孤兒院中生活,懂事後知道了自己所生長的地方叫做孤兒院,被院長晨練中在楓樹林中撿到。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但是樂觀的陳楓沒有去想為什麼被拋棄。
從小身體體弱多病的陳楓,十二歲那年為了一塊大白兔奶糖,打敗了孤兒院年齡最大的孩子,從而一戰成名,衛冕於孤兒院孩子王的稱號。陳楓漸漸的發現不時有陌生人來到這裡,隨後孤兒院裡的小弟弟小妹妹陸陸續續被人領養回家,陳楓後來明白,他們有了一個家,有了父母。陳楓雖然渴望有父母疼愛,但是並不羨慕那些被領養走的孩子們。因為他知道被領養走孩子們的生活,並不一定比在孤兒院開心。
十四歲那年愛意萌動,陳楓發現喜歡上了一起長大比他小兩歲的李青兒。陳楓記得小時候,李青兒留有一頭長髮,院長給她編起兩條麻花辮,一臉髒兮兮的小臉,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玩耍,兩條小麻花辮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睡夢中的陳楓小嘴微翹,動了動腦袋,繼續酣睡著。
隨著時間的流失,跟在屁股後面的醜小鴨長的落落大方,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兩條麻花辮也變成了一條順滑的馬尾辮,依舊每天與陳楓黏在一起,兩小無猜。
但是在陳楓十五歲那年的一天上午,孤兒院來了一隊中年夫婦,沒想到青梅竹馬的李青兒會被這對中年夫婦領養,李青兒流著眼淚不時回頭看向站在瓦房門前的院長與陳楓。院長一臉笑容的向著李青兒與那對夫婦揮手告別,為李青兒找到一個家而高興。陳楓則一臉木訥的望著李青兒,夫婦二人牽著李青兒的小手走出孤兒院大門,陳楓只能無力的看著李青兒的背影黯然傷神。
心中的信仰瞬間的倒塌,自己幻想著與李青兒長大後的未來,如鏡子一樣支離破碎,那麼的無助與心痛。承受不足打擊的陳楓昏倒在院長懷中,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每每回想起李青兒淚流滿面的臉龐與不捨,陳楓心如刀絞。
為了能夠早日走向社會,找到李青兒並告訴她:我愛你。
陳楓從此開始瘋狂著鍛煉著自己,想要在鍛煉中暫時忘掉自己那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愛戀。
才有了凍得渾身哆嗦的小男孩頑強的在冰天雪地中拚命鍛煉的畫面。
十六歲,拚命鍛煉一年的陳楓,體質逐漸有了改變,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體弱多病。
那一年陳楓思考許久,終於決定去參軍,在那個經濟不景氣的落後國家,參軍是陳楓這樣無父無母的孩子唯一出路。在徵得孤兒院院長的同意,陳楓毅然踏上了參軍之旅。成為了華夏西北區第十野戰軍七旅的一名新兵。
還記得參軍那天,陳楓坐上開往西北軍區運輸新兵的列車,即將就要離開長大的地方,心中是那樣的不捨,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爬著也要走下去。趴在車窗上,從小堅強的陳楓一臉淚水,對著默默流淚的孤兒院院長用力揮著手,嘴裡喊著:「我一定努力,不會讓您失望!等我回來,陪伴您。」沒想到這次的離別成為了訣別,陳楓再也沒能完成自己對院長的諾言,埋骨於十萬大山之中,院長應該會得到一點撫恤金吧。
列車緩緩開動,駛向未知的部隊,一切都會重新開始,是那樣的陌生。列車上傳來低聲的哭聲,一些沒離開過家的孩子終於忍受不住,放聲大哭。「安靜!不許哭!」車廂內的班長大聲呵斥著。「你們不再是家裡嬌生慣養的小皇帝,你們既然踏上這趟列車,那麼就說明你們會成為一個軍人!軍人,流血流汗不流淚!全部不許哭!」哭聲逐漸消失,只見一張張幼嫩的小臉強裝出的堅強,兩眼還掛著淚珠。
隨著時間的推移,列車沒到一站,會有一名班長點名,點到名字的全部下了列車。車廂內新兵逐漸少去,原本擁擠的車廂變得有點安靜,長時間的行程,讓車廂內的新兵昏昏欲睡。列車行駛一天兩夜後,終於到達了終點站。
「全體都有,整理背囊,全部下車!」車廂內又一次想起「班長」的聲音。
中途沒有下車的新兵們陸陸續續下了列車,東張西望的站在月台等待著來接他們的汽車。
到了西北軍區後,看著荒涼的四周,新兵們議論紛紛,一望無際的隔壁中佇立著軍營,顯得格格不入。但是沒能說很多就被全部拉去訓話,頭頂烈日炎炎,汗流浹背的聽著台上滔滔不絕的講話。從小在北方寒冷地區長大的陳楓,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酷熱,頭腦有些發昏。
訓話完畢後,全體新兵被帶入營房,洗漱,準備新兵連拉練。
新兵連三個月的訓練只是開胃菜,對於十五歲開始用鍛煉折磨自己的陳楓屬於小兒科。
因為陳楓身體素質還算可以,訓練努力,軍人氣勢淡淡流露。經過連長三個月觀察,連隊決定把陳楓調入魔鬼偵察連,獸人部落。華夏國在那個年代動盪不安,只要你能打能吃苦。就會得到培養,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會步入戰場,真槍實彈的去和敵人周旋。
每天的十公里山路,抗擊打實戰搏擊,成為了參加獸人部落新兵的飯前甜點。陳楓在高強度的訓練中,腦中會不會忘記曾經的戀人?讓每天累的無從思考的陳楓也不得而知。
參軍十個月後的一天考核,陳楓因全項滿分的成績。被西北軍區精銳小隊狼魂選中。開始了真槍實彈的軍旅生涯,槍,成為了陳楓一生的夥伴。
記得進入狼魂小隊的第一天,剛剛上床睡覺的新兵被半夜中嚇醒。炮彈在營地周圍殞落著,睡意朦朧的新兵們瘋狂的向門外衝去。他們不知道哪顆炮彈就會落入營房,求生的本能使得他們瘋狂,但是伴隨著自己一生的夥伴,槍,被拋在腦後。
當時陳楓並沒有急著衝出去,趴在窗口看著外面老兵的動向。火光中,他看到一個老兵站在對面營房房頂上,向新兵營方向張望著,陳楓感覺到了絲絲貓膩。緊接著,一個身影擋在了陳楓前面,發現一個高大的新兵也趴在窗口張望著對面營房的動向。
炮彈停止了,衝出去的新兵們在操場東倒西歪著。一隊全副武裝的戰士整齊的跑到操場中央,隊伍中走出一個隊長模樣的軍官怒目相向吼道:「你們一個個都是膿包!菜鳥!不配成為一名特戰隊隊員!整理背囊,從哪來回哪去。狼魂不歡迎你們!」
說完轉身走進新兵營房,滿屋狼藉,鋼架床一個個東倒西歪,一臉失望的扭頭向外走。無意中發現陳楓等人全副武裝趴在視覺死角對著門口,蓄力待發,一副隨時想要撲向他們的架勢。隊長看到後,嘴角輕輕上揚,想到:「沒想到這一批還有這麼幾個良玉。臨危不懼,有膽,不錯,好好磨練一下,會成為一名真正的特戰隊員。」
所謂玉不琢不成器,隊長呵斥道:「你們為什麼不衝出去,炮彈如果落入營房你們全部會沒命,一群白癡,以為守著視覺死角就會相安無事嗎?敵人會自己跑到你們的圈套之中?都用腦子給我好好想想!」
營房裡面只有沉悶的呼吸聲,他看了看陳楓等人又道:「你們雖然是一群白癡,但是我們狼魂喜歡!你們有狼的冷靜,有狼的耐心。但是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你們會得到我們毫無人性的折磨!你們準備好了沒有?大聲回答我!」老套的一個巴掌一個甜棗。
「報告!準備好了,時刻準備著!」整齊的聲音迴盪在狼魂新兵營營房。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表現出隊長對他們的欣慰。
「全體都有!全副武裝,機槍上膛。二十公里山路越野,天亮前必須回到操場集合!出發!」
在路上,他們互相認識。成為了後期一起戰死的隊友:狼王王二狗、天狼李蒼海、地狼黃迪、土狼李毅、雪狼徐浪、戰狼劉飛、海狼田大海
狼魂小隊高強度訓練了四年,在那幾年中,他們除了訓練就是訓練,他們沒有接到任何作戰任務。
那四年的八月中旬,狼魂小分隊被借調到西北區都華科技大學去當軍訓教官,一個個興奮不已,已經幾年沒有見到部隊以外的人了。這屬於他們的假期,沒有高強度的訓練,只有每天面對著學生嘶吼的立正,齊步走。
那一年陳楓遇到了李青兒,李青兒成為了一名大學生。陳楓為她感到高興與欣慰,證明她被領養到一個很好的人家。
陳楓已經變樣了,幼嫩已經無法在陳楓臉上找到,李青兒更加楚楚動人。陳楓作為一名特戰隊隊員,沒有去與李青兒相認,因為他無法給予李青兒任何諾言,只能心裡默默為李青兒高興,為她祝福。
軍訓結束後,他們被派出了許許多多的任務,如邊境緝毒,反間諜等等。作戰默契逐漸的完美,配合的天衣無縫,那一張張熟悉的笑臉湧入到陳楓的腦海中。
直到陳楓夢到他們最後一次的任務,全體陣亡的畫面。
陳楓在睡夢中哭醒,「哇~哇~」吵醒了昏昏欲睡的風靈,抱起陳楓。
陳楓醒了,一切都是夢,狼魂小分隊一切的一切都以成為過去,他們不會回來了。
風靈哺乳著陳楓,陳楓把畫面一點點的淡忘,存放在記憶中的最深處。
新的生命,新的開始。槍!在這個世界是否重現於世。陳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自己的夥伴,狼魂小分隊也是被他所毀,愛並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