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7 透露 文 / 張祈軒

    就如他所說的，他想知道的事情，絕對會查得到。但是幾番輾轉，是需要時間的。而且，時間已經不夠用了。陌宇堅信，葉忻沫在自己的兄長手上。但是他暗中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馬在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去尋了好幾遍，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葉忻沫這個人，就好像未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一般，憑空消失了。如果這是一場兄弟之間打發時間來角逐的遊戲，陌宇一定會投注大量的精力與世界和自己的兄長好好較量一番。

    但事實是，這攸關陌愆的生死。而且，希望他存活下去的，是他陌宇，而非他的兄長自己。陌愆本人都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意念，這對陌宇來說，無疑是一場孤軍奮戰。

    所以，他決定放棄尋找葉忻沫。比起毫無頭緒地找人，還不如尋找一個關鍵盟友來得有用。這個人，就是聽到他說要開門見山後，有些侷促不安地站著的柳如煙。

    看她這樣，陌宇忽然發現對待柳如煙這樣的人，不該用直接追問這樣的法子。若是他逼得緊了，不但不是強勢，反而會顯出弱勢來了。思及此，他微微一笑。「如煙，若是用你的命能醫治大哥的血蠱，你可願意？」

    「如煙願意。」柳如煙的回答，沒有半分的猶豫。

    得到意料之內的答案，陌宇又再次問道：「如果你的身邊有人能夠換得大哥的一命，你會怎麼做？」

    「自然是不惜一切的代價將那個人抓來了。」再次回答過後，柳如煙隱隱覺得陌宇的問題裡有些不對勁。顧不上冒犯，她抬起頭，困惑地看著他。「二公子，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

    聞言。陌宇滿意一笑。「一點就通，你果然是大哥的心腹。」眸光一轉，他垂眸看著面前茶杯裡水面之上漂浮的茶葉，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應該也知道大哥體內的血蠱已經漸漸無法壓制了吧？我要你告訴我葉凌霄之女身在何處。」

    「葉凌霄之女？！！」柳如煙好生錯愕。「二公子你不是一直在尋找此女的行蹤嗎？而且，我又怎麼會知道此人的消息呢？」

    葉凌霄之女她聽過很多次，但是她從未參與於尋找那個女子的任務，所以對她無半分的瞭解。陌宇一開口就跟她要一個自己都不算是認識的人，而且他話中的意思，好像是她特意將葉凌霄之女藏起來的一般，柳如煙在莫名其妙之下，還覺得無比冤枉呢。

    抬眸打量柳如煙的神色，陌愆只看到了她的錯愕。看她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難道，這件事情完全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他的大哥根本就沒有從無憂山莊帶走葉忻沫並將其藏起來嗎？

    那麼這樣一來，一切都說不通了。那麼，他在葉忻沫剛好在無憂山莊消失的那段時間，都做了什麼了？那段空置的時間，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

    這下，一向沉著冷靜的陌宇在失望之下稍稍有些慌了神。原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時間愈發緊迫了，他卻忽然發現事情都出乎意料之外了，這樣的結果，要他如何接受？

    陌宇站起身，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走到柳如煙面前，定定地問道：「你，當真不知葉忻沫的下落？」

    「葉……」柳如煙倏地瞪大了美眸。「葉忻沫？！！」葉凌霄之女，竟然就是葉忻沫！對啊，葉忻沫就是姓「葉」的，她怎麼就沒有想過她就是葉凌霄的女兒呢。

    但是，轉念一想，公子將她帶來這茗意樓之後就讓她好生伺候著，後來又將葉忻沫帶到小木屋去藏著防著二公子，雖不知公子和二公子之間在玩什麼把戲，公子他也不曾透露任何信息，但是柳如煙死活都想不到，葉忻沫竟然就會是葉凌霄的女兒啊！

    天哪，這麼說來，公子他護著那個葉忻沫，說明他根本不打算醫治自己的蠱毒了。想到在暗室裡塞在櫃子裡的那件血衣，柳如煙不由全身一個戰慄。她不是害怕血，而是害怕陌愆的那種想法。

    如果，柳如煙早知道葉忻沫就是葉凌霄之女，知道陌愆根本就沒有醫治蠱毒的打算，那麼那天在發現那件血衣的時候，她一定會立馬通知陌宇了。

    看到柳如煙詫然的反應，陌宇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容之下，是一種緊繃過後的釋然和找到希望的欣喜。同時，他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兄長是在做著什麼樣的打算了。

    看柳如煙的反應，她一定是見過葉忻沫這個人了。這樣說來，大哥他曾冒險將葉忻沫帶到這茗意樓裡來了。然而，按照柳如煙的忠心程度，大哥說不要問的，她是一定不會多言的。

    大哥料到他和柳如煙都想不到，他會直接將葉忻沫帶到這最危險的地方之中。卻不曾想柳如煙雖不知葉忻沫是誰，但他這個做弟弟的到最後覺得無能為力之下，會抱著一絲希望做一番的「垂死掙扎」。

    這情況的轉變，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若是他方才沒有在柳如煙面前提到「葉忻沫」這個名字，那麼他的大哥就真的將實事完美地掩蓋住了。那麼他和柳如煙，都會被他糊弄得徹底而不自知了。這一次，他險勝，那麼，他就會贏到底了。

    揚起一抹粲然笑容，此刻陌宇的臉上帶上一絲純粹的喜悅。「如煙，一個月前我就已經找到了邪醫君無常，並將他安置在了臨街的那家濟和醫館之中。所有的一切早已準備好，就差一個最關鍵的任務了。你……可知該怎麼做？」

    想了想，柳如煙眸底浮上一絲黯然。「如煙知道。」為了公子能活下去，她一定要做有悖他的命令的事情了。雖然她自知這是對公子而言是一種的變相的背叛，但是，她必須這麼做。只不過……她就不知以後該如何面對他了。一想到他不知會用怎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柳如煙就已經無法自處了。

    知道柳如煙在顧慮什麼，陌宇了然一笑，便作出承諾。「如若你需要，我可以找一處地方安置你一段時日。」

    現在這樣的狀況，柳如煙也只能點頭了。雖然不知道公子會做何反應，但是她絕對沒有勇氣面對他。所以，她是需要找個地方躲上個一段時日。猶豫片刻，她咬了咬牙，便道：「那個葉忻沫，現在在城郊外新建的木屋之中。」

    「大哥他……還真的是夠聰明的，那個地方我差不多都已經忘記了。」陌宇在恍然大悟的同時還不忘讚賞。「我記得當初大哥是要你親自監工的，我猜，那兒應該只有你和大哥二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