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6章 老頭 文 / 令狐瓜子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陳可在盯著他,主動過來打招呼。
「坤哥,我是新來的保鏢,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跟我說。」飛機上,陳可剛坐下,那眼鏡男便湊過來說道。
陳可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老師』,發現『老師』也正看著這裡。
陳可說道,「你是誰招進來的?誰讓你跟我湊這麼近說話?」
那人一愣,『老師』連忙訓斥道,「劉洋,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還不趕緊滾回你的位置上去。」
「新招來的。」『老師』笑著給陳可解釋道,「不太懂規矩。」
陳可看了一眼『老師』,故意說道,「哦,是嗎?這次帶出來的人,都是些精兵強將,他也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吧,來,給坤哥展示展示。」
那眼鏡男一愣,看著陳可,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
『老師』急忙解圍道,「他呀,就是槍法過人,在槍法上頗有造詣,不過在這兒也沒法展示。等有機會了,一定讓他給坤哥你好好露一手。」
陳可這才不說,他也越發堅信,這眼鏡男這次同行,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概是為了保險起見,『老師』包下了整個頭等艙,這頭等艙裡就全是自己的人。
娜娜坐在他身旁,一直嘰嘰喳喳十分興奮,拉著陳可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這裡面似乎就她一個人是抱著旅遊的心態來的。
陳可沒有心思看風景,他仔細的在腦海中盤算著這次交易,這次前途未卜的出行,他想起那眼鏡男和『老師』在包廂裡的對話,他們打算用對待坤哥的方式對待自己,對待坤哥的方式?陳可想起了『老師』給他看過的關於坤哥臨死前的那個錄像,坤哥正在談判中,突然有人走了進來,讓坤哥顯得十分詫異,然後很快,坤哥就被開槍幹掉。
想到這裡,陳可不寒而慄,自己這次交易中,會不會也是突然有人走進來,然後幹掉自己?
而且這其中的關係似乎更加錯綜複雜,他原本以為,坤哥死了以後,『老師』找來他當做傀儡,自己是垂簾聽政,他以為『老師』實際上是這裡最大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並非如此。那個叫做鷹王的人,似乎才是最大的。
然而這鷹王在陳可進來這麼久的時間,都從未露過一次面,也從未參與任何一次生意上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何原因。
那眼鏡男似乎對鷹王相當忌憚,那他自然與鷹王不是一個陣營,這樣一來,『老師』的身份就更加讓人感到神秘莫測。
陳可看了一眼『老師』,發現他正躺在那裡閉目養神。陳可知道,他一定並沒有入睡,而是也在盤算著什麼。
那個眼鏡男坐在那一堆保鏢當中,眼睛一直時不時盯著『老師』手邊的那一個手提箱。
這隻手提箱引起了陳可的注意,剛剛到機場的時候,十幾個保鏢都護送著一隻稍微大一些的箱子,陳可看他們謹慎無比的樣子,以為那大皮箱裡裝著的是古劍。
直到此刻,陳可才注意到『老師』手邊的那只黑色的手提箱,那手提箱『老師』一直放在自己身邊,自己拎著,從頭至尾都沒有讓別人幫忙拎過。
陳可不得不佩服『老師』的心機,轉移注意力,故意讓大家以為古劍在那大箱子裡,而忽略了他手裡的那隻小提箱。
陳可觀察了一番,其他人都是一些保鏢,大概也習慣了出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你知不知道,咱們第一站是到哪兒?是聖彼得堡嗎?」娜娜突然問陳可道。
「不知道。」陳可正想事情,哪裡有功夫跟她聊這些。
「你怎麼老是對我這個態度?」娜娜不高興道,「你以前對我不待見也就算了,這次好不容易一起出去玩,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一點,讓我也有個好心情,拜託你演一演也行呀。」
陳可一抬頭看到那些保鏢都看著這裡,歎了口氣,說道,「那我拜託你能不能離我遠一些,讓我也有點好心情好不好?你怕我影響你的心情,誰讓你跟來的?」
陳可確實很不高興,本來這次行程就夠危險的了,再加上娜娜,還得照顧她的安危,這就更亂了。
當然,娜娜並不知道這些,她是奔著純旅遊的心態來的,大概她不想被陳可破壞了好心情,便不再理陳可,而是扭過頭去繼續看窗外的風景,時而用手機拍照。
飛機上的暖氣很足,溫度宜人,因此陳可漸漸的睡了過去,除了空姐進來送飲料和食物的時候,吵醒了陳可,其餘時間陳可一直在睡。
大約飛了一半的時候,陳可突然被外面經濟艙的一陣嬰兒的哭聲給吵醒了。
陳可迷迷糊糊,聽到那孩子哭的簡直是用盡全力,沒過一會兒,陳可聽到外面經濟艙整個飛機上的人都在埋怨,但又沒有辦法,誰再凶悍,也不能立刻讓一個嬰兒停止哭聲,加上孩子的媽媽一直在給大家道歉,大家也便只好作罷忍了。
這時空姐帶著一個老頭進來了,對坐在門口的一位保鏢說道,「這位先生您好,外面的孩子哭的實在是太凶了,這位老人他有嚴重的高血壓,需要安靜的環境,能不能麻煩您跟他換個位置,他說把座位的差價雙倍給您補上。」
那保鏢一愣,看了一眼『老師』,在詢問『老師』的意思。
『老師』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來對空姐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您看,這次頭等艙是我包的,我們這些人都是一個公司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須要開會商量,所以恐怕不能跟這位老人家換了,而且,這隔音效果不好,我們這裡其實也挺吵的,安靜不了多少。」
空姐是個瓜子臉的小姑娘,她一看就是個熱心腸,並未被『老師』的拒絕而退縮,有些固執的笑道,「這個倒是沒事,一會兒我掛上個厚簾子,就會好很多,老人家一個人出門在外,沒有人照顧,實在是很可憐,希望您能奉獻一些愛心出來。」
「小姑娘,這不是愛心不愛心的問題。」『老師』說道,「而是我們接下來確實要開一個很重要的會,一來是,我們這些人不能出去,二來,就算是換了,我們在這開會,恐怕也會打擾老先生,他照樣休息不好。」
那老人突然顫顫巍巍的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們開會沒事,吵不到我,我就怕孩子哭。」
說話間老人語氣不穩,上氣不接下氣,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樣子。
「可是……」『老師』正欲說什麼,突然被人打斷了。
「讓這位老大爺來我這兒坐吧。」安傑突然站了起來對『老師』說道,「反正我不需要開會,我出去就是了。」
陳可知道此刻『老師』一定憤怒至極。
很明顯,『老師』怕節外生枝,並不想讓陌生人坐進來,他一直在找借口搪塞,但沒想到突然殺出個安傑來。
那空姐急忙喜道,「那太好了,真是謝謝您了,老先生,您就跟這位先生換一下座位吧。」
那老頭也立刻逮住安傑是手,激動不已連連道謝,「小伙子,你真是個好人,錢我什麼時候給你?」
安傑笑道,「不用啦大爺,您就安心坐在這裡就可以了。」
『老師』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似乎只能妥協了,他瞪了一眼安傑,但安傑已經出去了。
陳可其實可以理解『老師』的警惕,因為畢竟這次事關重大,這把劍恐怕有不少人惦記,路上稍有差池,恐怕就會出亂子。
當然他也理解安傑的做法,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老頭可憐罷了。
陳可也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老頭,他留著長長的蓬亂的頭髮,看起來很久沒有打理過了,衣服也是髒兮兮的,十分邋遢,倒是頭上戴著一頂猩紅色的帽子,一副病秧子的樣子,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大概確實只是一個生病的老頭罷了。
但『老師』依然很警惕,老頭本來要坐到安傑的位置上去,但安傑的位置離『老師』和他那個小皮箱太近,於是他讓那老頭坐在了遠處一個保鏢的位置上。
老頭也並沒有計較,畢竟人家沒收錢已經跟你換了座位,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其實陳可想想,『老師』也未免過於警惕了些,這飛機的行程也不過就是六七個小時罷了,這麼多人,那老頭就算是想打古劍的主意,又能怎麼樣呢?他總不能打敗這裡所有的保鏢,眼睜睜的把劍搶走吧?
那老頭欣然坐在了那保鏢的位置上,當他坐下去的那一霎,陳可看著他的動作,感到似乎有一絲奇怪的地方,但他想了想,又實在想不出奇怪在哪裡,也許是自己太過警惕的緣故吧。
飛機繼續往前開,不知道過了多久,應該是差不多到了俄羅斯的地界,陳可隔著窗戶,已經可以看到天際屹立著皚皚的雪山冰峰,在陽光下十分耀眼,而且有雪花不斷的裊裊的飄落,娜娜不禁興奮的尖叫起來。
陳可看了一眼那老頭,發現『老師』確實有些過於謹慎了,這一路來,老頭只是閉著眼睛睡在那裡,鼾聲四起,並沒有做任何令人可疑的行為。
然而就在陳可這麼想的時候,那老頭卻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老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