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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3章 細說那些過往4 文 / 微情人

    後來爹爹又將他與娘親相識的經過與我說了一番,其實這些經過早在以前就已經聽娘親說過了,我本就是知道的。但爹爹今日說時,我仍是聽得十分認真。我想知道娘親當日與我說的事情,會不會與今日爹爹與我說的有什麼不同之處。

    因為我曾聽人說過,說:「對於愛情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理解,所以相愛的兩個人對於他們的一起走過的一些歲月總是會有不一樣的結論。」今日,我很想驗證一下這句話的真假。

    最後我得出的結論是,爹爹口中所說的相遇,與娘親當日和我所說的是一致的。既然這樣,那是不是就可以說明爹爹愛娘親,也如娘親愛爹爹那般深呢?兩人都一致認為,他們的相識是一場美麗的意外。

    但我又細心的發現娘親與爹爹所說的相識,有一個地方是不同的。我記得當日娘親與我說時,明明是說她愛爹爹多些的。可今日我怎麼從爹爹的話中聽出是爹爹愛娘親多些呢?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愛上一個愛自己的人時,自己往往是不知的。如,你總會總覺得自己對對方的愛比對方對自己的要多些。」看來爹爹與娘親也只能用這句話來解釋了,否則我也快被弄糊塗了。

    爹爹說過他與娘親的過往時,我記得爹爹有說到了一首小詩。那首詩的意思我並不大明白,我只知道爹爹在說那首詩時,是那樣的神往、那樣的沉靜。爹爹說:「陌上花開,醉了紅塵,迷了風月;夢裡花落,苦了伊人,瘦了紅顏。東風無力百花殘,夢裡花落,誰知多少?半卷幽簾,伊人囈語,只道:片片皆含愁瓣瓣皆是傷。一朝相逢一夕離散,再回首,花也非花夢也非夢。繁華散盡,是誰,依然在輕輕細數,滿地黃花!落花成塚,是誰,依舊在默默清掃,一春落紅!」我只知道這是一首情詩,但苦於平日裡對古詩詞並沒有過多的研究,現在也只能聽著爹爹的話發呆了。

    其實爹爹與我說的這些都是他們上一輩子的恩怨,我並不認為與我有關。這些東西也不可能和我有關,畢盡我今年還不滿十歲,我不只是個孩子,竟此而已!若說真的與我有關的話,我想唯一與我有關的就是,爹爹說他也愛娘親吧!

    爹爹這話要是讓娘親聽到了,不知道會有多高興。我很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就不能相守呢?明明近在咫尺,為什麼卻要弄得如遠在天涯呢?若是我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我一直覺得自己算得上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雖然上世被愛傷得一塌糊塗,但這並不影響自己對於追求真愛的信念。

    我想爹爹與娘親的這種愛,可不可說成是這樣呢:「有一種距離,當越走遠後,就再也走不到一起;有一種愛,不是每天都掛在嘴邊,而是埋在心底的最深處,一直沒人知道;有一種執著,與生俱來的,就算地球毀滅也不會改變;有一種性格,明知是愛而不會表達,還要強加對方;有一種感情,不算刻骨銘心,但一生只愛一次,永遠都不會改變!」

    其實我知道現在自己說的都是廢話,我仍是不明白爹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爹爹還是未告訴我,今日與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只是與我說故事嗎?可是又有幾個人,能真正拿出自己的過往來與他人說故事呢?如果爹爹今日真的只是為了與我說些他的過往的話,那我真的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在楊府算是白活了。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竟發現我一點也不瞭解我的爹爹。主個疼我、愛我的男人,我竟然是一點也不瞭解,想想都覺得自己愚笨。

    看著躺在床上的爹爹,我發問道:「爹爹,葉兒還是很不明白,爹爹今日與葉兒說這些話是為什麼呢?」

    只見爹爹努力的伸出他那寬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臉。道:「我就知道我的葉兒是最聰明的了,人家都說知女莫若父,看來是真的。平日裡別看我們葉兒小孩子氣,可爹爹去是明白的,咱們的葉兒是最聰明的了。」我不知道我這問題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覺得那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句罷了。再說了,我也是真的不懂才問的。可爹爹卻是一個勁的誇著我,直誇得我心裡直冒冷汗。爹爹的一雙大手仍停留在我的臉上細細的撫摸著我的臉,如在摸一樣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一樣。我也任其在我臉上撫愛著,只是我發現爹爹的手掌早已沒了往日的肥厚。我眼角餘光輕輕一瞟,竟發現爹爹的大手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只剩下厚厚的一層皮了。手上青筋直冒,手背上骨肉分明,直看得我眼睛一酸,一滴淚水便至眼眶滑落至臉龐。

    我並不讓自己的淚水擦到爹爹的手,也是怕爹爹發現了傷心。我只是反握住爹爹的手,輕輕的撫摸起來。爹爹的手有些粗糙,擦在我的臉上能感到點點刺痛。但我並不去在意,只是十分認真的握著他的手,輕輕的、輕輕的……

    許是發現了我的不同,爹爹縮回自己的大手。繼而說道:「其實我與你大娘還有很多的故事,也就是這些故事讓我直到今天還要這樣的對待你的娘親。」爹爹這話似無奈、似苦難、似一切的難已說出口……

    爹爹這些話又成功的勾起了我的興趣,我反問道:「曾經聽下人們說,爹爹與大娘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今日聽爹爹這麼一說好像又不是這樣的,那下人那些話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空穴來風嗎?」我雖加了一句『空穴來風』,但相比較之下我更願意相信無風不起浪這句話。現在只不過是沒事找事,想證實一下罷了。

    見我如此發問,爹爹並不迴避,只是苦笑道:「其實這些都不是下人們瞎說的,只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不是我與你的大娘而是我與李家小姐罷了。我與李家小姐自幼便相識,這在府中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府中的一些下人在得之我要娶李家小姐的時候,難免會說三道四的。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當年我娶的並不是李家小姐,而是李家的一個丫鬟。」略做停頓,爹爹又繼續道:「雖然當年娶的不是李家小姐,但我仍是覺得十分慶幸的。李家依言幫助了我們楊家,也過繼了一半的家產給我。你的大娘雖然是個丫鬟,但也十分的得體,一點也沒有丫鬟的樣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活脫脫的小姐樣。這是我感到最為欣慰的地方了。」

    爹爹說的這些說話,我雖然似懂非懂。但他剛才所說的大娘識大體,這個我卻是知道的。我與大娘也可說是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七八年的,大娘確如爹爹所說這般是個懂規矩識大體之人。我從未想到大娘既然不是李家小姐,而是一個丫鬟。一個丫鬟能嫁入我們楊府,在這個講究門當戶對的年代,我想應該也算得上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吧!

    只是一個丫鬟能這麼識大體懂化卻是我所不能想像的,可轉念一想,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想許是大娘原本就是李家小姐的貼身丫鬟的原故吧,畢竟李家是大戶人家,小姐的丫鬟自是要求極高的,貼身丫鬟就更是不用說了。

    今日說了太久我都覺得有些乏了,但爹爹卻還像是有好些話沒說一樣。只見爹爹醒了醒神後,又說道:「我想如果沒有那次意外,如果我沒有認識你的娘親、如果我沒有對你的娘親一見傾心、如果我沒有愛上你的娘親、如果我後來我沒有將你的娘親娶進門的話,可能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吧!那麼,你的娘親現在也應該是幸福的生活著,有一個愛他的夫君和一群可愛的孩子,而不是像今日這般在楊府受苦。」我發現爹爹在說道娘親的時候,滿眼的愧疚,臉上亦是滿滿意的歉意。

    也許爹爹真的是這樣想的吧,也許爹爹會想著如果他與娘親從未見過那該有多好、如果她與娘親沒有那次意外的邂逅那又會有多好,但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了。人生就是這樣,命運就是這樣,生活哪裡會給人們重新開始的機會。我們不能後悔,不能後退,只能一無反顧的向前、向上,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每個人都要過的生活,都要走的路……

    我只希望爹爹不要太過自責了,畢盡有些事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雖然說了這麼半天,對於爹爹想與我說的事情我仍是一無所獲,但我還是希望爹爹自己能放下。心們不是常說:「越是不能放下的,越容易失去;越想牢牢抓住的,越消失得快。越想擁有的,常不屬於你;越想把握的,常已失去。越是看重的,越得不到。那些想要的東西,大都不在你的身邊,人生總是在追逐中不斷修行著,在得失中不斷感悟著。不執著,一切隨緣。只有懂得放下,才能把握當下!」我希望爹爹能把握當下,能活在當下。當然我也希望自己能把握當下,能活在當下,不要再去想那些鏡中花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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