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9 說開了 文 / 張祈軒
然而,這個才是易水柔所算的吧?讓她出不去,房間又進不去,就只能向住在無憂閣裡的易水寒求救了。
易水柔,她想得美。她葉忻沫就算是在外面凍死,也絕對不會去找易水寒的。
因此,為了不驚動到易水寒,她必須付出代價。她的代價,就是在外面凍一夜!
易水柔那個丫頭,明天等她出去,她就死定了!這樣想著,葉忻沫放開門環,還是只能認命地往回走。
走到房門前,她靠著牆緩緩坐下。一陣涼風吹來,她將身上的暖裘裹緊了一些。還好現在還不是冬天,不然在外面過一夜可是會出大事的啊。不過這種深秋季節,入了夜還是有點冷的。
易水柔最好祈禱自己不會著涼生病,不然她一定會讓她好看。
這樣一天折騰下來,葉忻沫已經有些身心疲憊了。抬起腿抱著小腿,她將額頭靠到膝蓋上,閉上眼睛休息起來。不知不覺中,意識就開始慢慢游離了……
從察覺到外面的動靜起,易水寒就一直站在無憂居的大門內,靜靜地聽著外面的聲音。感覺到外面安靜了許久,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那個女人就是受凍也不會來找他的。
他早就叫過季東陽不要胡鬧了,奈何他說是水柔要求的,他不得不做。不過,出於私心,易水寒也想知道葉忻沫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找自己。但是這個結果,真的是在他的意料之內的。
再等了一會兒,他輕輕將面前的門打開。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易水寒一眼就看到了葉忻沫靠牆抱著膝蓋的身影。
藉著星光和他的好視力,易水寒看到葉忻沫身上裹著的暖裘,心想著還好水柔那丫頭真如她所說的那般把握好了尺度,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她胡鬧的。
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葉忻沫跟前,易水寒站定一會兒,聽到了她有節奏的呼吸聲。本來有些沉悶的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面無表情的面容上展開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彎下腰,他輕輕一手輕輕覆上她的後背,一手穿過她的腿彎,然後直起身,便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了起來。
臂彎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易大莊主心忖著以後要好好養。
睡夢中的葉忻沫四肢被展開,只覺得週身一涼,整個人無意識地往易水寒的懷裡鑽了鑽。
這下,易大莊主被她的動作取悅了,心情立刻大好。
抱著葉忻沫走進無憂居,易水寒直接抬腳輕輕將門踢上。抱著她直往內室走去,他感覺到懷裡的人忽然身子一顫。
腳下的步子稍稍加快了一些,易大莊主氣定神閒地開口:「醒了?」
咬了咬牙,葉忻沫從易水寒的懷裡探出頭來,道:「放我下來。」在易水寒抱起她走動的時候,她就有點醒過來了。在易水寒關上房門的時候,她就完全清醒,而且弄清了自己身處何種境地了。
易水寒的懷抱,她不知「鑽」了多少次了,他身上的味道,葉忻沫真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本來她是想裝睡的,奈何剛剛忍不住動了一下就被他察覺到了。這個易水寒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是在裝的了,幹嘛還要明知故問啊。
對於葉忻沫的要求,易大莊主很顯然不聽。直接抱著她走進內室,便將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今晚在這睡。」說著,他便走櫃子前拿出一床軟被,拿著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葉忻沫連忙叫住他。躲過易水寒看過來的視線,葉忻沫道:「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制止一下水柔,她今天這麼做,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她知道自己對著易水柔沒法生氣,雖然口頭上說說,但是她沒法對她真的生氣。
況且,葉忻沫很清楚,易水柔會那麼做,只是希望易水寒或她都好。要讓她真的對她生氣擺臉色什麼的,她自知是做不出來的。而且易水柔那傢伙裝無辜裝可憐的本事一向厲害,葉忻沫是真的拿她沒轍。所以,她只能要求易水寒好好管管易水柔了。
聞言,易大莊主沉默了一下,然後道:「為什麼要?」
「……」葉忻沫徹底無語了。看著易水寒走出去,她在心裡咆哮道:「這就是叫做助紂為虐啊啊助紂為虐!」
屋子裡是沒風的,被窩是暖的。但是葉忻沫,卻是睡不著的。她睡了易水寒的被窩,那麼他一定是在外面的榻上睡的了。
那種地方小小地休息一下還是可以的,但是睡個一晚,指不定得腰酸背痛呢。易水寒這個人,怎麼能把對別人的好當成是理所當然呢。
對此,葉忻沫頗感壓力。所以,她失眠了。黑暗中,她面朝牆壁睜著雙眼,一動不動的保持了這個姿勢許久。
不知何時傳來一陣腳步聲,葉忻沫依舊保持著均勻的呼吸,努力裝睡。
身上的被褥被動了動,那人將她掖了掖被角,似乎便又出去了。
葉忻沫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這種狀況了,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來,道:「等等,我們談談吧。」
她一坐起身才發現,易水寒的身影正站在離床不遠的矮櫃邊。黑暗中,只見他的影子動了幾下,便有一抹火光亮起來了。
定睛一看,葉忻沫就只那光看著他將燈架上的燈點了起來。瞬間,整個房間亮堂了許多。
沉默片刻,葉忻沫明知故問道:「你知道我醒著?」
易水寒沒說話,走過去坐到床沿,將她下滑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悻悻地將自己往被子裡面縮了縮,葉忻沫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抬眸對上易水寒的眼,她鼓起勇氣,說:「你……不要對我太好。」
聞言,易水寒的眸底浮上一絲黯然。「為何?」
他的聲音低低的,似乎像是在壓抑著什麼般,弄得葉忻沫都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了。不知為什麼,她竟然產生了一種負罪感。天哪,她到底是怎麼了啊。
葉忻沫眼神微閃,但還是覺得實話實說比較好。「你對我太好,我會覺得困擾。而且……我無法給你回應,我不想你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我的身上。」
聽她這麼說,易水寒心裡不會覺得不舒服是不可能的。他不善言辭,更不懂女人的心思,他更不會向季東陽那般死纏爛打。他唯一會做的,只有對葉忻沫好,讓她習慣自己。
不過,好在葉忻沫說的是「困擾」而非「討厭」,說的是「無法回應」,而非「拒絕」。不然,易水寒真的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他想要的,也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