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百六十二章章 我們來生再見 文 / 墨子白
「不要報警,也別輕舉妄動,」安兒的語氣變得很平靜:「說完我想說的,我會讓你見她。」
「好,你說。」冷墨言一邊聽著,一邊拿另一部手機給蘇辰和齊夏發短信。
「一年前,是你親自挑了我安兒做你的未婚妻,我知道你那時並不愛我,你要的不過是一位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可是那麼多的女孩子,你偏偏選了我,我那時想,就算你不愛我,慢慢相處下來,總有一天你會愛我的吧。這一年來,我很努力,我真的很努力,我恪守咱們之間的約定,從來不理會你的身邊的女人,人人都讚我識大體,可是你知道嗎?其實我好妒忌,妒忌她們可以挽著你的手,妒忌她們夜夜躺在你身邊,我妒忌得發狂的時侯只能用針扎自已的手,以減輕痛苦。你知道這一年來,我忍得有多辛苦嗎?」
安兒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流,她用手胡亂抹了一把,接著說:「我原本以為你誰都不會愛,沒想到冒出來個白子琪,我知道你喜歡她,從你為她打斷了茉兒的腿開始,我就知道你喜歡她,沒關係,你可以喜歡她,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總歸得到你的人,就算得不到你的人,我也得到了名份,可是你為她迷了心智,連個虛名都不肯給我!你把我安兒當成了什麼?把我們安家當成了什麼?」
「安兒,咱們有事好商量,你把白子琪放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已經晚了!」安兒怪笑一聲,啪的一下打開了攝像機的鏡頭,畫面瞬間傳到了冷墨言的手機上。
「見到了你的小心肝了吧?」安兒陰陽怪氣的笑著蹲下來,捏著白子琪的臉逼迫她朝著機器。
冷墨言的心瞬間糾成一團,姑娘的臉微腫,嘴角有血絲,頂著一張髒兮兮的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已,他聽到她大聲說:「墨言哥,你別來,安兒瘋了,她在這裡淋了很多汽油,要把倉庫燒了,你千萬別來啊。」
「什麼?」冷墨言大駭,沖電話咆哮起來:「安兒,你給我住手,你要是敢傷白子琪一根毫毛,我要你們全家賠葬!」
「無所謂啊,」安兒輕蔑的笑了一聲:「反正已經死了一個了。」
邊說邊掏出打火機,「啪」一下打燃,小小的火苗看得冷墨言心驚肉跳,豆大的汗從額頭上滑落下來,他盡量讓自已的聲音平緩:「兒,你聽我說,是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把火機放下,千萬別做傻事,我把安氏還給你,聯姻的事也可以再商量的,只要你喜歡,我可以讓一切都回到從前,好不好?」
「回到從前?」安兒把玩著銀色的打火機,一下打燃一下又熄掉,「怎麼回到從前,你能讓我伯父生還嗎?」
「你伯父的事,我很遺憾,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你信我,以後我會彌補你的。」
「信你,哈哈哈……信你還不如信我自已!」安兒啪的一下又打燃火機:「你信不信我會點火?」
「不,你不會,你向來很理智,也很冷靜,你一定不會做傻事的,對不對?」
安兒拿著打火機走到牆邊,笑得有幾分俏皮:「你不信嗎?你應該信,我向來說話是算話的。」說完手一鬆,火機落在板材上,火苗騰的一下就燃起來。
冷墨言沒想到她真的點了,愣了兩秒鐘,拿起另一部電話胡亂拔了號碼就喊起來:「你們到了沒有?她點火了,安兒真的點火了,快叫消防車,救護車……阿辰,你一定要救子琪,我求你一定要救子琪,叫藍爺幫忙,他一定有辦法,多找些人去,快啊,火燒起來了……」
冷墨言手忙腳亂的套了衣服就往樓下衝:「阿豹!備車,快快快……」
阿豹是冷墨言的司機兼保鏢,就住在樓下,聽到叫聲,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院子裡發動了車子。
福伯也起來了,披著衣服出來,剛要問出了什麼事,冷墨言刷的一下就從他身邊衝過去了。接著就看到車子「膨」的一聲飛馳而去,消失在大門口……
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冷墨言面色如灰,不停的催阿豹快點開。
「琪琪,你聽我說話了嗎?別怕,我這就來救你。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墨言哥,你別來,咳咳咳……」濃煙嗆得白子琪咳起來:「危……險,你別來……」
「不,琪琪,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相信我,阿辰他們已經先過來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白子琪艱難的抬著頭,她覺得呼吸越來越不順暢了,周圍全是火,紅艷艷的火苗吞噬著所有的一切,好在她身邊是一塊空地,沒有易燃物,暫時還沒燒到她身上來。
沒想到她的生命終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嘎然而止,但是她不遺憾,愛過了,亦被人愛過,在最美好的年紀遇上了最好的人,她是幸福的……
「墨言哥,永別了……和你在一起是我這一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真的,我知足了……墨言哥,你別為我難過,你要好好的生活,別動不動就發脾氣,辰哥說你變了好多,我知道你是為我變的,我很高興……咳咳咳……」
「琪琪,你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兩行清淚從冷墨言的臉上滑落下來,聲音帶著哽咽:「琪琪,寶貝……我愛你……你要挺住,我馬上就到了……」
「墨言哥,我不行了」白子琪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也愛你……我們來生再見……」
看著火苗慢慢燃到了白子琪的身上,冷墨言萬箭沖心,痛不可抑,咆哮著:「不,不要……琪琪……你不能死,挺住……給我挺住啊……」到最後,咆哮聲變成了嚎啕大哭……
阿豹跟了冷墨言多年,第一次見老闆這樣,也不禁動容,全神貫注的把車開得像要飛起來……
男人的哭聲嘶心裂肺,在這個初冬的深夜,顯得格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