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媚君歡:一品棄妃

正文 476望夫橋 文 / 紫色流蘇

    千輕驚愣在了那裡,她看著蹲在地上哭泣的毫無心機毫無防備的四月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條簾子竟然讓四月這般的痛苦,可很快她就明白,或許那些東西是四月與慕容復美好的過去,也或許……那代表著他們之間的輕易。

    可四月,你知道嗎?

    早在二十年前,你們之間的輕易便已經斷了……

    千輕的小腹一陣陣陰涼的疼痛,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再次需要內力了,她看著四月,忍住了那股疼痛,然後蹲下了身體,她慢慢來到了四月的面前,伸出了手從她手中拿起那已經沒有了石子的線。

    她一顆一顆的石頭撿了起來,石頭上的洞打得夠大,足以讓她輕鬆地穿錢過去。

    四月的哭聲漸歇。

    她抬起了頭看向平靜的千輕,看著她堅定地手指快速的在地上撿著石子,快速的將石頭重新竄了起來,四月突然明白了她在做什麼。

    四月宛如一個孩子一般蹲坐在地上,她快速的將周圍的石子歸攏在一起,然後歡快的跳動著腳步往遠處走去,撿起石子一顆一顆遞給了千輕,在認真的看著千輕認真的穿著線。

    她們做的很認真,完全不覺得這是再浪費時間。

    而千輕偶爾抬頭便瞥見四月眸中閃現的光芒,她便突然覺得這樣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千輕笑了笑。

    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那一個石頭簾子已經被千輕竄成了一長竄。

    那些足有上百的小石子有一些重量,千輕將石頭放到了四月的懷中。

    四月雙手捧著,臉頰上的笑容很開懷。

    「走吧。」千輕輕輕的開口,四月定定的點頭。

    兩人繼續前行,不過百米距離,這一次便到了一處亭台樓閣。

    在整個山洞裡,這一處地方可謂是最美麗的所在,山洞裡沒有眼光,到處都充滿了壓抑的感覺,可這個地方上方的石壁很高很高,下方一條溪流流過,溪水之中透明的魚兒游來游去十分愜意,一座拱橋將對面與這方連接起來,對面環境優美,宛如人間。

    千輕沒有想到西神殿竟然還有這樣美麗的存在,所以她回頭瞥了一眼四月便領著她上了橋。

    四月的手指在橋上摸索著,露出一副癡迷的樣子。不知不覺之中,四月再次停下了腳步,她有滿肚子的話想要說,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給誰聽。

    「這座橋,與當年我等他回來所在的橋一模一樣。」

    四月追憶的目光凝固在那座橋上,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告訴千輕:「當年,我與慕容復從東神殿逃離,他斷臂,我受傷,我們相互扶持找到了一處五人的世外桃源。一座簡陋的茅草屋,茅草屋前方也是這樣的一座簡單的小橋。

    我們過起了平淡的生活。每日早上,他會在水裡捕魚。你不知道,他有多麼能耐,沒有了胳膊,他竟然只用嘴巴叼著樹幹便能插到魚。每次看見他捕魚之後那笑容,我都覺得十分滿足,那幾乎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了。

    我們在那裡一住便是半年。

    我的身體漸漸好了,而復哥哥也漸漸適應了沒有胳膊的日子。他的武功近乎全廢,可是他生活的態度仍舊樂觀,開朗,讓我覺得只要與他在一起便是幸福的。

    我們日日玩耍,夜夜歡愉,似乎時間沒有盡頭。

    直到那一天,他突然想到了西神殿,他說要回西神殿看看,至少來高速西神殿裡的那個未婚妻一聲,不要再等他了。

    我知道他回來了便可能不會再回來,所以一直阻止他。他洞悉了我的心思,他溫和的對我笑著,他說,月兒,我會回來,你願意等我嗎?

    面對那樣溫和的笑容,我如何能夠說不?

    尤其是看到那斷臂的時候,我的心中更是產生了一種愧疚的感覺,我同意了。

    他走的那天,我也是站在這座橋上,我就站在橋的最高點,凝望著他,我希望他即便是走得遠了也能夠記得在這座橋上有一個我在等著他。

    我看見他的背影一點一滴消失,當時我還在想著,若是他能夠回來,我一定會告訴他一個秘密,一個快樂的秘密。」

    四月說到這裡,微微笑了起來,她的手不自覺的抱緊了腹中的石子,好似在石子上撫摸,又好似在肚子上撫摸。

    她的追憶的表情讓千輕覺得心中有些涼涼。

    不用去問他回來了麼這樣愚蠢的問題,如果他回來了,結果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我每日都會站在橋上等他回來,一日一日,到了他約定好的半月時間,可我從天亮站到天黑,他還沒有回來。

    太陽落下了,我想,他或許是迷路了,找不到這裡的路,那我一定要站在橋上等著他回來。

    月亮升起了,我想,他或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我要站在橋上,因為他回來了能夠一眼看見我會很高興。

    月亮落下了,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我還在想,他會回來。只是西神殿到這裡的位置或許是太遠了。

    日月交替了不知道幾次,我仍舊傻傻的站在那裡,腿酸了,我沒動,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後來呢?」這個傻女人,千輕甚至能夠想像得到當年的那個稚嫩的四月在橋上站了幾天幾夜的憔悴模樣,或許,月大人的消瘦與當時過於飢餓也有些關係。

    「後來,他沒有回來。」四月低下了頭,「他不要我們了……」

    「我們?」千輕一驚,眼神瞬間飄向了四月的腹部。

    「是的,我們。」四月的手仍舊在腹部摩擦著,「當時,我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孩子呢?」

    「死了。」

    「怎麼會死?」千輕蹙起了眉頭。

    「我殺的。」四月的眼神凶狠了起來,「他既然不要我們了,留著那個孩子又有什麼用?!」

    「可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是無辜的,然而一個出身便注定了沒有父母的孩子,他在這個世界上該如何存活!」四月幾乎聲嘶力竭起來,千輕不知道為什麼她再說到孩子的時候情緒為什麼這麼失控。

    四月抬起了頭,「我後來想,是那個女人搶走了我的復哥哥,我要殺了她。後來我闖進了西神殿,我要殺了那對姦夫淫婦,可那個女人死了,她說要與復哥哥生死與共。

    我怎麼能夠讓他們連死都在一起?我對復哥哥說,他若死了,我便屠盡整個西神殿!」

    「哈哈,他們終究還是不能在一起,即便復哥哥不要我了,他們也不能在一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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