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4 狗血之事 文 / 張祈軒
看梁小小看著自己,柳如煙厚著臉皮挺著胸低聲道:「我必須留下,要是那個男人欺負你怎麼辦。」
梁小小沒說什麼,轉過頭去,對上那對殷切之下還帶著小心翼翼的目光。她啟唇,淡淡道:「李敖,你走吧。」
李敖的眼底浮上一絲黯然,須臾又揚起笑臉,道:「娘私自為我安排的女人已經被我遣送走了,將軍府裡一切已經安排就緒,就等著你回去,我立刻為你舉辦一場婚禮,好嗎?」
這個男子語氣之下的乞求,饒是葉忻沫都能聽得出來。不過看這情況,她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沒什麼值得同情的地方吧。看柳如煙對梁小小那護著的樣子,還有這個李敖有些卑躬屈膝的討好姿態,百分之百就是他做錯什麼事情了。
垂下眸子,梁小小淡淡道:「不用了。」
聞言,李敖顧不得失望難過,立刻追問道:「那你想要什麼,只要你一句話,我什麼都能為你做到。」
「我要的,你已經給不了了。」梁小小將手放到欄杆上,語氣依舊不慍不火,又道:「即使你能給,我也不想要了。」
依舊輕柔的嗓音,卻好比一把利劍,直接剖開了李敖赤城的心,血淋淋的傷口撕扯著身體的每一處,讓他疼得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抬頭看著樓上的女子,他一臉沉痛地道:「楚唯,我都低三下四到如此地步,你當真如此狠心這樣拒絕我嗎?」
聽著李敖的指責,梁小小依舊很淡然,然後她邊上的柳如煙就不淡定了。提高聲音嚷道:「李大將軍勞煩你弄清楚,是誰害得我們小小帶著病被人趕出門,弄得流落街頭、暈死在路邊的下場。當初要不是我救了她,這世上就沒有她這個人了!」
聞言,李敖全身一震,顫抖著雙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敖,今日我與你將一切說清楚,希望你不要再來這裡打攪我了。」
梁小小看著他,眼底毫無情緒。「第一,如你娘親所說,我容貌殘缺,配不上你的身份。第二,你是堂堂將軍,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情;第三,你雖是錚錚鐵血漢子,但是我梁小小要的,是願弱水三千,只取一我瓢飲的有主見的男子。而不是寧願聽信自己娘親的謊話,而不顧我的解釋的人。」
看李敖腳下似乎有些不穩,梁小小的心底生起一絲快意。「從你相信我與下人苟|合,並強行奪走我的身子起,梁楚唯已經死了。」
「撲通」一聲悶響,這個高大的男人竟硬生生地摔到在地,顫聲囁嚅道:「當時……我只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我……我……」
忽然,李敖想到了什麼,眼底稍稍有了一點精神。「楚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李敖從未想過,這個溫婉的女子,對他沒了心後會變得如此狠。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一向敬重信任的娘親,竟會用那麼下作的手段來欺騙自己,只怪當初他被嫉妒與猜忌沖昏了頭腦,才會做出那種天理難容的事情來傷害她。
從看到床上的落紅起,李敖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了。他派下人照顧她,好生伺候,怎料第二天下看朝回到將軍府,就得到了她早已收拾好細軟離開的消息。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他派人四處去尋她的消息,好不容易在尋得她的同時,也發現了她當初離開的真相。那晚過被他過份的對待之後,楚唯發起了高燒,他的娘親趁他不在府裡就將她轟出將軍府了。
他給她帶去了接二連三的傷害,楚唯會恨他也是應該的。但是現今,她看他的眼神,就連恨都沒有了。現在,他只抱著微薄的希望,希望她能夠原諒自己,這樣他才有機會讓她回心轉意。
面紗下的嘴角輕輕一揚,梁小小不緊不慢地開口:「第一次是你的又如何?這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只有你們這些人,才會愚昧地覺得只要奪走女人的身體,就能奪走她的一切。我倒沒想過這種撒狗血的劇情會發生在我身上,但是我……還真的是無所謂。」
看樓下那個男子失去了平日那種英姿煥發,一言不發地坐在地上,梁小小覆在欄杆上的手猝然收緊。
一隻軟軟的手覆到她的手背上,她轉過頭,對上柳如煙飽含擔憂的視線,微微搖了搖頭,告訴她自己沒事。再看向樓下的男子,她又道:「李敖,願此生……不再見。」話落,她轉身便離開。
目送她離開,柳如煙的視線再看向樓下的那個男人,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李敖,女人的心,不要輕易踐踏。一旦被傷了,你就別想挽回了。你們男人狠,我們女人能夠更狠。你當初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仗著小小在乎你。但如今的你,在她心裡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說完,她看了葉忻沫的方向一眼,便也離開了。
窩在角落的葉忻沫,哭喪著一張臉,屏息著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剛開始的情況還算有看點,她沒想到後面會轉變成這樣的情況。
癡男怨女的狗血劇情,葉忻沫是最怕沾染到了。而且聽到那兩主角的對話,真的是越來越狗血,狗血到女主角自己都覺得狗血了。
看坐在地上的男子被手下扶起來後離開,她這才鬆了口氣。
為自己倒了一杯水,葉忻沫喝了兩口之後,忽然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剛剛那個叫李敖的男人,她當初好像在司空戩給司空敏慧辦的晚宴上見到過呢。那時司空敏慧拉著她在後面口中的「武癡」和「無仗可打就只知道練兵練武」的人,貌似就是這個李敖吧。
還有,那個梁小小,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她覺得,她們像是同一類的人。
不論她的愛情觀,還是她回應李敖的那些話,一點都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女性會有的想法。
忽然想到梁小小話語中的某個字眼,葉忻沫倏地睜大了雙眼。對了,「撒狗血的劇情」!
緩緩將杯子放回桌面上,葉忻沫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那種詞彙,貌似只有她原來的那個世界才會有的吧?會不會有那麼一種可能,梁小小是跟她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呢?
這樣一想,葉忻沫反而覺得她前面說出的那些話就顯得合理了。如果說,梁小小跟她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那麼她一定會樂死的。
不是說,葉忻沫對那個世界有多懷念,對那裡的生活有多難忘。她只不過覺得,若是她們是一類的人,除了共同點以外,一定會有更多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