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1 回歸 文 / 張祈軒

    當然，她也有信心，只要假以時日，易水寒會一點一點改變的。即使又是在改變他的同時改變了自己，她也會欣然接受。一段能夠相互影響的感情，不是很美妙嗎？

    定了定神，她放下手，微微一笑。「既然說清楚了，那我們就回去吧。」語畢，她剛想拉著易水寒回去，霍然發現，再走個幾步，就是這醫館的門口了。

    見她愣神，易水寒順勢拉著她往外走，道：「東陽他們早已備好一切在客棧等候，我的身子已經無礙，我們盡早回莊。」不給葉忻沫回絕的餘地，他便將她拉著離開了。

    而葉忻沫，也不拒絕。那醫館裡面，也沒有她什麼事了，她留下也沒意思。只不過易水寒這麼迫切地要將她帶離陌愆，這又是她新發現的他的可愛一面啊。

    之前陌愆問她是不是去告別，她說不是。但是看這情況，剛才倒是真的成了告別了。不過，這種不要太刻意的分離也好。心中也沒有什麼遺憾，即使偶爾想起陌愆，或者以後有機會再遇到，她會給他祝福。祝福他一直好好的，祝福他能夠遇到對的人，祝福他，能夠幸福。

    易水寒發揮了其雷厲風行的本質，帶著葉忻沫到朝暮客棧，連停頓一下都不做地，就啟程回無憂山莊了。其速度之快，就好像怕身後有猛獸在追似的。

    對此，葉忻沫哭笑不得，梁小小沒什麼意見。而季東陽和玄天，則是求之不得。在無憂山莊裡，都有他們牽掛的人，他們自然是想要早些回去了。

    於是，易水寒和季東陽在前面騎馬。由玄天駕馬車，而葉忻沫和梁小小這兩個女人，就坐在馬車裡面，風風火火地趕起路了。

    車廂之內——

    感覺到對面人的視線時不時落到自己身上，隨後卻又若無其事地移開，梁小小無言片刻，隨後直接開口問道：「你有什麼話想問我？」

    聞言，葉忻沫嫣然一笑：「我可以問嗎？」她知道自己的表現太過明顯，但是對著梁小小，她不想太唐突。

    不過這既然是人家自己開口要她問的，那就另當別論了。她對梁小小，真的有挺多好奇的地方。但是話說回來，對於這一類脾性的人，她怎麼都好像總是沒轍呢？一在他們面前，她就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都有些唯唯諾諾的程度了。對此，她自己也是挺覺得納悶的。

    梁小小點頭。「你問吧。」她寧願回答所有問題滿足對方的好奇心，也不想一直被盯著看。

    「你這副身體的臉……」葉忻沫抬手指了指梁小小的面紗，面露一絲遲疑。「是怎麼回事？」從見到梁小小起，她就已經對她面紗下的樣子特別好奇了。記得當初她第一次看到李敖找上茗意樓的時候，梁小小曾說自己面容殘缺。不過她也能從梁小小的話語與行為之中看出來，她對自己的臉並不怎麼在意。

    所以，葉忻沫好奇的是，梁小小明明不在意，為什麼還要戴著面紗。原來跟她的交集也不算深，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以後她們還是會有深交的可能的。況且，易水寒既然答應帶她回莊，擺明了就是願意教她醫術了，這樣一來，她們以後見面的機會當然也就多了。所以，她瞭解瞭解梁小小，也是應該的。咳咳，要她承認自己是好奇心過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聞言，梁小小微微一愣，抬起右手撫上右邊用面紗隔著的臉頰，用平板的語氣說道：「這裡有一塊不小的胎記。」看了看葉忻沫並不驚訝的神情，她的手一頓，須臾往後一伸，解下了單邊的面紗。「既然你好奇，那就給你看看吧。」

    白色紗巾順著鼻翼劃過，落到了臉頰左側，露出了一張素淨的臉。梁小小長著一張的鵝蛋臉，皮膚白皙細膩，鼻子高高翹翹的，完全是一副標準的鄰家可愛小女生的長相。只不過，那張原本應該俏麗的臉頰右側中央，盤著一塊形狀不大規則的青色胎記，還有她那張微微飽滿的嘴唇顏色極淡，看起來似乎帶著幾分的病態。

    梁小小的模樣，對葉忻沫來說倒也不算什麼。被嚇到，倒是一點也不至於，但是她只不過覺得有一點點可惜罷了。不過，雖然人都會對美好的東西產生比較好的第一印象，但是很多人和事，還是接觸下去了，才能夠有所瞭解。皮相什麼的，她反正是不在乎的。她相信，梁小小也是一樣。

    再仔細地端詳了一遍梁小小的樣子，葉忻沫發自肺腑地說道：「你這樣也挺不錯的，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面紗呢？」

    梁小小抬手將面紗戴回去，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把小孩子嚇哭過，所以就戴著了。」

    「……」葉忻沫還以為她是因為有點自卑呢，沒想到會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不過，看梁小小將面紗戴回去，這就說明她以後還是會一直戴著，而且，她好像也已經習慣了。

    不過，葉忻沫有一個發現，應該也算不上是新奇了。梁小小，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她戴著面紗，是因為不想再發生嚇哭孩子的事情。而她學醫，除了興趣之外，想必也要擁有一顆懸壺濟世的心，才能夠擁有那樣的熱忱吧。

    話說，她和梁小小都是從一個世界來到這個異世的人。雖然因為身份，她發生了一些不算好的遭遇，但是總得來說，她其實一直生活在別人的庇佑之下。這不，看現在的情況，她以後就都得生活在易水寒的「庇佑」之下了。

    但是，梁小小不一樣。她對這副身體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全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這個原來叫「楚唯」的人與那個李敖的關係，貌似還沒理清。

    照梁小小的性情來看，她一定是會來個眼不見為淨。至於她為什麼剛巧找易水寒學醫，葉忻沫就不得而知了。剛好利用無憂山莊來躲避李敖？葉忻沫並不覺得梁小小會想這麼多。

    而且，即使梁小小是這樣的，她倒也沒覺得那樣有什麼不好。情況梁小小在易水寒為陌愆解血蠱這件事情上，可是做了很大的貢獻。即使易水寒不答應帶她回無憂山莊，葉忻沫也會考慮來一番軟磨硬泡的。

    雖然吧，梁小小不大善於與人相處，而且，葉忻沫偶爾在面對她的時候還覺得莫名地有些拘謹。但是她沒由來地覺得，和她像這樣面對面地坐在馬車之內，即使沒什麼話說，也感覺挺舒服的。

    更何況，她們可是「老鄉」啊。如果梁小小隻身在外，要是不小心碰上了那個豺狼虎豹一般的李敖，那不就等於是羊入虎口了。這樣的事情，她可絕對不允許發生。

    而且，葉忻沫承認，跟易水柔待在一起久了，似乎還感染了一點她老媽子般愛管閒事的性格。不過，她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損友，就是要這樣互「損」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