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最奢華的生活,就是擁你入懷。 VIP 339、放低姿態 文 / 無尾夏
顧冬甯的眉頭擰著,臉色比剛才進來的時候更加難看了。他盯著白以茹的臉蛋,嘴唇一張一合之間,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我已經放好洗澡水了。」白以茹依舊靠在門口,刻意忽略掉顧冬甯臉上不耐煩的情緒,笑著指了指身後的浴室。
「出去。」顧冬甯終於忍無可忍,懸在身側是手抬起來打算擊打櫃子上的花瓶,卻被白以茹衝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冬甯,不要這樣了,你的手還沒上藥,你看看血都凝結了。」白以茹聲音中帶著酸楚,將顧冬甯的手放在眼前心疼的看著。
顧冬甯不動聲色的揮開白以茹,聲音比剛才冷厲了好幾倍,「我讓你出去。」
「我們沒有離婚,就是合法夫妻,我在這裡並沒有錯。冬甯,你……」
「那就是我錯了是不是?你就非要等到我說離——」顧冬甯話說一半,神色頹然的舉起拳頭在空氣中揮了一下。
離婚,多麼傷人的字眼,他說不出口,他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你是要跟我離婚嗎?」白以茹眼角盈著閃閃的淚光,不可置信的望著顧冬甯的眉眼,「不,我不同意,我不答應,冬甯,我不要離婚。」她瘋狂的搖頭,堅決不要離婚,「我可以放低一切姿態,但是我絕對不會跟你離婚,我要留在你身邊。你說過的不會丟下我,我記住了,就不會忘記。就算你要丟下我,我也要纏著你,一輩子纏著,讓你兌現你的諾言。」
「放低一切姿態?像現在這樣?」顧冬甯像是聽見了很好笑的笑話似的,指了指白以茹的身上,目光也從頭到腳的掃了一遍,然後回到她的臉上。
「我……」白以茹扶著櫃子邊沿,穩住自己的身子,顧冬甯眼神裡那毫不掩飾的嘲諷跟輕蔑,讓她羞愧到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冬甯劇烈的呼吸聲很大,他瞥一眼臉色白的如同紙張一樣的白以茹,閉閉眼睛移開了視線去,不再看她。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毫無克制的衝過去,狠狠地抱住她,狠狠地吻她,狠狠地要她,告訴她他沒法做到放棄她,可是他又沒法說服自己接受當下的所有。
手機在櫃子上震動,白以茹茫然的接起來,眼淚朦朧的她都沒看清來電號碼,只是聽了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身子瞬間一僵,囁嚅了好半天才開口回應。
「你、有什麼事?」她問那頭的人,眼神卻是偷偷觀望顧冬甯。
顧冬甯聽見電話聲,覺得白以茹的神色跟聲音有些奇怪,回頭又看向她,兩人的視線一碰撞上,她就飛快的閃開了,這讓他十分不悅,索性他就轉過身眼神冷冷的盯著她。
白以茹用手稍微擋了一下話筒,聲音更低了,「不管什麼事情,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有事情要處理。就這樣……」她的話沒說完,手機就被人強勢的奪走了。
顧冬甯盯著錯愕呆愣的白以茹,將電話放到耳邊,什麼都還沒說,那邊就又傳來了聲音。
「以茹,我沒別的意思,你要是有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畢竟已經好久沒見了。」
那邊每說一個字,顧冬甯的臉色就會更難看一分,他捏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忽然一下將手機摔碎在地上,嚇得白以茹往後退了兩三步,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的小心翼翼的瞅著他。
「一邊勾弓そ我,一邊又跟溫思浩勾-搭在一起。哼!」顧冬甯冷笑一聲,眼神更加清冷了,「白以茹,幾天不見,你就這樣下——」賤了?
又是話說一半,他說不下去,那樣的字眼,他沒法用到她身上。
他見不得她那受傷的神情,好像被人遺棄的小貓兒,盈盈水眸裡全是驚慌失措、擔驚受怕、失望茫然,叫人看一眼就想衝上去,不顧一切的拉著她的手帶她回家,給她一片最潔淨最溫暖的天空。
「你出去吧。」心裡的掙扎讓他自己也跟一隻困獸一樣,最終沒有力氣咆哮發怒,在一點點的挫敗之中熄滅了獸性的狂怒,背過身去,聲音很低,卻不容置疑的說道。
白以茹深呼吸一口,逼回眼中的眼淚,從一旁拿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等到穿戴好之後,才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解釋。
「溫思浩出獄後,這是我們第一次聯繫,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的號碼的。認識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跟他有過什麼勾-搭不勾-搭的事情。在溫思浩的事情上,我對你問心無愧,我對你的心、對你的感情全部都是百分百的投入。」她渣渣紅了眼眶的眼睛,失望的目光鎖定在顧冬甯那寬厚挺拔的後背上。
顧冬甯無動於衷,完全沒有聽見白以茹說話似的,什麼表示都沒有。
「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就先去外面了。但是,冬甯,我希望我們都能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一下,什麼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跟互相折磨。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我們大家一個機會。」她低沉的歎口氣,蹙緊的眉頭好似處在膠著的狀態,再也沒法展開。「我先走了,冬甯,晚安。」她開門離開,輕輕的帶上主臥的門。
隨著門被關上,顧冬甯一腳踹開地上碎了的手機渣子,向後倒在被單上,雙手遮住雙眼,許久都沒有起來。
白以茹並沒有去別處,而是在主臥外面房間的沙發裡將就了一晚。
她睡得並不踏實,夜裡幾次做惡夢被嚇醒,早上五點不到就起來,去廚房給顧冬甯準備早點。
「少夫人,這些事情,我們來做就好了,您歇著吧。」廚房的人哪裡好意思讓白以茹每天來廚房,就紛紛勸說她去休息。
「又不是沒做過。沒事的。把雞蛋給我。」白以茹笑笑,拿了鍋子打算做煎蛋了。
在認識顧冬甯之前,她很少下廚房,是因為有家不能回,廚房之地也就沒有機會可去。
認識他之後,她不知道他的身份,總是下廚,卻被他寵著不讓,下廚的機會也少。
來了德國,他更是不允許她下廚,除非他特別想吃她做的東西了才行。
他對她的好,太多太多,多到讓她都快要忘記,離開了他該如何生存了。
「爺爺,離開冬甯,我沒法生存,所以就更應該貼緊了他,巴著他,對不對?」想著想著,白以茹又開始難過起來,明明眼睛都紅了,卻還是笑著,對難得走進廚房來的顧老爺說道。
顧老爺點點頭,慈愛的笑著,「冬甯其實真的不喜歡吃扇貝,小時候不管我們怎麼哄他,他死活都不吃一口,但是遇見你之後卻就開始吃了,還變得特別愛吃。這小子從小這麼擰巴,他是在跟自己賭氣呢,不是衝著你。以茹啊,再堅持堅持就好了,嗯?」
「嗯。我不會放棄。說到做到。」白以茹聽了顧老爺的話,心情立馬好了很多,原來顧冬甯因為她而做了這麼多改變,她居然都不知道。
「中午給冬甯做點他喜歡的,送到公司去。」顧老爺提醒白以茹後,出去到花園裡打拳鍛煉身體了,老人家瞌睡少,他每天的作息跟家裡的傭人差不多同步,都是睡得晚起得早。
早餐時間到了,大家陸陸續續的出現在餐廳。
白以茹看了看顧冬甯,沉默的給他送上早餐,又親自去照顧顧七夕跟顧嘉義吃飯。
「媽媽,今天可以不去學鋼琴嗎?」顧七夕有點兒嘟著嘴,眼巴巴的望著白以茹。
「為什麼不去?」白以茹將切好的雞蛋放進女兒的餐盤。
「因為媽媽和爸爸吵架了,所以我不開心,沒心情練琴。」
「誰告訴你我們吵架了?媽媽跟爸爸可好了,才不會吵架,你不許為了偷懶找借口。」白以茹心裡一震,顧七夕這孩子太聰明,終究還是給她發現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才不會給孩子們心裡留下不好的影響呢?
「因為爸爸跟媽媽都不說話。奶奶也不跟媽媽說話。」顧七夕皺著眉頭,那樣子足足就是個翻版白以茹,「媽媽,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惹爸爸跟奶奶不高興了?你跟他們道歉好不好?他們一定會原諒你的,我保證!」說著,她豎起三根手指,然後又摸摸白以茹的臉蛋,「媽媽乖,你說過的,錯了就要道歉認錯,不然就不是好孩子了。如果媽媽不道歉,那就不是好媽媽了。」
白以茹聽了女兒的長篇大論,嘴角扯動一下,淺淺一笑,「沒有的事情。媽媽跟爸爸,還有奶奶關係都很好的。」
「媽媽,你就別解釋了,從昨天你回家後,我們就發現了。」顧嘉義慢吞吞的開口接話道,「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誰的錯,但是我們是一家人,能不能別都不說話?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傻孩子。媽媽說沒事就沒事。」白以茹望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寧可嫆,又看看視線投在兩個孩子身上的顧冬甯,重又對兩個孩子說,「吃飽了吧?吃飽了,媽媽送你們去找各自的老師去。」
顧七夕跟顧嘉義紛紛放下刀叉,其實他們都沒吃完,但察覺到餐桌上的氣氛越發的不對勁了,就都站起來打了招呼往外走。
「爺爺,爸,媽,冬甯,我先去送孩子了。」白以茹也站起來打招呼,她還一口東西沒吃,但是此刻卻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顧七夕走了幾步,又折身回來,趴在顧冬甯耳邊小聲的說:「爸爸,你是男子漢,應該讓著媽媽。」說完,轉身跑了。
顧冬甯眉頭一挑,如果事情真的是身為男子漢讓一讓老婆就能解決那麼容易就好了。
顧老爺一臉慍怒,也不吃了,『啪』的將刀叉重重的放在桌上,動作很大的站起來,離開前撂下一句話——「誰再在餐桌上擺臉色,就給我滾出去,我還沒死呢!」
此話一出,原本一直低著頭的寧可嫆忽然抬起頭來,眼神很不滿的瞅著顧老爺的背影,張口就要說話,卻被顧正豪跟顧冬甯兩人同時按住了手。
「爸不是在說你,你別想太多。」顧正豪安慰老婆,他能理解老婆不是專門擺臉色,而是心裡真的不痛快,可是顧老爺卻不會站在她的角度去想,因為她不是顧老爺中意的人。
「爸,媽,我去上班了。」顧冬甯沒心情勸說誰,他打了招呼便離開。
餐桌上的事物,剩下好多,所有人都沒怎麼吃。
「唉。」大梅偷偷歎氣,現在這種狀況,大家能吃下去東西才怪。「都收了吧。等下給夫人煮碗銀耳蓮子粥送去。」她吩咐廚房的傭人。
傭人點頭照做。
白以茹送了孩子,順道出去買食材,回來早早準備好午餐,給顧冬甯送去,但他卻外出不在公司。
走出集團大門,她掏出手機打給童曉欣,說要見面。
畫展室外的咖啡館。
童曉欣如期而至,見著臉色不好的白以茹,心疼的什麼似的。
「以茹,你臉色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感冒了?」她跟白以茹聊了幾句,卻發現好友的臉色越看越不對勁。
「沒事。已經喝過藥了。」白以茹揮揮手,喝了一口水,「曉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冬甯,他不願意理我。」
「美色勾弓そ吧。」童曉欣想想男人都是食肉性動物,只要餵飽了他們的那玩意兒,他們就什麼都滿足了。她兩隻手隔空在白以茹身上比劃,「去買幾件這裡透明這裡露著肉這裡綁著絲帶的睡衣,穿上,往被單上一躺,我就不信顧冬甯不動情。」
「沒用的。」
「你試了?」童曉欣訝異的問白以茹,這麼保守的一個姑娘,居然為了顧冬甯也……浪了。
白以茹不太好意思的點點頭,「可是不巧的是被溫思浩的電話給打斷了。不過,就算不是溫思浩,冬甯應該也不會碰我的。」她還記得他嫌棄她的眼神,就像看著一件髒兮兮的衣物似的,連靠近都不願意,又怎麼會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