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三 分道揚鑣 文 / 張祈軒

    「這樣啊。」葉忻沫這下更困惑了。這季東陽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給她的？竟然還特意找人傳口信要自己留下等待。

    不過，現在也已經是中午了，除了和陌愆他們吃一頓離別宴之外，她還需要整頓一番，比如多買幾件方便的男裝、雇一輛馬車之類的。林林總總地這樣準備下去，也要花個小半會兒。

    要她明天再出發，也是可行的。於是，她便道：「好的，那我就在朝暮客棧等著。」

    中年男子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

    這時，之前走開去取錢的夥計走了出來。「掌櫃的，好了。」說著，他便將一個綠色的錦袋遞給中年男子。

    男子將其接過，用手掂了掂，再打開看了看，便將袋口束了起來。揮揮手示意夥計下去，他就把整袋銀子遞給了葉忻沫。「姑娘，您要的銀子都在這裡面了。」

    葉忻沫伸出手接過帶著，手中的重量讓她有些訝異。「這錢……是不是太多了？」

    男子微垂著頭，不卑不亢地說：「這是按照公子的吩咐給的。」

    葉忻沫愣愣地站著，沒辦法，只好說了聲謝謝便離開了。反正這錢多，她也不會嫌麻煩的。他既然樂意給，她就這麼接受也沒問題。

    只不過，一心不想讓陌愆他們久等的葉忻沫，忽略了一個細節。中年男子和她說話的時候，提到了兩個稱呼。一個是「公子」，而另一個，則是「莊主」。

    捧著錢走出錢莊，葉忻沫直接問吳楠：「你知道附近的朝暮客棧嗎？」見對方點頭，她便拍拍他的肩道：「那接下來我們就去那裡，麻煩你了。」語畢，她便鑽進了馬車。

    剛在車內坐好，車身便慢慢搖晃起來了。

    陌愆看到葉忻沫一進車就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還手拎著個袋子一晃一晃的，背脊沒由來地一陣發涼。「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沒看出來嗎？」葉忻沫還是笑。「我在炫富啊。」

    「……」

    季東陽給的那塊玉，實在是好用，其功能簡直是堪比一張黑卡。方便好用，金額不限，享受的還是一流的服務。

    走進朝暮客棧，葉忻沫一出示她的那塊軟玉，那年紀有些大的掌櫃就像錢莊的那個掌櫃一樣，去了一向後堂再出來。出來之後，葉忻沫他們就立刻成為了座上貴賓，被帶到了客棧的上好包廂。

    反正這裡吃住免費，葉忻沫也不客氣地點了幾個特色菜。待小二下去準備時候，她伸了伸懶腰，歎道：「啊，原來這就是花錢的感覺啊！」

    陌愆聞言便即刻嗤笑出聲，「咳……忻沫，我現在是真的相信你不是沒錢了，你就適可而止吧。」

    聞言，葉忻沫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我可是有分寸的，多點幾個菜，只是想讓你們吃個盡興罷了。這怎麼說，也算是我們的離別宴啊。」

    陌愆說不過她，只好無奈地笑笑。

    桌上的酒水是早就備好了的，葉忻沫拿著酒壺站起身，直接彎下腰去，往陌愆和吳楠面前的杯子裡斟滿酒水。接著，她直起身，也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

    葉忻沫舉杯放遞正前方，道：「我不勝酒力，在此只能敬你們一杯，願我們有緣再見。」

    陌愆和吳楠也站了起來，與葉忻沫碰了杯。「有緣再見。」陌愆如是說著，斯俊秀的面容上是暖暖的笑意。有緣再見，那是自然的了。

    接著，三人便一同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葉忻沫與陌愆相視而笑，便坐下了。然後，他們便像平時那般，很自然地閒聊著。

    而吳楠，就像平時一樣，安安靜靜地坐著，聽著他們談天說地。只不過那雙略顯稚氣的眸子裡，有著一絲難掩的焦躁和掙扎。

    這家客棧的效率不錯，沒過一會兒，菜就一一上來了。

    這一頓飯，他們吃得很舒服、很自在。當然，時間也過得很快。酒足飯飽之後，他們放下了筷子，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陌愆站起身，笑道：「忻沫，我想我們該走了。」

    坐在陌愆身旁的吳楠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

    葉忻沫仰著頭與陌愆對視，笑著點了點頭。

    「那麼……」陌愆的語氣一頓。「再見。」語畢，他便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外走去。

    吳楠立刻拿起拿起擱在桌角的包袱，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就要走出包廂，葉忻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拔高聲調叫道：「等一下！」見陌愆停下腳步，她便不假思索地快步走了上去。

    走到回過身的陌愆跟前，葉忻沫定定地看著他，須臾展開一抹清麗絕倫的笑靨，宛若夜半睡蓮，芳華盡現。「不論你去哪裡、做什麼，都要注意安全。」陌愆，這麼好、這麼溫柔的一個人，一個解救她於危難之間的人，一個跟她幾乎是無話不談的人，一個離開了，會讓她覺得不捨的人。

    聞言，陌愆心口一熱。他的嘴角輕輕揚起，笑若沛然。「我會的。」

    葉忻沫點點頭，「我不送你們了。」

    「不用。」陌愆笑得溫柔，然後轉過身，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出去。

    一旁的吳楠深深地看了一眼葉忻沫，便也走了出去。

    葉忻沫微垂著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過後，她抬頭啟顏一笑：「一個人趕路，應該會比較方便吧，只不過……會無聊了點罷了。」轉頭看了一眼後方的殘羹剩飯，走回去拿起一旁的包袱，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忻沫走到大堂，那掌櫃看到她正在往門外走去，連忙從櫃檯裡走了出來。「姑娘，飯菜您可滿意？」

    葉忻沫停下腳步，見到是他，便禮貌一笑。「這裡的菜很不錯，謝謝招待了。」

    掌櫃的面露一絲惶恐。「這是應該的。姑娘您是要出去嗎？」

    「是的。」葉忻沫點點頭。「明日要出發，我需要準備一點東西。」來到這裡，這客棧的人對她畢恭畢敬的，葉忻沫知道這當然是季東陽打的招呼。不過這麼一來，她也能猜得出季東陽會讓他們注意她的動向了。她覺得自己沒什麼好遮掩的，所以便直接跟掌櫃的說了。

    「這樣啊。」掌櫃的一臉恍然。「姑娘您對這裡不大熟悉，若是您不介意，可以將需要的東西告訴老身，小店會幫您打點好的。」

    聽到她這麼說，葉忻沫有些心動。她天天那麼趕路，難得有一天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休息。而且，如果她自己去準備那些個東西，不但費力，又費時間。這樣一來，她可就沒得休息了。

    不過這樣麻煩別人，她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