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嫌棄你 文 / 墨子白
可蘇佳笑容可掬,端著那杯咖啡邁著優的步伐送到冷墨言桌上去了。順帶著替冷墨言清理了煙缸,把件理整齊,然後再悄無聲息的轉身出去。整個過程行如流水,風過無痕,再自然不過,既沒打撓冷墨言,又靜靜的把事情都做完了。
直到那門關上了,白子琪還傻呆呆的站在小吧檯前發愣,蘇佳這首席秘書還真不是蓋的,有兩把刷子啊!什麼時侯自已也能鍛煉成這樣就好了,精明能幹,氣質典,帶出去冷墨言臉上也有光啊。
中午,兩人在辦公室吃了工作餐,冷墨言抽了根煙,跟她調笑了兩句,又坐在桌前批件去了。
白子琪泡了杯熱茶,站在窗前慢慢的喝著,天已經沒那麼熱了,但正午的太陽還是白花花的刺眼,她隱在窗簾邊,望著遠處的樓宇發呆,從這麼高的地方望下去,那些高樓像是雨後發出來的筍尖,一截一截的指向天空。從這裡已經可以看到華都的全貌了,只可惜空氣質量不太好,霧霾太重,遠處影影綽綽隱在了灰色的霧氣中,她又抬頭看那耀眼的陽光,覺得有些暈眩,重新回到沙發上去坐。
吃飽喝足,人就犯困,白子琪昨晚上沒睡好,一迷瞪馬上就睡著了,歪著頭,唾涎絲絲,睡態可掬,冷墨言雖然沒正眼看她,但餘光一直瞟著,知道她睡著了,將她抱到裡面的休息室去躺著,調好溫度,蓋好被子,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才悄悄帶上門出去。
白子琪美美的睡了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才醒來,伸個懶腰坐起來,一時竟不知道自已身處何方,她有些慌,忙穿了鞋子下地,屋裡有些暗,只留了一盞小燈,她踮著腳悄悄打開門,發現門外是冷墨言的辦公室,這才知道自已是在裡面的休息室。
冷墨言背對著她,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白子琪本來想悄悄的過去嚇他一跳,想起上午因為這事挨了打,又算了。故意重重的踏著步子出來。
冷墨言轉過椅子朝她伸開雙手,白子琪有些羞澀,慢慢的走過去讓他抱。男人抱著她想親,白子琪剛起床,覺得嘴裡有味,不想讓他親,低著頭躲來閃去,冷墨言詫異道:「怎麼啦?」
「沒刷牙呢。」
「不嫌棄你。」
「我自已嫌棄。」
「要不這樣,你今晚跟我回家,明早起來我不刷牙就讓你親,咱們就扯平了,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
「那你倒底想怎樣啊?又不是沒睡過,怕什麼呀?」
「也不是怕什麼,就是覺得不太好,那不成非法同居了?」
「不非法也成,我們結婚,結了婚總合法了。」
白子琪簡直沒辦法聊下去,他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好像只要她願意,明天一早就可以去民政局領證似的。但現實是,總裁大人有婚約在身,而且,就算她真肯嫁,總裁大人真會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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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冷墨言說要安氏姐妹給白子琪道歉,但白子琪真沒往心裡去,怎麼說她也算女中豪傑真漢子,能屈能伸,這點子事對她來說真不算什麼。
她只是沒想到,冷墨言居然選擇那樣一個場合讓安氏姐妹給她道歉。
那是一個飯局,準確的說應該是家宴,出席的有安家四位長輩和兩位千金,蘇家老爺子和蘇氏兄妹,白子琪如果知道是和這些人吃飯,打死她都不會來,她站在門口,感覺腿肚子有些發軟,平時膽大包天的一個人,愣是心慌慌的覺得不自在。
冷墨言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扭頭一看,白子琪拘謹的立在門口,知道她有些發怯,溫柔的笑笑,過去牽起她的手帶到桌前,聲音很清朗:「這位白小姐,大家應該都見過,上次在安氏的慈善晚會她風頭可不小。」
「對了,蘇伯沒過見,我介紹一下。」冷墨言把白子琪帶到蘇振華面前:「子琪,這位是蘇董事,阿辰的爸爸。」
「蘇董事您好。」白子琪偶爾裝淑女也還過得去。
蘇振華朝她點了點頭,微微露出笑意,目光有幾分探究。
冷墨言牽著一個女人來參加家宴,而且只問侯了蘇振華,這讓安家顏面掃地,安茉兒媽媽李蔓華首先沉不住氣:「墨言,這是家宴,你帶個外人來做什麼?」
「咳,這個,雖然是家宴,墨言帶個朋友來也是可以的嘛!」安德海是安家大家長,深諳世故,說話要圓通一些。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女人,我今天帶她來這裡是想討個公道!」
此言一出,滿桌皆驚,冷墨言公然帶著女人到安家面前來示威,居然還說是來討公道的,安德海再好說話,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墨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兒在這裡,還帶女人來,也太不顧及她的面子了,怎麼說她也是你的未婚妻嘛!」
「如果照以前協商的那樣,我當然會給她面子,但是,她打了我的女人,這個事,兩位安伯父怎麼看?」
安德軒一驚,看向自家女兒,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知道冷墨言說的是事實,早在聯姻時,冷墨言和安家就有協議,他可以在外頭玩女人,而且不准安家干涉,做為回報,在相關重要的場合,他也會給足安家面子,這份協議雙方一直遵守得很好,直到上次安茉兒綁架了白子琪,而後冷墨言弄斷了安茉兒的腿,安家知道事情真相,半個屁也不敢放,而且那也確實是個誤會,安茉兒一直以為白子琪是蘇辰的女人,如果知道是冷墨言的,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但這回確實是安茉兒挑的事,安兒打的人,怎麼說,都是安氏姐妹的錯。
知道事情經過的安家長輩沉默了,按理說,既然做錯了,就應該道歉,但跟冷墨言的女人道歉,怎麼說都有些丟面子。而且這裡還坐著蘇振華一家呢。
「我看這樣吧,」安德海喝了一口茶:「這件事呢,確實是兒茉兒的不對,她們也是一時衝動才動的手,那個……都是一家人,也別分得那麼清,我呢,做為安家的大家長,在這裡向白小姐道個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白子琪本就不想把事情鬧大,一聽這話,立馬找台階給安德海下:「好,這樣最好,這事就算翻篇了,以後都不要提了吧。」
小丫頭還算懂事,安家幾位長輩臉上剛緩了緩,就聽冷墨言冷冷的說:「在我這還沒翻呢!」
白子琪恨不得踢他一腳,祖宗,見好就收吧,硬要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到時侯怎麼收場?
「墨言,我看就算了吧,」安德軒沉吟了一下,說:「兒茉兒確實錯了,也怪我們教女無方,白小姐都願意化干戈為玉帛了,你再計較就沒意思了。」
安德軒貴為華都一市之長,老謀深算的政客,話裡行間也是能屈能伸,既檢討了自已,也暗示冷墨言再鬧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不如見好就收。
冷墨言是聰明人,當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但他是誰啊,華都最大企業的掌門人,令人聞風喪膽的冷魔頭,他就不見好就收,把白子琪摟到身邊,眼睛看著安兒:「誰做的,誰出來道歉,不然,這事沒完。」
白子琪非常不恥他這樣的囂張跋扈,人家長輩把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還得理不饒人,不是太那什麼了嗎?
當著眾人的面,她不好拆他的台,又覺得這樣僵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把目光轉向了蘇辰,那傢伙要真是她哥們的話,趕緊想法子救場啊!
她這樣赤/祼/祼的看著蘇辰,冷墨言很不爽,身子一擋,斬斷兩人的眼神交流,蘇辰噗哧一下笑出聲來,都這樣了,這鳥人還有閒心吃乾醋!
白子琪真拿這中二病青年沒辦法,本想一走了之,又怕她走後,這二世祖會把場面弄得更加不堪!
還有蘇辰這個騷包男人,平時有事沒事都要插上一槓子,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倒視而不見了,再說他和冷墨言不是好基友嗎?這種時侯不為朋友兩肋插刀,更待何時?
但蘇辰依舊沉默著,冷墨言也沉默著,一桌子人都如老僧入定般,氣定神閒,只有白子琪道行淺,在這沉悶的氛圍裡覺得呼息都不順了,好像空氣稠成了膠著狀,黏黏糊糊的。
時間越長,她敗相越露,冷墨言終於察覺到異樣,把她按到椅子裡坐下,溫柔的說:「是不是餓了?先吃點東西。」
體貼的替她舀了碗湯,又往盤子裡夾了幾樣她愛吃的菜,但白子琪哪吃得下去嘛,偏冷墨言還在這些人面前秀恩愛,慇勤的幫她剝著蝦,在眾人如炬的目光下,白子琪覺得自已都快要灰灰湮滅了……
她從未經歷這樣難堪的場面,本來還自認為臉皮夠厚,現在看來,在坐的這些人比她強多了,人家這臉皮才算厚呢,都跟沒事人似的。
終於,安兒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沖白子琪舉杯:「那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態度誠懇,聲音清晰,語氣端正。
白子琪趕緊也端著杯子站起來,囁囁的:「那個……沒事……都過去了。」
兩人低頭喝酒,安兒只輕抿了一口酒,白子琪一仰脖子,居然干了。
既然安兒在前面做了榜樣,安茉兒也只好跟著站起來有樣學樣,不過那態度跟語氣明顯沒有安兒那麼認真,白子琪不計較,只求快把這事了結了,一仰脖子又把酒飲盡了。
剛放下杯子,蘇辰端著杯子站起來,彬彬有禮的衝她說:「白小姐,為你的大度,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