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 誰說讓你當下人? 文 / 墨子白
白安晴老老實實的答:「沒有誰,奴婢現在當差了,自然就是王爺的奴婢。」
「你不覺得委屈?」
「奴婢不委屈,奴婢本是帶罪之身,要流放千里之外,能在王爺府裡當個下人,是奴婢高攀了。」
「誰說讓你當下人?」
「呃?!」白安晴一愣,不是讓她服伺他嗎?那不是下人是什麼?難不成還是主子麼?她結結巴巴的:「王,王爺的意思是——?」
「既然你喜歡當下人就當吧。」墨展綽說完,竟然從水裡站了起來,白安晴大驚,趕緊背過身去,只聽門一響,她扭頭一看,人已經不見了,但桌上用來裹身子的大帕子一條都不少,難道他就這樣赤條條的出去啦?白安晴簡直不敢想像,這個王爺是變態的麼?
時間一晃,白安晴在東暖閣當差已有十來日,這份工作比她想像中要艱難,倒不是她不會做事,主要墨展綽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經常弄得她措手不及,沒個應對,就比如今日,墨展綽閒來無事想練字,練字就練字嘛,她就在一旁筆墨伺候著吧,誰知他大貴人寫了幾個字便把筆一擱,讓她寫,自已在一旁優哉游哉看書去了。
白安晴書看得多,但字寫得少,所以一筆下去,那字要多醜有多醜,醜得白安晴自已都不好意思看。墨展綽合上書,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說:「你也算是高府門弟出來的,字寫得這樣不濟,也不嫌丟人。」說著便起身,拿筆在紙上寫了個字當做範本,讓白安晴照著寫。
白安晴抓著那支京東狼毫,怎麼都不得勁,寫了老半天,手都酸了,也不成個樣子。一個兩個又黑又粗,完全沒有形,軟不拉嘰的趴在雪白的宣紙上。再看人家的字,飄逸盎然,透著那麼一股子玉樹臨風的味道。兩者一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墨展綽又過來看,邊看邊搖頭,眼神裡透著一股子不屑,「繼續寫,寫好為止。」
白安晴有些哭笑不得,貴人啦,這寫字是門學問,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寫得好的,再說她一個下人,字寫得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做些端茶遞水的活,難不成讓她練好了字到賬房裡去做事?
貴人的心思她懶得去猜,讓她寫就寫,寫死算了。白安晴有些賭氣般,拿著筆照葫蘆畫瓢,寫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不一會兒,一大張宣紙全讓她寫滿了。這下總可以了吧。她擱下筆,抬頭看了一眼墨展綽,見他低著頭,正專心致致的看書,黑密的睫毛垂落下來,蓋住了眼裡的光芒,只有在這種時候,白安晴才覺得墨展綽沒那麼可怕,不是那個動不動就要人命的王爺。
墨展綽坐著沒動,也沒看她,卻開口道:「繼續寫。」
白安晴將那大張宣紙抖了抖:「寫完了。」
墨展綽抬頭看了一眼,說:「換紙再寫。」
白安晴氣短,還有完沒完,這都寫了快一個時辰了。可是主子有令,她不得不聽,無可奈何換了張紙,又開始提筆寫字。正寫著,冷不丁一個人從身後貼了上來,讓她一驚,墨展綽明明剛才還坐在那裡看書,什麼時候又繞到她背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