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章 問罪 文 / 令狐瓜子
跟安傑分開以後，陳可首先去看望了一次父親。
上次去俄羅斯之前看過一次，這次回來還一直沒有去看過他。
陳可來到了『老師』給父親安排的住的地方，父親不在屋裡，陳可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父親那邊剛接起來，好像是在外面，父親還沒有說話，陳可聽見那邊有人說了一句什麼，沒有聽清楚，這才聽見父親陳志的聲音。
「陳可啊，怎麼了？」
「爸，我來看你了，你在哪兒？」陳可問道。
「我在外面跟京劇社的社友們辦點事，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去了。」父親說道。
「好。」陳可說道。
陳可剛要掛電話，突然聽到父親那邊又有人說了句什麼，陳可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掛了電話，才突然反應過來，不禁感到一絲詫異。
剛才那句話他沒有挺清楚，但是他能聽的出來，那語調什麼的再熟悉不過了，那好像是俄語。
父親怎麼會認識說俄語的人？陳可有些納悶，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他那些京劇社的老頭老太太們，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但確實有一些藏龍臥虎之輩，有企業老總，也有藝術界曾經的腕兒們，有個會說俄語的也不為怪。
陳可站在那裡等了一會兒，遠遠看到父親陳志走了過來，不光是父親，陳可看到父親身後還跟著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那應該是『老師』派來『保護』著父親的。
陳可看著他們走過來，突然從心底生出了一絲憤怒，因為遠遠看去，瘦弱的父親站在那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前面，不像是被保護，更像是被押送的囚犯一般。
這讓陳可不禁感到一絲心酸，父親走過來，笑著問道，「外面挺冷的，是不是等很久了？」
「沒有。」陳可說道，「沒多一會兒，我穿的暖和。」
那幾個保鏢禮貌的跟陳可點頭，陳可卻絲毫不領情，怒道，「你們至於麼？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爸這麼大年紀了，你就是讓他跑，他能跑到哪兒去？」
那幾個人漠然不語。
「算了算了。」父親說道，「他們也是怕我出什麼意外，也是好心，就別說了。」
陳可知道跟他們發火也沒有用，這才作罷，跟著父親回到了屋裡，那幾個人識趣的沒有跟進來。
「爸，你……在這兒還好麼？」陳可問道。
「好。」陳志笑道，「挺好的，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又不耽誤，去京劇社還有人保護，有什麼不好的，我一輩子還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呢，你不用擔心我。」
父親說的很樂觀，但陳可聽來全部都是心酸，他知道父親這不過是在勸慰自己罷了，幹什麼都有人跟著，不難受才怪。這只是陳可看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不便利，陳可看不到呢。只是父親不會在自己面前表露出來而已。
「你吃過飯了沒？」父親問道，「要不要我給你做點飯吃？」
陳可聽了心裡一暖，父親依然還是那樣，每次見到他問的第一句永遠是這句話，不管他自己過的有多麼不如意，每次見到自己，第一件關心的，永遠都是吃飽了沒有，大概在他心裡，自己永遠還是那個在外面瘋玩不知道餓的孩子而已。
其實，有的時候溫暖和感動你的，可能永遠都是一句簡單的，你聽過無數遍的話。
「我吃過早飯了。」陳可說道，他掩飾著自己內心的酸楚，暗暗發誓，一定不能讓父親再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下去，他一輩子拉扯自己已經夠不容易了，老了，本應該是享清福的年紀，現在居然還要受這樣的罪。
「你有什麼需要的嗎？」陳可問道，「給我說，我給你去買。」
「不用了。」陳志搖了搖頭，說道，「這裡什麼都齊全，我這麼大年紀了，除了吃喝拉撒，沒有別的什麼需求，你放心吧，去忙你自己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在忙什麼，但是萬事一定要留神。」
「我沒事。」陳可說道，「你上次不是跟你們京劇社的出去旅遊了麼，玩的怎麼樣？」
陳志笑了一下，說道，「沒去成，也挺想去的，他們去了，我就沒去。」
「為什麼？」陳可問道。「你們不是都一起出去玩嗎，為什麼你沒有去？」
「有點小事耽擱了，就沒有去。」陳志說道，「不過也沒事，我還有機會呢，以後再去。」
陳可一聽就火了，問道，「是不是『老師』他們攔著你不讓你去？」
陳志急忙說道，「不是，不是，是有點別的事耽擱了，不是他們。」
陳志越這麼說，陳可越覺得這事兒根本就是『老師』給攔下來的，因此他沒說幾句，就告別了父親，匆匆去找了『老師』。
他在路上給『老師』打電話。
「你在哪兒呢？」陳可問道。
『老師』大概是聽出了陳可語氣不善，一愣，說道，「我就在夜色呢，怎麼了？」
「我找你有點事，你等著我。」陳可氣呼呼的說道。
『老師』一愣，說道，「那你來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陳可掛了電話，氣沖沖的就開車來到了夜色，門也沒敲就衝進了『老師』的包廂裡，『老師』似乎一直是這個狀態，坐在那裡端著一杯紅酒，悠閒的品著。
也難怪，剛做成了那麼大一筆生意，心情好，也有的是本錢悠閒。
陳可顧不上照顧他的好心情，衝進去就氣沖沖的問道，「我爸爸他不過就是想出去旅個游，你為什麼要阻止？」
『老師』仍然平靜，說道，「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是學不會控制自己。」
陳可沒理會他，繼續說道，「他都那麼大年紀了，以後想出去旅遊都費勁了，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你還給他攔住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也不想想，他都在濱海生活了一輩子了，你就是讓他走，他恐怕也未必肯離開這裡。一直以來，你說什麼我做什麼，我爸爸就這麼點願望，你為什麼就不能滿足？」
「你先別激動，你想想，如果換做你是我，會不會放他出去？有這麼綁架人的麼？我告訴你，你要成大事，首先要學的就是謹慎。」『老師』說道。
「謹慎？」陳可不屑譏諷道，「如果謹慎，當日的古劍又怎麼會丟？」
「這不用你提醒！」『老師』突然被激怒了，霍的站了起來。
陳可毫不示弱，也怒瞪著『老師』，兩人僵持在那裡。
『老師』先冷靜了下來，他頓了一下，緩緩說道，「陳可，你聽我說，我們之間應該信任的，現在你好不容易進入了角色，我會越來越信任你，也希望你越來越信任我，你看你自己在私底下忙的事，我從沒有過問，而且最重要的，我並沒有阻止你父親去旅遊，是他自己不去的。」
他這麼一說，陳可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確實，連父親自己都說是他自己有事耽擱的，而不是『老師』阻止的，剛才自己只不過是執拗的認為，一定是『老師』搞的鬼，便興沖沖的衝進來的。
陳可有些不好意思，便岔開話題，道，「你剛才不是說你找我有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