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4章 夜談 文 / 令狐瓜子
『老師』略略回憶了一番,說道,「沒有了吧,應該沒有了。」
安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怎麼?」『老師』問道,「問也問了,有沒有什麼收穫?」
安傑搖了搖頭,說道,「我要這麼就瞧出頭緒來了,那兩位大偵探恐怕早就把他們緝拿歸案了。」
『老師』說道,「算了,你也別操心了,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發生在彼得家裡,就讓他去處理和調查吧。」
安傑默默點點頭。
「行了,不早了,都去睡吧。」『老師』說道。
幾個人這才離開,分別睡去。
陳可陪娜娜去了趟禮堂拿她看芭蕾舞的時候落在座位上的外套。
回來一進屋,發現安傑正在他們屋裡。
「怎麼了?」陳可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安傑思索了一下,說道,「有一點,其實也沒什麼,你們睡吧。」
陳可看著他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進了屋,娜娜先去洗澡,大概是被剛剛的闖入者嚇著了,千叮嚀萬囑咐,不讓陳可離開,陳可答應了,她這才脫了衣服走進浴室。
洗了一會兒,她怕陳可出去了,在裡面喊坤哥,喊了半天沒有動靜,不禁嚇了一跳,急忙光著身子從浴室跑了出來,一看陳可正坐在外面抽著煙,目光放空,正神遊四海呢。
「我剛才叫你你怎麼不答應呀。」娜娜著急道。
陳可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哦,我沒聽到。」
娜娜說道,「我嗓子都快喊冒煙了,還以為你又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呢。」
陳可笑了,說道,「你快進去吧,你老這麼不穿衣服站我面前,不害羞呀。」
「跟你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又不是沒見過。」娜娜說道。
「行了,你快去洗吧,我一直在這兒呢,放心吧。」陳可說道。
娜娜這才重新走了進去。
陳可見她進去,這才繼續重新陷入思索。
很明顯,陳可也如安傑一樣,對這件事充滿了不解和疑惑。為什麼他們能夠在如此重兵把守下輕易的全身而退。而且不露任何痕跡?
陳可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彼得自己策劃的。
想想,彼得這老東西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出現,這麼重要的交易,他垂涎已久的古劍,又有什麼事那麼重要,比這個還重要?難道不是故意在躲著他們?
另外一點,如果是外面來的人的話,他們不可能那麼準確的知道這把劍的位置,直奔目的而來,就算是『老師』的人內部出了內奸的話,他們也絕不可能在如此嚴密的哨兵部署下全身而退,而不留下任何痕跡。
只有彼得自己的人能夠做到。
但如果按照『老師』所謂的那個江湖規矩,雙方交易,在誰的地盤上出了事就該誰負責,那彼得自己監守自盜偷了寶劍,然後再賠償,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確實是如『老師』所說的這樣,那彼得這麼做,能獲得無非就是一個差價,比如通過跟『老師』交易獲得這把劍,需要一個億,那如果盜了它,只需賠償**千萬的本錢,那麼他可以賺一兩千萬。
但這樣想,為了這麼一兩千萬,在自己的地盤上丟了東西,這算是失去信譽吧,而且還會失去合作夥伴的信任,對於彼得這樣的巨富來說,為了這一兩千萬,值嗎?
陳可想了半天,似乎也理不出個什麼頭緒來,一抬頭發現娜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洗完澡出來了,光著身子圍著一個浴巾站在那裡,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陳可嚇了一跳,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怎麼一聲不吭的。」
娜娜看著他,笑道,「我剛才出來不小心把垃圾筐踢倒了,你都沒有聽到。」
「是嗎?」陳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想了點事。」
「沒事。」娜娜說道,「那你想吧,我就在這兒看看你。」
陳可不解道,「我有什麼好看的?」
娜娜看著他,說道,「你不知道,男人在思考的時候是很迷人的。」
陳可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別說傻話了,快去睡吧。」
「我不要。」娜娜說道,「我不去睡,我怕我一睡著你就不在了。」
「我不在了還能去哪,」陳可說道,「你放心吧,我說了,今天一定陪著你。」
「那你躺在床上,讓我摟著你的胳膊睡。」娜娜說道。
「為什麼?」陳可詫異道,「不行,今天我睡沙發,你睡床上。」
「那我也睡沙發,要不然我這麼害怕,怎麼睡得著。」娜娜賭氣的說道。
「聽話,快去睡吧,我保證不走,就一直在這兒待著,你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在這兒,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肯定還在這兒,我保證。」陳可說道。
「你還是睡我身邊把胳膊給我吧,要不然我睡不著,而且也怕做惡夢,你放心,我什麼都不做,就抱著你的胳膊,別拒絕我好不好?」娜娜央求道。
「別鬧了,行不行。」陳可說道,「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這麼睡在一起合適嗎?」
「以前怎麼就合適,現在怎麼就不合適了?」娜娜說道。「上次咱們不就睡在一起過嗎,而且還……」
「還什麼?」陳可問道。
「沒什麼。」娜娜說道,「那現在怎麼就不可以了?」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陳可說道,「就胳膊,不許得寸進尺。」
「好。」娜娜高興的說道。
陳可靠在床上,把一隻胳膊遞給娜娜,娜娜挽著陳可的胳膊,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直勾勾的看著陳可。
「現在胳膊給你了,怎麼還不睡?」陳可問道,「還睜著眼睛幹嘛?」
「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娜娜說道。
陳可一笑,說道,「這可真不太像你了,你不是有什麼話不經過大腦就直接出來了麼?」
娜娜並不介意陳可這麼說她,笑道,「你也不太像你。」
陳可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娜娜卻又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有的時候,你得跟著自己的內心走,不能因為過去的無法改變的人和事來捆綁自己。」
陳可心裡明白她指的是什麼,但裝糊塗問道,「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沒事吧?」
「你今天跑過來找我的時候,腦袋裡在想什麼?」娜娜問道。
「想什麼?」陳可一愣,說道,「這還不都怪你,誰讓你非要跟著出來的,這人生地不熟的,你又脾氣那麼倔強,非要聽什麼歌劇,害得我還得跑過來看你,不過你別多想,換了別的女孩,我也會跑來找她的。」
娜娜撇撇嘴,說道,「隨便你怎麼說,可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可知道你不知道的很多東西。」
陳可一驚,問道,「你知道什麼?」
娜娜卻兀自不理他了,說道,「我要睡了,遲早你會知道的。」
說著娜娜閉上眼睛。
窗外月色如水,陳可躺在那裡,看著躺在身邊的娜娜,心裡納悶,難道她看到了什麼?可除了在禮堂是她單獨呆著的,其他時候,她都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如果有什麼情況,沒有道理她看到了,而自己看不到呀。
思索半晌,發覺娜娜的呼吸已經變得均勻,她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陳可想了半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悄悄睡著了。
朦朧中聽到『老師』的聲音,「坤哥,彼得讓您介紹一下這把劍的情況。」
陳可這才一驚,發現自己竟然是在談判,而對面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老外,正是彼得。
陳可納悶,這把劍不是已經丟了麼?怎麼又開始交易了?自己這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讓陳可著急的是,來之前『老師』給他的關於那把劍的資料,他本來背誦的滾瓜爛熟,但現在卻無論如何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是越王越王勾踐在吳國潛伏時候,在山上遇到一位隱居山林的高人賜給他的,其他的內容竟一點也想不起來。
這可怎麼辦?彼得那邊的人正一臉殷切的等著聽呢,陳可回頭一看『老師』,『老師』也覺得他似乎有些奇怪,用眼神催促他,陳可汗都下來了,怎麼也想不起來那該死的劍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陳可一愣,這個場景是多麼的熟悉!談判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然後闖進來,這不正是他這些天日夜擔心的事嘛!
陳可一陣緊張,死死的盯著門口,看看究竟是誰要進來!
這時,門開了,進來的人果然讓陳可大感驚詫,原來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飛機上遇到的那個老頭!
難不成坤哥當日談判的時候,就是這老頭闖進來,直接要了他的命麼?
陳可正緊張的想著,突然看到那老頭衝自己笑了起來,陳可這才放下心來,看來他對自己並無敵意。
就當他剛剛放下心來的時候,那老頭突然將手伸向口袋,然後很快掏出一把手槍來,陳可一震,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額頭。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陳可大聲喊道。
突然坐了起來,氣喘吁吁,陳可這才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周圍依然籠罩著靜謐如水的月光,天色漆黑中透著微微的寶石藍,東方露出了一點魚肚白。
娜娜睡眼惺忪的也坐了起來,揉著眼睛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陳可一摸額頭,發現額頭上滲出了豆子一樣大小的密密匝匝的汗珠來。
「你夢到什麼了?」娜娜一面用睡衣給他擦汗一面問道,「誰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