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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23第303章 :塵埃落定 文 / 四張機

    蘇哲出門時夏珂正好趕回來。

    「在家等我一會,門口有個熟人,我跟他聊兩句。」

    夏珂轉過頭看了眼,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不過裡面是誰她看不見。

    蘇哲走到車子前,拉開車門坐進去。

    「橋爺你膽子還挺大的,目前全國的警方都在通緝你,居然視而不見。」

    柳長橋手裡拿著一串佛珠,嘴裡低聲吟頌。好一會後才停下來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周家兄弟想要抓我沒那麼容易。不過這次能夠逃脫,還得靠你通風報信。」

    「我只是沒想到橋爺會過河拆橋,難道橋像真不怕把自己這座長橋給拆掉了嗎?」

    柳長橋呵呵一笑:「蘇哲你心裡其實很清楚,如果無法要殺你,今天你就沒機會坐在這裡跟我說話了。」

    蘇哲心裡自然很清楚,就算他有異能,無法出招的速度變慢,不過一個曾經與曾國安齊名的人物,就算多年沒碰到過強大的對手,不會是他這種無名小卒一刀子就能夠殺死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無法一心想求死,因為要還柳長橋的恩情,又不得不過來殺他。

    想了下,蘇哲不解問道:「橋爺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無法說那天是還你們柳家三十年的恩情,完全可以不殺我一走了之,為什麼還得搭一條命?」

    柳長橋沉默一會才答道:「因為他必須死。」

    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完全沒有一種顧念三十年主僕之情。一個人如果臉皮夠厚,心夠黑,絕不可能成不了大事。柳長橋這兩者全俱備,能夠瀟灑到今天理所當然。

    「無法知道我太多秘密,而且我知道他那天是最後一天呆在我身邊,所以我讓他去死。」柳長橋淡聲說,「即使我不讓他去死,他同樣活不了多久。一個人癌症晚期,就算有再太多錢都換不回來。所以無讓他去死時,無法沒有一點猶豫。」

    蘇哲沉默片刻問:「那我豈不是在多謝橋爺手下留情?」

    「沒什麼留不留情。雖然你做正當生意,但是從我第一天看到你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類人。別人不冒犯,大家相安無事,有錢一起賺;若是冒犯了,下手同樣不會手軟。這是我欣賞你的地方,也是我讓你繼續活著。」

    「不過現在我也沒資格說這種話,周家兄弟我是不放在眼裡,但是政府我不能不放在眼裡。這一次上面手段很強硬,周永昌出事那天我就知道有這一天。」

    不能怪周永昌時運不濟,只能說是站的位置不對。紅與黑從來是對立面,但一直又是相輔相承。周永昌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必須要有個人替他洗錢。柳長橋自從父輩不再後,他走黑道,恰好適合這個位置。

    周永昌越爬越高,靠著這條線,柳長橋這些年來可謂是風關無限,幾乎沒有人肯對他大聲說半句話。

    可是終應了因果循環這句話,周永昌沒出事前,中央那邊放出消息柳長橋就在把資產轉到國外。也許那裡不是他的地頭,只是這一關能夠渡過,日後就再不再捲土重來,後半輩子依然無憂了。

    看別人眼色做事多年,他也想休息一會了。

    事實上搞倒周永昌的周家是多慮了,就算他們不把他趕盡殺絕,依然不會把周永昌弄出來。難得有自由,誰想把人救出來再壓著自己。

    「不過你小子我的確沒看錯,關鍵時刻還是靠你幫一把。」

    蘇哲道:「幫你即是幫我,我不想多一個像橋爺這樣的敵人。有時候在利益沒有衝突的時候,我也不想整天提心吊膽。」

    柳長橋淡淡一笑:「接下來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以前我在你這個年紀,如同初生牛犢不怕虎,橫衝直撞。幸好我家庭背景夠硬,保我到現在。如今你孤身一人衝進槍林雨彈之內,我倒想拭目以待十年後的蘇哲會是怎樣。」

    蘇哲舒心輕笑:「那橋爺在未來十年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被人抓到,或者哪天腦子秀逗了跑回來自首。」

    柳長橋哈哈大笑起來:「放心,我還沒有活夠。」

    「不過你小命也得活久一點,蘇家那女娃商業天賦是我見過最高的人,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商與士永遠都是士大。蘇震天還在蘇家還能夠在東陵省站下腳,倒是人老了,又沒有新人跟上,鋒芒畢露始終不是好事。這是我的善意提醒,至於怎麼做我想你有自己的安排。」

    停頓下,柳長橋將手中那串一百零八顆珠子的佛珠交到蘇哲手中,「這串佛珠我帶在身上三十年了,每次做了事,在懷疑是否對與錯時,我就會念一下尋找答案。如今這片土地我退出去了,希望十年後能夠看到你登上頂峰。」

    蘇哲接過佛珠,看起來是一串普通的佛珠,當強烈的古老之氣湧進來,仔細觀察過後竟是東晉時期的。

    根據佛珠的記載,最早提到的是東晉《木患子經》,延至唐代,在佛教大興的時代背景下,記載有關佛珠的經典被廣泛傳。

    蘇哲沒想到這隻老狐狸居然能搞到東晉的佛珠,確實有點本事。

    這串佛珠經過柳長橋三十年來的念頌,依然光澤明亮,絕對是珍品中的珍品。雖然這串佛珠同樣見證柳長橋所有的罪孽,既然是送的蘇哲沒高清不要。

    「周家兄弟不是善良的主,比起周志暉,他弟弟周志研才讓人看不透。在這件事上,他幾乎是不參與當一個跑腳,但是他的鋒芒不像周志暉那個往外漏,這樣的人,如果可以選擇都不要當敵人。」

    蘇哲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接著柳長橋從一邊拿起一個長方形盒子,看樣子裡面像是放著卷畫。

    「橋爺這是《虢國夫人游春圖》的真跡?」

    「周家兄弟買通久保村卓也想讓我入局,我不可能傻到再跳進去。不過我還是有點奇怪,你怎麼就知道久保村卓也與周家兄弟聯手,如果不是你及時通風報信,可能我真的會栽下去了。」

    這是柳長橋讓蘇哲活著最大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他看穿小日本最後轉向與周家兄弟聯手,很有可能此刻他會被關在裡面。

    蘇哲笑了笑說:「難道有橋爺想不通的事情,我如果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很好。」

    柳長橋笑起來:「無法生前曾對你們這幾個人年輕人給個評價,趙仲謀看起來趙家在北方呼風喚雨,其實不過是過江龍;雷軍做事夠狠,卻登不上梟雄之位。最高評價的是你還有譚子,後者是『大智若愚』,而你是『扮豬吃老虎』。有點意思,我倒想看看無法最後會不會看走眼。」

    蘇哲摸摸鼻子謙遜道:「我是善良的人,向來是童叟無欺,扮豬吃老虎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做得來。」

    柳長橋把手中的畫遞給蘇哲說:「這是朱和市博物館周家兄弟讓人盜出來的《虢國夫人游春圖》真跡,如今錢我已經到手,為了讓你以防,這畫你留著,或許有一天能夠救你一命。就算用不到,再拿出來拍賣個一億八千萬都可以的。」

    蘇哲毫不客氣的接受,不過他可不敢拿出來拍賣,一拿出來警察叔叔就上門請他去喝茶了。至於防著周家兄弟,蘇哲希望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出現。

    準備下車前柳長橋突然叫住蘇哲說:「小雨只是一顆棋子,我希望你不必為難她。」

    蘇哲拉開車門微微一笑說:「她是你的棋子,同時也是我的棋子。你覺得一個將帥如果讓他的棋子出事,那會是好將帥?」

    柳長橋眼裡閃過的一絲驚訝蘇哲全收在眼裡。

    「對了,橋爺還有件事想問你,免得你落入周家兄弟手中我沒機會問了。」

    「問吧。」

    「去年銀行搶劫案是不是你指使的?」

    柳長橋沒想到蘇哲問的是這件事,沉吟頃刻道:「我不否認銀行搶劫案我有參與,但是具體情況我不能跟你說。」

    站在原地,望著柳長橋的車子離開,蘇哲喃喃的想著他說的那件事。柳長橋話裡說過有參與,換句話說那件事除了他一個人還有同黨,而且還是不能說的。

    蘇哲想了下似懂非懂。

    銀行突然來了一筆錢,接著就有人過來打劫,這麼巧合的事情如果單靠柳長橋估計很難完全。想通這一點,蘇哲也猜到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抱著畫回家,夏珂一直在門口等著,看到蘇哲拿著一些東西回來便問道:「這是什麼?」

    蘇哲苦笑下:「這是剛才離開那人交給我的畫,按他的意思說是讓人留著日後有用,事實上是暗中擺我一道。」

    一幅不能見光的話,無論放在哪個角落都危險,丟掉當垃圾又覺得可惜。如果讓人知道他把一副南宋時期臨摹的《虢國夫人游春圖》丟掉,那就真是天理不容了。

    拆開盒子,蘇哲從裡面拿出畫卷,同時從裡面掉下一個小盒子。蘇哲拿上來一看,居然是個光盤。想了下蘇哲輕笑道:「老狐狸還算有點仁義,這次真沒騙我。」

    夏珂不明白蘇哲自言自語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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