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7章 ：外行內行 文 / 四張機
從江井場口回來，一路上蘇哲都在留意有沒有車子在後面跟蹤。
蘇哲不清楚是不是知道近來想得太多，疑心病過重。可能那輛黑色的轎車正好與他同一個方向，他也沒想過超車，就一路尾隨。
不管是不是他疑心過重，未雨綢繆不是壞事。
既要防止趙仲謀暗中出手，柳長橋對明天的賭石又如此看重，派人暗中盯著他理所當然。
蘇哲並不喜歡被人監視，可對方是柳長橋，真不好立刻跟他翻臉。
有時候，單有黑道背景或者白道背景的不可怕，那種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才是最可怕。
柳長橋就是其中一個。
回到家，正趕上夏珂做好飯出來。
吃完飯，倆人相擁躺在一起看會電視。在一部劇播完，夏珂起來拿東西去洗澡。
蘇哲想到明天賭石的約定，回到房間裡拿出幾塊比較小的翡翠毛料。這些都是從場口中裡掏回來沒解的。
塊頭都不是很大，每一個都是十來斤左右。
搬出三塊翡翠毛料後，蘇哲想了下又下樓摸著黑跑到院子後面將那塊蠟皮石挖出來。
搬回房間後，蘇哲過去跟夏珂說一聲，讓她先睡，他手頭有事做，可能要晚一點。夏珂沒問他忙什麼，兩個人身心貼得如此近，很多事情不必一一說得清楚不過。
回到房間，蘇哲望著眼前的四塊翡翠毛料，沉吟片刻開啟透視眼。
三塊毛料一塊是冰種，其餘兩塊是紫羅蘭。那塊冰種質地不是最高檔，水色有點雜質，但勝在種好。
賭石行流傳這麼幾句話，「種好遮三丑」，「外行看色，內行看種」，充分說明種的重要性。眼前這塊翡翠毛料裡面的冰種就因為種好，反而水色有點差，卻不妨礙它可以列為高檔翡翠中的行列。
至於另外兩塊紫羅蘭，無論是質地、透明度工都屬於上品。如果解開後再找一個雕工技術高的雕玉師進行雕刻，拿到市場去銷售，價格絕對不低。
目前蘇哲手頭有幾塊種、水、色都極好的翡翠，他想留著到時托珠寶店的師父幫他造幾件玉墜、鐲子、項鏈。
夏珂跟了他這麼久，因為她沒能夠完全放得開，每次約會逛街，無法表現出男女情侶間的親密程度。心裡總有拘束感，像是深怕突然走出一個人是認識他們的，最後將他們在一起的消息散播出去。
蘇哲拿她沒辦法，能夠解開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剋夫命這個心結已經很不容易，接下來需要慢慢去開導。其實蘇哲心裡清楚，日後他們回老家一趟，心裡承受過眾人唾棄的目光或者難聽的話，這一道坎反而很容易就跨過了。
夏珂現在是怕被人發現，等所有人都知道，就沒什麼好隱瞞。
早就決定承受所有異樣的目光，沒跨出去前猶豫不決，跨出去後就會勇往直前。
不能跟夏珂肆無忌憚的去逛街，蘇哲想送她幾件飾物當彌補。做為女人，沒有哪個不喜歡珠寶這類的，即使是夏珂亦不例外。
如果是蘇哲另外花錢買來送，夏珂心裡可能會責怪他亂花錢，用手中的翡翠讓人雕刻出來，她一定會滿心愉悅的接受。
蘇哲不企求很快，只要能夠看到夏珂露出笑容就滿足。
四塊翡翠毛料，依然看不透頂的還是那塊蠟皮石。已經檢查出體內輕微銅中毒，蘇哲摸在上面也沒有多少顧忌。將蠟皮石翻過來，外殼上面那一條白色蟒帶依然顯目，如果沒有細看，依然看不出中間稍微斷缺的松花。
透視眼只是在看到上面那塊冰種就看不下去，蘇哲翻到另外一邊看起來，不過這塊翡翠毛料很奇怪。不像他之前碰到裡面有兩種翡翠並存的賭石。
那類賭石，蘇哲在被上面那塊抵擋住，透視眼滲透不進去，換成穿視眼絕對沒問題。不然可以翻到下面從那裡看，就可以得出有兩種翡翠共存。
偏偏眼前這塊白蟒纏松花的蠟皮石不行，只能從一邊看，如果換成另外一邊，就會直接看到下面那一團像紅色又像金黃色的東西。
蘇哲有好幾次嘗試想凝視久一點，看能否看得穿。結果是他只凝視一會，很快就會被那道紅色的光芒給擋回來，從而導致眼睛乾澀不已。
每次發生這種情況，蘇哲的眼睛就會幹澀好幾天。
後來蘇哲發現，如果眼睛乾澀可以吸收古董上面的氣息能夠將這份乾澀清除。蘇哲想找個機會去博物館轉一圈，裡面陳列的東西可以不全是古董，至少裡面的氣比在外面的要多。
觀看了一會蠟皮石，情況與以前看的相差不多。
蘇哲思索過後，拿來砂輪開始在上面擦石。為了要弄清裡面藏的是什麼，這塊毛料早就應該解了。
大半夜的，免得擾人清夢，主要是不想擾夏珂睡覺，蘇哲唯有暫時先擦一會。
蘇哲拿著砂輪從外殼開始擦，不過這層皮殼過於光滑，擦起來不容易。其實蠟殼硬度不高，其化學成分類似瀝青，狀如蒸餡煤焦油。
如果是剛出土的賭石，它的皮殼如同被蠟皮包裹，有些采玉工會將上面的蠟殼擦去。若是碰到比較難擦的情況，可以用冷水浸泡，或者用熱水洗刷，這樣就能夠將上面那層蠟殼去除。
不過蠟殼與翡翠賭石沒有直接相連關係，就算有些蠟皮很厚，裡面不一定會出高綠；同理，不是蠟皮殼的賭石，像其它白鹽沙皮、黃鹽沙皮、老象皮這類，只要賭相好，外殼沒讓癬給吞沒的情況，出高綠的機率很大。
擦了兩下，蠟殼的確沒有其他的那麼容易擦。想了下，雖然要折騰一會，蘇哲還是搬過去用熱水將那邊蠟殼洗刷一遍。
擦乾後再抱回房間，蘇哲重新開始擦石。這一次比剛才要方便多，砂輪經過之處，沙粒、石屑不斷的掉落下來。
擦石是一件耗時的事情，蘇哲擦了半小時，才滲入五公分。耗時間這個是其次，蘇哲平時沒有擦慣，半個小時下來，除去腰酸不說，特別是兩隻手，又癢不疼。
蘇哲停下來，站起來倒杯水喝了一口嘀咕道：「這活比一夜來幾次還要弄得腰酸」
喝完水，蘇哲看了下時間還早，不想耽擱太多，又繼續擦起來。
一個小時候，一層白霧湧入眼中，蘇哲心裡一陣激動。
這是鐵杯磨成針的節奏，付出開始見到回報了。
用水灑在上面抹一把，等到那層霧消失，蘇哲彷彿就像剛交了貨，面對夏珂再次挑逗，頓時動力又來了似的。
這一次蘇哲加快速度，直到白霧完全消失，一屋晶瑩剔透，表面摸著光滑不已的翠色露於眼前才停下來。
再次用水在再上澆洗一遍，與之前用透視眼看的一樣，第一層的確是冰種。而且這塊冰種與他之前看過所有的冰種的質地都要好。
如果說老坑玻璃種算是翡翠最高檔的存在，眼前這塊冰種的質地無疑比最高檔的老坑玻璃種還要高出一籌。如果真要比，恐怕得需要用祖母綠或者帝王綠的要比較。
可能與這兩種翡翠相比，眼前的要落敗。
蘇哲心裡激動不已，沒有拖延時間，繼續往下擦。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當冰種一大部分被顯露出來。蘇哲目測一會，完全解開的話，重量不會少。怪不得當年楊玉棟寧願冒著生命危險都要將這塊白蟒纏松花的蠟皮石給帶出來。
白蟒纏松花本來就是一個在所有人眼中會賭漲的類型，當初陳安山還在世，蘇哲是因為中間的松花斷帶最後猶豫了一下才沒有買下來。
如今從解開來的情況看來，單是已經擦出來的部分就不止一千萬的價格。對蘇哲來說，這塊賭石是大漲，不管是一千萬買回來還是最後以三百萬買回來都是大漲趨勢。
這樣一來，蘇哲對下面蘊藏的那一抹紅色的東西更加期待。
解出來的冰種表現都如此好，並蒂而生的玉會差到哪去。
正尋思著繼續將石頭擦完，聽到敲門聲。這個時候會過來敲門，除了夏珂就沒有誰了。
蘇哲打開門見到夏珂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裙，揉著睡著惺忪的眼問：「這麼晚還在解石？」
蘇哲讓夏珂在外面等一會，蠟皮石不管有沒有重金屬輻射類，他不能冒這個險。
洗完手，又從衣櫃裡換了套乾淨的衣服才出來。
「睡不著嗎？」
夏珂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輕聲說：「沒你陪，睡不好。」
蘇哲沒有再繼續解石，跟夏珂離開。
而這時候，從剛才解石的房間裡，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從賭石上面迸射出來，將整個房間照得一片金黃。