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8 有心機的某男人 文 / 張祈軒
葉忻沫意識到,貌似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經被易水柔那丫頭給設計了!而且,易水寒這廝,還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助紂為虐」了。
她會覺得心裡發涼,只是感覺易水柔那丫頭有扮豬吃老虎的潛質,現在想來著實有些可怕。不過,易水寒早就知道她每次在他病發之時去暖|床這時,真的讓她覺得很驚訝。
葉忻沫明明記得,當初請易水柔幫忙勸服易水寒醫治許其個人之後,他還曾警告過她,讓她恪守本分。當初她對他,也是一樣的「無感」。這麼說來,易水寒一次次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底又是為什麼呢?難道,只是僅僅需要她為他緩解痛苦?
不過,以前即使沒有她,易水寒不是也照樣好好的嗎?這麼說來,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當初的易水寒,其實潛意識之下,是對她有好感的?
這下,葉忻沫的心裡稍稍舒服了一些。只不過,她心底的涼意,慢慢轉變成了一股無以名狀的無名火。但是對著易水寒,她一直都沒有辦法生氣。
當然,那個令她火大的對象,就只有「挖坑」成癮的易水柔了。那個丫頭,實在是太欠收拾了。這是她葉忻沫第一次被人算計到而不自知,而且,還是在這麼久之後才發現的。
「易水寒。」葉忻沫此刻的臉色有點發青,雖然心中已經有數,但是還是執拗地想要求得一個準確的答案。好像確定了之後,她就能放手去做什麼事情了一般。「我每次鑽進你被窩給你暖床的時候,你是不是都知道的?」
她知道易水寒現在不舒服,自己拉著他這樣說話顯得有些不體貼。但是一想到每次她主動爬上易水寒的床的時候,他都是知道的,她就覺得心底的羞愧感越來越重。
而且,葉忻沫承認,她還有一點小小的氣悶。覺得自己像傻瓜一樣被這易家兩兄妹給聯手耍了,最後更是達到了易水柔預期想要的結果。就光憑這一點,她怎能不覺得火大?
易水寒收緊手臂,將葉忻沫圈緊擁到懷抱之中,薄唇湊到耳際,輕聲吐出心聲:「傻瓜,現在才發現,已經為時已晚了。」
她剛剛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易水寒開口就叫了她傻瓜。原本,她應該是感覺到生氣的。但是他親暱的稱呼,還帶著一絲寵溺的語調,似乎連著他冰涼的體溫,共同驅散了她心中的火氣。
而且他所指的「為時已晚」,是說她的心,已經有了他。或者是他,已經有了她。無論是哪一個,她都覺得聽起來很順耳。
火氣消散之後,理智便回來了。貌似,她沒什麼生氣的立場啊。而且即使有,在她已經和易水寒確定關係之後再來生氣,未免也顯得太沒有底氣了吧。
她知道自己真正氣得是什麼,只不過是覺得自己早早被外表無害的易水柔設計了卻道現在才知道,讓她感覺到太沒面子了。沒錯,沒面子。
她可是葉忻沫啊。以前不論是明著暗著來,給她算計了的人不計其數。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侮辱性的啊。她的驕傲與尊嚴,都讓她覺得很惱火。
但是,易水寒的話,讓她深刻地意識到,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早在不久前,她已經和以前的自己和以前的生活徹底地說了再見。更何況,以前的她,不是她想要的樣子。
只不過,即使看透了過去,即使已經和以前的自己告別,但是她並不想抹殺自己過去的存在。不是放不下,只不過覺得,存在過的,就是存在過的。她不需要,更沒有必要否定過去的自己。
而且,她的脾性,她處事的風格,依然是原來的她。所以像原來的她一樣,她會覺得生氣。但是,現在的她,已然不是完全是以前的她了。
她的心,因很多人兒變得柔軟,她的生活,也因他們而變得豐富多彩。即使,那個豐富她的生活、讓她現在如此快樂的,是那個一直讓她恨得牙癢癢的易水柔。
她是葉忻沫,對著易水柔,三番兩次都要沒了脾氣的葉忻沫。每次不高興,卻還是無法對她真正生氣的葉忻沫。現在想想,還是挺感激易水柔的「多事」的葉忻沫。
但是,原來的她,還是存在著的。她葉忻沫一向有仇必報,不過這仇什麼的倒也說不上,也許用「一報還一報」來形容反而會比較貼切。美好的日子才剛剛來臨,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她總有一天,會教會易水柔怎樣好好地寫好「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幾個字的。
第二天,葉忻沫起了個大早。她趁易水寒還在睡覺,就去了廚房,弄了一點早膳。然後,她端著弄好的東西,走到了陌愆的房門之外。
在外面躑躅片刻,屋內就響起了一道溫潤如風的男聲。「忻沫,你起得可真早。」
聽出陌愆的聲音平穩,葉忻沫有些擔憂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看這情況,他的身體應該好了很多了。定了定神,她對著裡面說道:「陌愆,我可以進去嗎?」
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小動靜,過了一會兒,裡面的人便道:「進來吧。」
單手推開房門,她將頭往裡一探,便見裡面一道修長身影站在床前,低頭撫平衣服上的那點褶皺。陌愆整理好之後抬起頭來,葉忻沫便見到其眸光之中的神采奕奕。
那天在前廳看到陌愆的時候,她留意到他的臉色非常的差,在易水寒怒極了掐住他的脖子之後,他的臉色更是差到了極致。
還在那天的前面幾天,她記得陌愆的情況還算不錯的。沒想到一挑小小的蟲子,竟能將一個人折騰那副樣子。不過好在醫治好之後,陌愆能夠在一夜之間恢復精神,原來的他又回來了,那麼她也就能夠安心了。
邁出腳走進去,她揚了揚手上的瓷碗,笑著說道:「陌愆,我給你弄了點早膳,應該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吧?」
「沒有。」陌愆搖了搖頭,嘴角含笑。「你來得正事時候,我前面已經躺得夠多了。」
陌愆所指的,是躺在床上無比虛弱的那幾次,也是葉忻沫沒見到他的那幾次。葉忻沫曾向陌宇打聽過他的情況,所以她自然是知道的了。不過,聽到陌愆用無關痛癢的語氣提及那件事情,她就感覺到了一絲愧意。
這一刻,她忽然特別慶幸易水寒能醫治好陌愆。若是陌愆就那樣走了,她這一輩子怕是都得生活在愧疚之中了。同時,她似乎也有些理解到,為何陌宇威脅起易水寒來,總是那麼的輕易了。
葉忻沫對陌愆的愧疚,的確是少了。但是她對易水寒的感謝與情意,卻又深了好幾分。那個男人,可真是夠有心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