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2 三個小女人 文 / 張祈軒

    季東陽為了他們的婚禮下了不少的功夫，易水柔的嘴上雖然總是說著無所謂，但是她還是希望能夠辦一場盡量完美的婚禮。畢竟，這是一輩子一次的事情。

    將背靠到床頭，易水寒點了點頭。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用不輕不重的聲音道：「她來了。」

    易水柔愣了愣，須臾意識到他說的是誰。轉身面對門框，葉忻沫正好就端著給易水寒的早飯進來了。看到易水柔，她微微一笑。「水柔，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呃……」易水柔看了看床上的兄長，笑道：「我的嫁衣到了，想叫你過去幫我看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葉忻沫答應得很爽快，她正愁不知該怎麼面對易水寒呢。偷覷一眼那個靜靜靠坐在床頭的男人，葉忻沫向他和易水柔走近，對著她說：「我給莊主打水洗把臉，你得先等我一下。」

    「不用了！」易水柔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架子，道：「剛剛我已經給哥哥打了水讓他擦拭了。」

    「哦……」易水柔的反應有點大，葉忻沫隱隱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但是一感覺到易水寒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她哪裡還有那個心思去想什麼對勁不對勁的了。

    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床邊的櫃子上，她直起身對易水寒說：「我就煮了個雞蛋面，莊主你先吃著吧，我這就陪水柔去試穿一下她的嫁衣。」話落，葉忻沫就拽著易水柔一溜煙地跑了。

    看看門框的方向，再看了看邊上那碗清清淡淡的麵條，易水寒的眉頭微擰。葉忻沫……好像又有些不對勁了。

    葉忻沫的不對勁太過明顯了，在這方面一向敏銳的易水柔絕對不可能感覺不到。不過，她將這種情況自動默認為葉忻沫是在害羞。

    所以，多虧了易水柔這個「自以為是」的想法，葉忻沫就免受了一番的「拷問」。

    兩人走到易水柔那裡的時候，司空敏慧正坐在裡面等著。看到她們兩個出現，她連忙抱怨道：「你們怎麼才過來啊，人家等得好辛苦。」

    二人看了看司空敏慧面前擺著的幾道精緻糕點，還有站在她身後為她斟茶的綠兒，只是無言。好吃的供著，丫鬟伺候著，她司空敏慧還真的是「辛苦」啊。

    看出她們二人眼中小小的鄙視，素來臉皮厚的司空敏慧就當做沒看到了。她揚了揚下巴，道：「采青說她把那盒子放在裡面了。」

    聞言，易水柔就直接往內室裡走了。

    看司空敏慧還坐著不動，葉忻沫只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看著我幹什麼？」司空敏慧一臉的莫名其妙。

    果然，跟司空敏慧這個丫頭，還是不要有什麼默契的好。思及此，葉忻沫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往內室走去。

    一旁的綠兒對於主子這偶爾的遲鈍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出聲提醒道：「郡主，你不要去幫水柔姑娘試試嫁衣嗎？」這種事情，不正是閨中密友應該做的嗎？

    司空敏慧愣了愣，須臾恍然大悟。現在她知道葉忻沫剛剛為什麼那樣看著她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遲鈍啊，那些王公貴族辦喜事，全都是交給底下的人一手操辦，她不是還不知道民間是怎麼弄的嘛。

    拿起一塊桂花糕，某郡主還要在自家丫鬟面前掩飾道：「我其實是想再吃一塊之後再進去。」

    綠兒只能忍笑點頭。

    努力在丫鬟面前挽救了一點點的面子之後，司空敏慧這才走進了內室。易水柔已經換上了一套紅色的裡衣，葉忻沫此刻正幫她套上內襯。

    由於這嫁衣的款式有些複雜，好幾個地方都有系扣。對於覺得男裝最好穿、而且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中國的葉忻沫來說，這真的不是一件好差事。

    她半蹲在易水柔面前研究了好一會兒了，還是不知該從何下手。「這衣服美則美矣，但是未免也太繁瑣了吧。」

    易水柔也只能無奈地歎氣。「沒辦法啊，我們不是還挑了這件簡單大氣的嗎？」

    「呵呵……說的也是。」想到當初和易水柔一起挑圖冊時其中幾套高調奢華的，葉忻沫怕她們很可能連那衣服都拿不起來了。「話說……一般不是應該有個喜娘的嗎？」

    成親什麼的，似乎都應該有個有經驗的人來操辦一下這些事情的吧？對於這些東西或者一些禮節，她可是一竅不通的啊。

    「要喜娘做什麼？」易水柔拉了拉袖子，道：「我們就請了司空戩和那個臭丫頭，他們也都不是外人。季東陽把這婚禮弄得這麼鋪張已經快讓我不能忍受了，若是再加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可是會受不了的。」

    「……」葉忻沫很想問，既然喜娘算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之一的話，那麼她的這身嫁衣，要怎麼穿好？

    不過，易水柔是新娘，日後的婚禮也是她的，所以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讓她穿好這身嫁衣啊。於是，葉忻沫便提議道：「不然……我去找林嫂看看她能不能幫忙？」

    這時，在一旁看了小半會兒的司空敏慧走上前，道：「我來。」同時接收到這二人懷疑目光，她頓時倍受打擊。「怎麼？你們都覺得我不會嗎？」

    見她們沉默，司空敏慧氣極了，忿忿道：「本郡主當年行笄禮的時候，穿的有七八層，可比這複雜多了。」

    葉忻沫和易水柔四目相對，這才意識到司空敏慧可是一位郡主呢。她們雖然都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也從來都沒把她的這個身份當回事兒，所以沒有那樣的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她們愣愣的樣子，司空敏慧無可奈何地歎一口氣。走上前去讓葉忻沫讓開了一些，她微微彎下腰，伸過手去為易水柔理起衣服來。

    一雙纖手在易水柔的腰際、前襟靈活地動著，沒一會兒就將她的衣服給扣好了。直起腰，司空敏慧拍拍手，道：「好了。」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對易水柔壞壞一笑。「話說……你選的這套衣服有這麼的系扣，不怕到時候把季東陽給逼急了嗎？」

    葉忻沫很快反應過來，只是捂嘴偷笑。

    易水柔一時反應不過來，待意識到司空敏慧調侃的是什麼的時候，整張秀麗的臉兒漲得通紅。

    她還來不及發作，司空敏慧就迅速拿起後面床上的袍子，道：「來來來，快把外袍套上看看如何。」

    易水柔氣悶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任司空敏慧給她穿上外袍了。

    而某個郡主在為易水柔套衣服的時候，嘴上還喋喋不休地道：「這料子一摸就是上好的錦緞，算季東陽那傢伙夠用心了。不過他本來就有銀子，要是太委屈了你，我一定會跟他沒完的。話說，這下擺會不會太長了些了，到時候不小心踩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