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36章 回憶過去，記憶猶新1 文 / 微情人
次日起床見窗外艷陽高照，想起昨日之事只覺得好像做夢一般不真實。如果那一切不是夢境的話，為何我會覺得事情竟是那樣的不真呢？可是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卻告知著我，昨日的一切都是真實，並非夢境。想著自己心中的不真實，難道說是自己還不願意去面對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既然會變得這般的懦弱，自己不是一向認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嗎？昨日之事誰善誰惡一眼即明，為何自己此時還這樣的迷茫呢？到底是什麼削減了自己的意志，到底是什麼讓自己再不敢勇往直前？
心中的迷惑一陣高過一陣，想起昨夜的夢魘自己更是被嚇得冷汗連連。夢境中自己看到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孤獨的坐在一條不知名的走廊上低哭泣。自己走出去看，很年輕的女孩子，也許只有二十歲，或者說十八。女孩子伏在那裡低聲地哭泣，哭是很傷心。自己想走過去，問問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忙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腿卻邁不動，就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自己走不上前也無法退步，甚至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出聲，只能那樣靜靜的看著那又背影單溥的女子。後來那女孩子終於自己抬起頭來，滿面淚痕，可是我看到的竟然就是自己。
我就此醒來，出了一身的冷汗，黑暗裡聽到自己的心怦怦在跳，我靜靜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然後摸索著起身倒了一杯茶水。一杯溫熱的水喝下去，一顆心還是還是撲通撲通跳著。我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後重新乘風躺下。可是無論如何就是睡不著，只要一闔上眼睛自己彷彿就又回到了那個無名的走廊裡。
自己在那個走廊中哭著、走著，前路是迷茫的，可是自己卻總是能看到一點點的曙光。但是那曙光卻讓是長了腳一般，自己向前一步它便向前兩步。它好像總是能快自己兩個節拍，不管怎麼樣自己好像都無法撲捉到它。就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什麼叫走投無路吧。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魘，但是那夢魘卻和當初纏繞了自己多年的痛苦回憶有些相似。多年前自己就是那樣在醫院的走廊上聽到爸媽去世的消息的，當時自己應該只有三四歲吧，也可能更小。具體是多少歲自己已經記不清了，因為那個記憶對自己來說實在太殘酷。一車未知的車禍奪走了父母的命，當姥姥帶著自己往醫院趕的時候，自己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記得那天好像天下下著瓢潑大雨，雨手無情的打落在的士車上。我與姥姥就坐在的士車上看著窗外的大雨，的士車像一葉輕舟艱難而緩慢的前行著，我則用小小的雙雙去玩弄著窗戶玻璃上的細水珠。
回頭看著姥姥蒼白的側眼，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姥姥十分的蒼老。經過歲月痕跡的臉猶如松樹皮一樣粗糙，削瘦的臉頰上一雙無眼的眼睛正看著前方的道路。那一刻我突然好像十分的害怕姥姥，這樣的姥姥給自己的感覺實在太陌生了。
我害怕的低吟了一聲：「姥姥！」
聽到我的呼聲姥姥聞聲看向我，剛才還死命看著前方的路的雙眼，此時正在認真的看著我。姥姥的眼中有著憐愛、有著傷心，有著一切我所不懂的東西。姥姥看著我努力的擠出一笑，可是那笑還未達眼底她將先哭了。
父母工作忙自己自幼便與姥姥住在一起，是姥姥教會了自己做人的道理，也是姥姥不管天晴下雨每日送自己上學、放學。記得那時小小的自己牽著姥姥的手，總是覺得姥姥是那樣的高大而遙不可及。雖然姥姥已經老得快要走不動路了，雖然姥姥已經老得走路都有點像是弓著身子的蝦米……
姥姥總是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什麼事都好像無怕謂一樣。讀幼兒園的我學習不好，在覺得還調皮得不得了。幼兒園的老師們都覺得我不是個好孩子，老師們叫了姥姥去幼兒園希望姥姥能管管我，因為那個時候爸爸、媽媽根本沒空管我。可是姥姥到幼兒園不管那麼多，她只說：「我家葉兒是個好孩子！」
姥姥沒讀過什麼書，老師們跟她講道理她根本就不聽，最後老師們實在逼得沒辦法了。只得順從的說：「是的，楊玉葉是個好孩子，可是……」
聽到老師說我是個好孩子，那怕那聲好孩子是她蠻不講理的奪來的。可是姥姥卻不在意，只是咧開嘴開心的笑著。
姥姥就是這樣一個人，可是今日的姥姥卻給自己一種害怕的感覺。我覺得今日的姥姥就像整個天都要蹋下來一般，無助而絕望……
小小的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只一個勁的說：「姥姥別哭，葉兒會聽說的！」
聽著我的聲音姥姥哭得更加的傷心了，淚珠大顆大顆的自她蒼老的臉頰上滾落下來。真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姥姥也是會哭的……
在我的心目中姥姥一直都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可是那一刻的她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我卻覺得很害怕。我害怕這樣的姥姥，我不喜歡看到她蒼老的臉上的淚水。我寧願姥姥像平時我不聽話那樣狠狠的罵我，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像著我流著心痛的淚水……
來到醫院醫生剛從手術室出來，姥姥拉著我焦急的問：「醫生怎麼樣？」
不知道是出於職業道德還是什麼，也有可能是她們的職業習慣吧！醫生客氣的說了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當時我還不明白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我卻知道這句話給姥姥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原來拉著我的手，可是自己的雙手卻一直都在無聲的顫抖著的姥姥在聽到醫生的話時就像支稱著她的精神支柱被人無情的拿走了一般。淚水再一次無聲的自她的臉頰劃下，拉著我的手也越加的用力。最後姥姥終是無聲的倒坐在了地上……
見姥姥如此我大聲的哭喊著，那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害怕，因為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好像姥姥會丟下自己一般。我的哭聲換來了醫院值班的護士，還有醫生。穿著潔白白大褂的他們就像一個個天使一樣，他們七手八腳的將姥姥扶坐在一旁。一個醫生快速的從衣服裡掏出聽診器放在姥姥的心臟處一陣亂聽，一陣安靜過後。醫生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著半迷半醒的姥姥說了句：「老人家還請保重身體要緊，死者已逝，還請老人家節哀順便！」
姥姥無力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醫生努力的擠出一笑，然後又重重的垂下了頭。
醫生與護士在陣陣安撫之後終是一個個的無聲的走開了，也許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得多了吧，所以最多也只是出於仁義道德的安撫上幾句。畢竟像這樣的事情在醫院每天不知道要發生多少回，若是他們人人都語重心長一番的話，只怕醫院早就成了車水馬龍的菜市場了吧！
看著一個一個走開的醫生與護士，看著一個一個的白點在我的眼前消失最後不見。我害怕的叫了聲：「姥姥！」
一聲姥姥叫出後我竟發生自己哭了，姥姥待自己很好，我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可是這次自己卻哭了，還哭得莫名其妙！爬在姥姥的雙腿上無力的哭著，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小狗。這一刻我只知道自己的心中是說不出的害怕，一種莫名的害怕早像正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的心……
姥姥的手無力的垂在我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她只是低歎了一聲：「我苦命的孩子！」
休息了一會兒，姥姥漸漸的有了精神。姥姥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可是如此幾次仍是未能如願。小小的我不明白姥姥想要做什麼，只是用力的去扶著姥姥。藉著我的力量姥姥終是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她只道：「葉兒在這裡等一下，姥姥進去看看你爸爸、媽媽！」
聽到姥姥在產爸爸、媽媽我這才想起，好像今天姥姥就是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爸爸、媽媽生病了，所以才會帶著我急急忙忙的從家裡往醫院趕的。既然是來看爸爸、媽媽的，姥姥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呢！
我低著聲委曲的道：「姥姥葉兒也想看爸爸、媽媽，葉兒已經有很久沒見到爸爸、媽媽了，葉兒想他們了！」
原本不搖搖欲墜站不穩的姥姥在聽到我的話時，再一次跌坐在了醫院走廊上的坐椅上。見姥姥的雙眼又被一層一層連綿不絕的淚珠給模糊了視線，我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姥姥傷心了。聽著姥姥流著淚水，我小聲的說：「姥姥不哭，葉兒乖乖！葉兒就在這裡待姥姥，葉兒不去看爸爸、媽媽了。葉兒知道爸爸、媽媽工作忙沒空，所以才不來看葉兒的。葉兒乖乖的，姥姥不哭！」
姥姥抱著我無聲的流著淚，這一天可能是姥姥身平流得最多的一次淚水吧！
最後我終是在姥姥的帶臨下來到了爸爸、媽媽所在的手術室，手術室們開著，此時正有護士在手術室內整理著一切。姥姥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緩慢的前行著，每向前一步姥姥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我不明白姥姥為什麼會這樣，我只是靜靜的跟在姥姥的身後。小小的我由姥姥拉著，也可以說是扶著姥姥，一同緩慢的前行著。本來就在手術室的門口，可是我們卻還是花了很久才走進手術室裡間。
看著裡間有著護士姐姐在不理著一些手術用具，見我們進來也是一言不發的。手術室內不大，但是卻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強烈的襲捲而來，我有些害怕的緊拉著姥姥的大手。此時姥姥的手正在無力的顫抖著，我不知道姥姥為什麼會這樣，好像很害怕……
不大的手術室內放著兩張一模一樣的床，蔚藍色的床墊放在潔白的床上，一藍一白分外鮮明。床墊之上只用一層厚厚的白布蓋著什麼東西，其他的一無所有。
看著如此情形，我只輕聲的喚了聲：「姥姥，爸爸、媽媽呢？」
姥姥並未回答我的話，只是拉著我的手在無形中緊了緊。姥姥的手用力的拉著我的手，好像此時我不是她唯一的支柱。姥姥的手過於用力了，我覺得自己小小的手都被姥姥弄疼了。可是我卻沒有叫疼，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沒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