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90第470章 前塵往事 文 / 四張機

    其實蘇哲並不需要出去，進來時他感覺到呼吸是有點難受，在適後再加上吸引一股濃厚的古老之氣，出不出去都無所謂。

    然而青嵐跟徐教授不同，他們兩個比蘇哲早進來，油燈又分了一半的氧氣過去，呆得太久並不是件好事。

    徐朗聯繫蘇哲剛才想的話，再根據這麼多年對這個墓翻閱過的資料，認為他說的極有可能。像他這種與死人死物打交道的，不當場查出來心裡不甘心。不過在裡面氧氣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沒辦法還是同意青嵐的建議。

    沿著進來的秘道出去，在走到坍塌的洞口時，蘇哲猛得想到什麼轉過頭目光落在那張石桌上面。

    「找到了，如果沒猜測，那張石桌就是進入真正古墓的入口。」蘇哲難掩臉上的興奮。剛才腦子裡閃過的是石門關下來的畫面，然後石門那一塊也有可能是在再底下一場。既然墓的主人要設計得如此隱秘，不可能會弄在同一層，這樣被人發現這裡，差不多就是發現主墓了。

    儘管那裡有可能是入口，這時候還是要出去一趟才行。按照此刻的工具，根本做不了什麼。再說蘇哲這次進來不是為了找古墓，青嵐的安危才是首要重事。

    從秘道出來，青嵐立刻就問起村子的事。

    「那幫人已經離開，現在吳教練正在處理手尾。」想到那個女子，蘇哲眼裡浮現著悲憐。

    回到村子，村民撿回一條命。可是看到到村子這個樣子，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在這一帶往來交流的就是村裡十幾個人還有前面村子。

    如今兩個村子都死了人，這次能夠躲過一劫，不知下次還能不能這麼幸運。

    青嵐去看了那個女子，雖然已經安全，可是神經不清，還沒從之前恐慌中走出來。無論誰遭遇這種事，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痊癒的。

    「佐拉阿依不是我們這個村子的人，她家在外面。這次進村是因為她有一個親戚在這邊。」

    佐拉阿依是那個女子的名字，是個彝族姑娘。

    「我那天回家和她同一路，依拉阿依是個開朗活潑的人。回來的一路上艱苦危險，因為她的開朗感染了很多人，所以在途中就會忘掉疲憊。可是」

    青嵐難以掩飾臉上的悲傷，「那幫人衝進村子那天，她正在門口給村民唱歌。誰會想到會突然有毒梟過來，可憐的依拉阿依在地窖裡走的那兩個人就是她這次來探望的親戚。如果那天下地我順便喊她一聲，說不定她就什麼事都沒發生。」

    說到最後，青嵐喉嚨開始哽咽，帶著滿滿的自責。

    蘇哲將她擁進懷裡，低聲說：「這不關你的事，這是誰都沒想到會發生的事。」

    青嵐這時的心情蘇哲可以感受得到，就像當初張承生的死，那時他滿是自責。若非他的多管閒事，張承生就不會讓陳國標派人殺害。

    在尋找殺害張承生那些日子，蘇哲常常會在夢中驚醒。直到現在蘇哲心裡都明白不已，若不是有夏珂在身邊陪伴，他不知該怎麼撐過那些從惡夢中驚醒過來的午夜。

    如今張承生走了這麼久，蘇哲仍然沒能夠將心裡的自責放下。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放下，張承生的死讓他明白身邊人的重要。

    等到青嵐的情緒平穩後，蘇哲說道：「幸好你沒事，在你回去後，打你電話不通，我不知道有多擔心。以前一直不想去詢問你的過去，但是經過這次後，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青嵐盯著蘇哲，好一會才開口道：「嗯，這次只要你問我都會回答。沒有任何隱瞞，因為我不想你日後後悔，更不想讓自己有遺憾。」

    頓了下，青嵐問道，「那件玉簪有沒有帶過來？」

    蘇哲從身上拿出來，「你的地址是我從金會長那裡得到的，在來之前他讓我將玉簪帶來見你。」

    青嵐接過玉簪，熟悉的圖案，熟悉的感覺。之前她想用這個玉簪來確定自己內心的感覺，如今並不需要了。

    「想不想聽關於玉簪的故事？」

    蘇哲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只要你想說，我一定會當你最忠實的聽眾。」

    青嵐臉上泛出少女的羞澀，想將手抽回來，蘇哲握得緊，嘗試兩遍後放棄，任由他這樣握著。來自於讓她這個年紀悸動的男子掌心的溫度，這樣的感覺讓她是如此迷戀，真想就這樣牽著走一輩子。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金大班是什麼關係嗎？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曾經讓很多人誤會，但是我從來不解釋，因為清者自清，而且也不能做到見到每個人都去解釋。」青嵐熟悉的紮了個髮髻。蘇哲拿過玉簪插上髮髻上面。

    儘管是唐朝之物，插在青嵐的頭上卻沒有一點違和感。那種古典美的感覺在借助玉簪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耀眼。

    「其實很多人以為我是金大班的情人，事實上從來沒有人會想到其實他是我姐夫。」

    「啊——」

    別說其他人想不到，就連蘇哲都想不到他們之前會是這一層關係。

    青嵐看著蘇哲驚訝的表情，忍不住抿嘴輕笑出聲。「我就知道，我和他之前的關係說出來會讓很多人驚訝，可確實是。」

    頓了下，青嵐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湧出一絲悲傷，說道：「我有一個姐姐，親姐姐，十幾年前嫁給了金大班。生了一對兒女，本該是享清福的，可是後來查出癌症，丟下當時年幼的一對兒女撒手人寰。」

    青嵐眼睛蒙上一抹氤氳，不管什麼時候，提到姐姐，這份血濃於水的感情讓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姐姐跟姐夫是在這裡認識的，而他們認識的地方就是在我們剛才回來的那個古墓。」青嵐轉過頭，目光望著那個方向。「當年姐夫跟徐教授一樣參與這裡的考古工作，不同的是那時候姐夫很年輕。」

    「那個時候我才八歲，姐姐比我大十歲。古墓被發現後，國家派了不少考古學者。對於我們這種小村子，一年都不會有幾個外人進來，突然來了這麼多人在對面紮營，自然讓村子的人很好奇。當年姐夫還年輕，他只是擔任下手。」

    說到這裡，青嵐目光有些迷離，陷入回憶當中。

    「我永遠都記得那天我跟姐姐偷偷的闖進被禁止進去的地方，就是這樣姐姐跟姐夫認識了。」

    青嵐的姐姐叫青雲，認識金大班那一年才十八歲。

    二十歲出頭的金大班，正值懷春年紀的少女，兩個人在碰面那一瞬間就產生情愫。只那天之後，青雲經常帶著青嵐雲古墓，避過很多人眼線進入裡面。而金大班每天都選擇在了一帶工作，兩個人見面後一邊工作，一邊說著悄悄話。

    他們圍在一邊說話，青嵐就獨自去找活玩。看到金大班挖出來清理干將的物就會逐件拿來問，聽到金大班講解，於是產生濃厚的興趣。

    「那次的考古隊在這裡紮營半年，姐姐他們朝夕相對，感情越來越深厚。不過考古的工作總會結束，姐夫要離開。當時姐夫還是在校的學生，無法給姐姐任何承諾，兩個人就這樣分開。」

    說到這，青嵐輕輕呼出一口氣，「兩人分開後，姐姐變得茶飯不思。爸媽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極力反對。在他們傳統的觀念當中，像姐夫這種大城市的孩子，日後絕對不會好好待姐姐的。那個時候姐姐想出去，爸媽不讓。於是天天吵，整天將姐姐關在屋子裡。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是很懂，加上對古董在那時候有了興趣，三天兩頭就往古墓那邊跑。」

    金大班回去後，天溝村沒有任何通訊，兩人見不到面，別說電話，書信都沒法通。青雲整天被關在家裡，又思念情郎。半年後，趁著一次父母外出，在青嵐的幫助下逃了出去。

    她跑去找金大班，身上揣著僅有的幾百塊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到東陵省。

    即使是十幾年前的東陵省沒現在這麼發達，可是若大的城市想找個人根本不行。青雲只知道金大班所在的學校，幾經打聽找到位置。可是那會金大班正好畢業，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工作。

    金大班是青雲來到東陵省最大的支柱，人找不到，在大城市生活也困難。抱著最後一點希望，青雲吃了很多苦頭。在東陵省工作期間，每隔幾天她就去打聽金大班的消息。直到最後連學校的門衛對她都非常熟悉。

    「後來姐姐跟我說過，連續三個月得到一樣的結果，姐姐覺得唯一的希望都沒了。在那之後她不再去學校打聽，曾經想過要放棄這段感情。繼續在東陵省工作三個月，姐姐不再抱任何希望，於是想到回家。在回家前她想再去碰個希望，而就是這個希望讓他們再次重逢。」

    青嵐感慨道：「命運總是如此作弄人，讓兩個原本不會碰到的人相遇相識相愛，偏偏又要讓他們分開。直到連最後點希望都破滅，又讓人看到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