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38章 回憶過去，記憶猶新3 文 / 微情人
小護士們低聲的抽泣著，姥姥也壓制不住的老淚縱橫。見姥姥哭著我也不明所謂的跟著哭，我不知道姥姥為什麼會如此的傷心，可是我只知道看著姥姥傷心我就只想跟著哭。雖然我心中想著爸爸、媽媽有可能會不理我了，可是這卻不是我真正害怕的地方。爸爸、媽媽一直都忙於工作根本就無遐在我的心目中姥姥比爸爸、媽媽更值得我去擔心，所以現在看著主樣的姥姥才是我最為擔心的地方。
一雙小手輕輕的拉著姥姥的衣袖，小心的喊了一聲：「姥姥！」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我只知道姥姥看上去很傷心。我想讓姥姥開心一點，我想讓姥姥向平時一樣的對我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可能是我的聲音喚醒了正在沉浸於自己思想中的姥姥吧，姥姥一雙粗糙的手緩緩的撫上我的臉。姥姥的手小心的在我的臉上撫摸著，第一次覺得姥姥的手竟是如此的粗糙。我只覺得姥姥的手將我的臉劃得生疼，可是我卻沒有喊痛，我只是睜睜的看著姥姥，一雙大眼淚水迷濛。
最後，可能是因為她們要工作了，也有可能是她們再也看不下去一老一少傷心絕望的輕聲低泣了。兩個小護士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說：「老人家請保證身體，死者已逝，身者保重啊！」說著便不由分說的將姥姥扶著走出了手術室。姥姥被她們扶著在前面走，我便一步一步緊隨其後。
走到門口之即姥姥絕望的又看了一眼手術室內躺在著的爸爸、媽媽，她的眼中滿是絕望，從她混沌的眼中我甚至看不到任何一絲的希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姥姥如此的傷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姥姥會這樣。今日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原本對我痛愛有加的爸爸、媽媽不理我了，原本嚴厲的姥姥哭了……
扶著姥姥走到手術室門外坐下，姥姥無力的垂著頭坐著，我卻站至一旁一方不發，只是大眼骨碌碌的轉。剛才扶著姥姥出來的兩名護士已經重新回到了手術室，看著姥姥低垂著頭我也不敢說話。見護士們正在整理著手室內的東西，我則站在門口張望。
不一會兒四個護士分別將床上的爸爸、媽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推了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情景竟然突然的大哭起來。這一刻我彷彿覺得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我彷彿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將要失去平衡……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心中的這種想法讓我很害怕。我攔住護士們前進的腳步，趴在媽媽的床上痛哭：「媽媽、媽媽，我是葉兒！」
「媽媽你不要葉兒了嗎？」
一聲接一聲歇斯底里的哭喊著，可是寂靜的手術室外安靜的走廊裡根本無一人來回應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媽媽從來不會這樣的。我接著跑到爸爸的床前：「爸爸、爸爸你醒醒，葉兒求你了！」
「爸爸連你也不要葉兒了嗎？」不管我如何的喊叫，可終是無人回應我一聲。
醫院潔白的牆面，大理石地板冰冷刺骨。外面天空正下著瓢潑大雨，我就這樣無力的坐了下去。我心中害怕極了，我怕爸爸、媽媽就這樣不要我了，我怕從今以後自己就沒有爸爸、媽媽……
不知何時垂著頭坐在走廊長椅上的姥姥已經站了起來，她來到我的身邊小心的將我抱起。她只說：「葉兒乖，爸爸、媽媽去了天上很快就會回來的！」
「不，我要爸爸、媽媽！」我大力的掙脫開姥姥的懷抱，就要往媽媽床上撲去。
一個護士眼急手快的將我攔腰抱住，抬頭看著抱著我的小護士。明眸齒白看著十分的可愛，一雙大眼帶著憐惜的看著我。雙眼紅通通的，眼中還嗜著未來及抹去的淚水。
我睜大雙眼打量著她，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難道是喜歡我嗎？因為媽媽曾經說過，別人看著我的時候就是因為喜歡我。
肯定是這樣的，這個護士姐姐很喜歡我，所以才會這樣看著。我緩緩的抬起自己肥肥的小手，輕輕的為那名護士姐姐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
我天真的問：「姐姐你是因為喜歡葉兒才哭的嗎？」
因為我的一句話在場之人無不壓制不住的哭出聲響，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說錯什麼了嗎？我被嚇得只敢瞪大雙眼看著她們，一句話也不敢說。
「老天爺啊，這不是作孽嗎？」姥姥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
聽到姥姥的聲音，我『唰』的一下掙脫開護士姐姐的懷抱跑到姥姥的跟前。姥姥只是摸著我的頭，但是不發一言。
小護士們見我不見哭鬧便打算將爸爸與媽媽帶走，看著被小護士們帶走的爸爸、媽媽我停止了哭聲。因為剛才姥姥說了，爸爸、媽媽是要去很遠的地方了，不是不要我了。只要我好好的聽話，等不了多久爸爸、媽媽就又會像從前一樣回來看我的。
看著被護士們緩慢推著前行的爸爸、媽媽，我只在心底說了句：「爸爸、媽媽，葉兒愛你們，你們要快點回來哦！」
心中的禱告還未來得及說完，只聽『咚』的一聲。聽到聲響我不由回頭張望，只見剛才還站在我身邊的姥姥不知何時已經摔到在地上了。看著倒在地上的姥姥，我突然被嚇得哭出來。
含著哭泣聲大聲的嚷嚷著：「姥姥你怎麼啦？姥姥、姥姥……」
無論我叫得多大聲姥姥終是沒醒，我的哭聲喚來了附近值班的醫生與護士，很快趕來的醫生與護士像幫姥姥幫進了一間醫生辦公室內。穿著白袍的醫生快速的拿也聽診器為姥姥檢查……
過了一會只聽那醫生對著旁邊的護士吩咐，說：「快準備急救，老人家有心臟病！」
聽到醫生的話在場的護士們都快速的忙碌起來，大家都無遐管我。看著雖然忙碌但是仍是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各項工作的醫生護士們，我只是睜睜的看著。本來我以為自己是要哭的，可是我卻意外的並沒有哭，而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看著昏迷著的姥姥。
姥姥今年已經有七十多歲了，歲月的痕跡在她的臉上一覽無遺。蒼老的臉頰、深陷的雙眼、銀白的髮絲，這一發無不在說明著姥姥正在一點一點的老去。歲月是最無情的，無論是誰它將會在你的身上留下它的痕跡。但歲月卻也是最公平的，因為無論是誰都無法逃脫出它的指間，它亦對誰都一樣！
看著昏迷中的姥姥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姥姥已經這樣老了。以前我一直認為姥姥是無所不能的，是神聖的。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發現，原來她也是和別人的姥姥一樣的，她也會哭、她也會笑、她也會老……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知著我，姥姥也只是一個平常人，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只知道剛才出去做準備的醫生護士們又都回到了這間窄小的辦公室。大家一湧而入，原本只有我與姥姥的辦公室又突然變得擁擠不堪。
醫生與護士們七手八腳的將姥姥抬上了一輛手術推車，看著姥姥被眾人小心的抬上手術車，手術推車的四輪無力的轉動著。我只是睜睜的看著，不哭亦不鬧。
我突然覺得在這一刻自己好像長大了，自己好像不再是個小孩子了。小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哭的，可是我卻沒有。醫生與護士在前推著手術車快速的走著，我便在後面跟隨著。
看著姥姥被一步一步的推進手術室，而我卻被一道厚厚的門隔到在了外邊。眼前不過是一道小小的玻璃門罷了，可是放在我的面前卻向是銅牆鐵壁一般。我覺得我與姥姥就像是被這小小的玻璃門隔住了所有的視線，我看不到姥姥，姥姥亦看不到我。
我無力的蹲坐在手術室門外，淚水一點一滴的自眼中流出。一滴淚水毫不留情的滴入我的口中，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淚水是鹹的。
蹲坐在醫院手術室門口，無力而彷徨。雙眼睜睜的看著手術室的門，我希望就在自己抬眼望去的那一刻姥姥能笑吟吟的從裡面走出來。
可是事情沒能如我所願，就在這一天姥姥進去便再也沒有出來。姥姥就這樣丟下我一走了之了，醫院裡的醫生、護士們只是告訴我姥姥也和爸爸、媽媽一樣去了很完的地方。
我不知道為什麼爸爸、媽媽還有姥姥都要去很遠的地方，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去了遠方而不帶上我。可是當護士告訴我姥姥去了遠方的時候，我卻並沒有向哭喊爸爸、媽媽那樣，我只是靜靜的聽著。那一刻我彷彿不再是一個孩子，那一刻我好像一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護士姐姐們紅腫著雙眼與我說著姥姥與爸爸、媽媽的事情，可是我卻一滴淚水也沒掉。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堅強，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聲不吭。也許是覺得姥姥他們真的是去了遠方，也許是覺得姥姥他們還會回來，又或者說是其他，但是我只知道自己一言不發的靜靜的聽完了護士姐姐的訴說。護士姐姐說得悲痛萬分，好像比看了瓊瑤劇還要傷痛萬分。可是我卻像是一個在聽故事的人一般，不悲亦不喜……
姥姥去世後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除了姥姥與爸爸、媽媽外我竟無一個親人。平日裡少有來往的親人們在聽到爸爸、媽媽相繼去世，而自己家中又無任何錢財時大家都嫌我是個累贅不敢收留我。
無人收留的我在醫院待了三天，最後還是一個護士姐姐提議將我送到了孤兒院。就這樣我便來到了孤兒院，開始了我以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