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3章 入宮4 文 / 微情人
看著這滿院的名花異草，以及梅妃親自讓人新種植的海棠，我只覺得好笑。難道梅妃真的只是想著，後宮新貴入住想要借這海棠來求得一宮祥瑞嗎？我想應該不是這麼簡單吧，她越是這樣的隆重，我越覺得梅妃這是在刻意的張揚什麼，但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知道為什麼，我問是對這個梅妃沒什麼好印象，可能是曾看到史書上記載著，梅妃曾以楊貴妃是死敵的原故吧！看著這滿院的奢華，我心裡只覺得梅妃這是在向我們這些新入宮的女人炫耀。她是在向我們炫耀帝王對她的寵愛，她是有意的想告訴我們，她是這個後宮真正的主人，好讓我們以後知道應該怎麼行事？心中這樣想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我只任由著宮女內監將我扶入殿中坐下。
走入潤心堂的正間，迎面是地平台。這潤心堂分別由，一個紫檀木雕花梅花刺繡屏隔成裡外兩間。在那紫檀木屏風的前面，設了蟠龍寶座、香幾、宮扇、香亭，上方還懸著『德惠善修』幾個大字的匾額。
我在正間坐下，春花、秋葉與花卉侍立兩旁，此時有兩名小宮女獻上茶來。隨後又有了內監來向我叩頭請安，我只是輕抿手中的茶水並無其他姿態。只見那內監，福首道：「奴才聞梅宮管事李長喜向楊貴人請安，願貴人小主如意吉祥。」
我並未出聲讓那李長喜起來，我只道：「不是應該還有個女管事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未來覲見。莫非是本宮的身份不夠，所以才不出來迎接嗎？」此時的我眼神凌厲，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著茶杯的蓋子慢慢的搖動著。看著就如那慵懶的烈豹，隨時都有可能發狂。
那李長喜見我這番模樣應是被嚇到了，只道：「回小主，聞梅宮女管事燕姑姑去為小主備點心了，所以還未回來，望小主恕罪。」後又說道：「奴才這就叫人去尋。」
看著滿屋子唯唯諾諾的宮女內監，我想今日這立威也應差不多了。我只道：「不必了，既然是為本宮去辦事了那也就不用去尋了。」後我又道：「李公公也辛苦了，起來回話吧！」
李長喜如釋重負，忙道：「謝謝小主！」
正說話間，那女掌事的也來了。只見那宮女道：「奴婢心燕參見貴人小主，願小主鳳體安康。」
我並不急著叫她起來，也免得在這些個宮女內監面前丟了應有的氣勢。我慵懶一笑，道：「燕姑姑這是去哪裡了，可讓本宮好找。」
「奴婢該死，擅自做主去為小主準備點心了，望小主饒恕！」只見那喚心燕的宮女磕頭如搗蒜。我本以為這宮中之人都是趨炎附勢之徒，我初入宮中她們自是不會把我放在眼中的。所以才想著要先立威，但現在看來這宮中之人也並非都是些膽大之人，至少我宮中的這兩位管事的不是。
我只道：「心燕姑姑辛苦了，起來回話吧！」
「謝小主！」心燕忙向我道著謝，後由身邊的小宮女扶著站了起來。
待心燕起來之既，我乘機看了一眼，我這宮中管事的心燕與李長喜。李長喜二十五左右，年紀輕輕既然能混到這番職位想來應是個精明之人。我看著他時，雖然頭臉低垂，但一雙眼睛卻是漆黑一團，此時兩隻眼睛還在滴溜溜轉。
心燕應比李長喜略長幾歲，一張小臉雖是上了年紀仍是十分的白皙耐看，想來年青時應是個美人胚子。一雙眼睛只盯著地上，一分也不敢看向我的方向，看來應是個小心謹慎的宮女。我心想，心燕這人雖成不了什麼大事，但留在身邊應也是十分妥當的。
李長喜卻是不能的，以後若能為我所用想必是個不錯的幫手。看著兩人我都不覺得討厭，也並非十分的喜歡。
他們倆參拜完畢，回完我的話後，又率其他在我名下當差的四名內監和四名宮女向我磕頭，這應是正式的參見。只見那些個宮女內監小心翼翼的參拜著，一一向我將自己的名字報上。我緩緩喝著手中的安神茶，看著這潤心堂裡的一切並不言語。
進宮前舅媽曾告訴過我，舅媽說：「葉兒啊，你入了宮中比不可在自己家中。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另在宮人內監面前也是能不言語則不言語。所謂禍從嘴出，只有少說才能在那些個趨炎附勢的下人面前起到有效的威懾。」
其實這些我都是內心明瞭的，在這些個下人面前，往往沉默才是最有效的立威。我本無心這樣做的，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了，我已經不是楊玉葉了，而是楊貴人。我只有在這些個下人面前保住了威信，今後他們才能為我所用。即便不能為我所用，也不敢加害於我。
果然，見我不言語，一群下人都只是低眉垂首，連大氣也是不敢出的。整個潤心堂靜得嚇人，此時我想應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見吧！
喝了兩口茶後。終是覺得這立威也該差不多了。我才含著笑意命道：「都起來吧！」後我合上青瓷茶杯，緩緩對著他們說道：「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在我名下當差，聰明能幹自是好的，不過……」我抬頭冷冷掃了殿上的眾人一眼，才又緩緩道：「做奴才最要緊的就是忠心，若誰一心不在我這裡，只想著些掛一歪門邪道，我保證會讓他的腦袋長不安穩。」說完這話後，我發現原本就靜的大殿更靜了，甚至有些膽小的宮女已經被我嚇得直發抖。我又道：「當然了，若你們是忠心於我的，我自是不會虧待了你們。」
站在大殿上之人，聽我說完後，忙在李長喜的帶領下齊身跪下。道：「奴才們誓死效忠小主，絕不敢做出半點對不起小主的事。」
看著跪在跟前的眾人，我滿意地笑了笑，說一句「好，既然如此那本宮自是有賞的！」
聽我這麼一說，春花與秋葉忙拿了舅媽預先準備好的銀子分派給眾人。接到賞賜，一屋子的內監宮女諾諾謝恩：「謝小主賞賜！」
我也算是活了兩世的人了，一些人事自是懂的。雖然當下這一招恩威並施是否奏效我尚不得知，但我想至少現下是能鎮住他們的。我知道，這些個內監宮女在這後宮生存了這麼久，自是有些生存之道的。今後若要真想管住他們，讓他們老實服帖的為我辦事，光是這招恩威並施是不可能奏效的。我必須要成為那凌厲風行之人，決不能成了那軟弱無能之人，被這些個奸滑的下人給矇混過去。
說了這麼些話，再加上今日的周車勞頓，我早已是有些累了。只微微的靠在一旁的桌上，並不再言語。
此時只見心燕上前說道：「小主今日也累了，不如先隨奴婢去歇息吧！」
聽著心燕的話我不句疑惑，我不過是個六品貴人，算不得這聞梅宮的主位。今日雖是我初時宮之日，但想也應該是要去參見這宮中主位的。
我疑惑道：「不用去見這宮中主位嗎？」
只聽心燕答道：「小主有所不知，早在小主進宮的前一天，這宮中的主位便被皇上分到別院去了。如今這聞梅宮中並無主位，只有貴人的身份最為尊貴。」
聽心燕這麼說著，我心知不妙。應是那日選秀太露鋒芒，被皇上給記住了，所以皇上才會在我要進宮的前一晚把這宮中的主位移居別院。但事已至此，多說已是無意。再則說來，我此番進宮可不是為了求得安穩的。我是帶著目的進宮的，我是要救出玉傑表哥的。臨進宮時於大人也已經說了，玉傑表哥如今情況危急，我必須要盡快的得到皇上的寵愛，才能有機會將表哥救出。
我只道：「這宮中還住著其她小主嗎？」
心燕雖是不明白我的問話，但仍是恭謹的回答道：「除了小主外，此外這殿中還住著兩位小主。小主先坐休息，奴婢想那兩位小主，也會很快就過來與小主相見的。」
我只含笑說了一句：「知道了！」
潤心堂兩邊的花梨木雕紗門後面分別是兩間暖閣，我不知道為什麼一間大殿要設兩家暖閣。明明我只是一個人，不是嗎？我的寢宮則是在潤心堂的後堂，這潤心堂看著不大，但裡面卻也算是別有洞天。除了東西暖閣外，還有著平日裡供求玩樂的殿室。
剛來這裡，我並不熟悉。所以也並多言，只由著心燕扶著我進了後堂寢殿。這後堂的寢殿以梅花木雕萬壽刺繡鑲大琉璃屏風隔斷，分成左右兩間，佈置得十分的致。
見心燕伺候我十分的小心，我想打破這有點沉重的氣氛/我和言悅色地問道：「心燕姑姑原來是在哪裡當差，在這宮中當差多久了」
可能是我叫她姑姑嚇到她了，她面色惶恐，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小主直呼奴婢賤名就是。」我親自伸手扶心燕起來，笑道：「心燕姑姑何心如此惶恐，我一向是無拘無束之人。雖說現在咱們名分上是主僕，但心燕姑姑與我家中姑姑年紀一般，可說是我的長輩。我一向敬重家里長輩，想來能在這深宮中遇到心燕姑姑也是緣份。我心裡亦是敬重姑姑的，姑姑且起來說話吧！」
心燕這才起身，滿臉的惶恐與感激之情。只見她恭敬道：「小主這樣說真是折殺奴婢了，奴才哪裡敢當啊？」後又恭聲道：「奴婢先前是伺候，華妃娘娘的。」
我見她說到華妃的時候滿臉傷感，且不願再說下去，心中疑惑。道：「姑姑既是伺候華妃娘娘的，那又怎麼到了我這裡呢？」
這華妃娘娘是誰我並不知道，甚至不曾聽說過。進宮前明明只聽說過，這後宮之中只有兩位位居妃位的姐姐，那就是梅妃與麗妃，那這個華妃又是誰呢？
心燕在聽到我問起華妃的事情，忙跪了下去。只道：「奴婢一時口快失了分寸，望小主責罰！」
看著這樣的心燕我雖是疑惑，但仍是笑臉相對。我語氣溫和道：「姑姑以後可別動不動就下跪了，這讓旁人說了去還以為我不體貼下人呢？姑姑且慢慢說來便是……」
聽我這麼說，心燕這才起來，道：「奴婢之前是伺候華妃娘娘的，華妃娘娘是這宮中最為好的主子了。華妃娘娘對奴婢有救命之恩，但奴婢卻不能救她於危難，想來真是不該再活在這世上了。」聽心燕這麼說，我想這其中應是有許多的故事吧！我只道：「那華妃娘娘現在去了哪裡呢，心燕姑姑與華妃娘娘既然關係如此密切又豈會輕易來了我宮裡呢？」
心燕語氣悲涼，只道：「華妃娘娘於一年前病逝了！」
我本還想問些什麼的，但細想還是不要多問為好。畢竟與這心燕並不相熟，就算問了也只怕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道：「華妃娘娘既已仙逝，那姑姑可要結哀便順！」
「謝小主，奴婢失禮了！但請小主以後千萬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華妃娘娘，這樣會為小主帶來不便的。」
聽心燕這麼說，我也不過多去問。我只笑意越靈濃厚，我語氣溫柔道：「姑姑如何說我如何做就是了，姑姑在宮中待得時候久了，以後若有什麼宮闈忌諱姑姑可是要提前告之，也免得我走了那不必要的彎路。」
心燕因剛剛哭過，眼睛還微微發紅。她只懇切的說道：「能伺候小主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後奴婢定當竭盡全力為小主做事。」
見她如此，我心中自是歡喜，且不管心燕這話是真是假，但憑心而論，我是喜歡她這等小心謹慎之人的。我轉頭喚來花卉，說：「花卉，去把姐姐為我準備的新頭式拿來賞給心燕姑姑。」
後又吩咐春花拿了些銀兩額外的賞給李長喜。
我如些待他們，李長喜與心燕自是感激。只見李長喜受寵若驚的進來與我恭恭敬敬的道了謝。後服侍我歇息後，雙雙告退，去照料宮中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